今天京華的天氣很不錯,西邊的晚霞紅彤彤一片,絢麗異常。
但顏紅的心情卻很沉重。
再過兩個小時,那個無法戰勝的高雅,就會來到東城大酒店和沈銀冰談判,以及其低廉的價格,接手北山集團的賽馬場項目。
站在走廊窗口前,望着窗外的天際,顏紅幽幽的嘆了口氣,喃喃的說:「但願能夠說服那個高雅,挽回小冰和北山集團的名譽——高飛呢,那小子到底去哪兒了?」
想到高飛從早上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後,顏紅就有些惱怒,覺得他也太不懂事了,就算幫不上忙,可你好歹的在這兒陪着大家啊。
顏紅皺眉掏出手機,撥通了高飛的電話,語氣中帶着責怪:「高飛,一整天了你在外面做什麼呢?」
高飛無所謂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啊,我好不容易來次帝都,總該趁此機會好好瀏覽一下景色吧?嘿嘿,我現在天安門廣場呢,我聽說這兒——」
不等高飛說完,顏紅就厲聲打斷了他的話:「高飛,你是不是也太沒數了?昂?沈總當前正面臨從沒有過的困難,你不在這兒陪她,卻獨自去遊山玩水?」
高飛懶洋洋的說:「我陪她?嘿,嘿嘿,她用得着我陪啊?早上我倒是想陪她來着,但她卻因為彭遠航去了就把我給攆出來了,我還有必要陪她啊?」
「就算她把你攆出來,你也該理解啊你!你馬上給我回來!什麼?你還沒玩夠?高飛,你別逼我罵你——餵?喂喂?」
顏紅怒沖沖的說到這兒時,高飛那邊卻扣了電話。
「這混蛋,也太沒數了,我非得好好教訓他一下不可!」
顏紅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轉身時才看到沈銀冰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
沈銀冰臉色很難看,肯定聽到了顏紅和高飛的通話。
顏紅強笑了下低聲說:「沈總,那個高飛也太氣人了,這時候竟然去玩兒。我再打電話,讓他回來。」
沈銀冰淡淡的說:「算了,沒意思,他愛玩就玩吧。反正就算他來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顏紅垂下眼帘:「他可能是因為你把他攆走,而生氣了吧?」
沈銀冰抱着膀子站在窗口,冷笑道:「他生氣?他有什麼資格生氣!你不知道,當時彭遠航來時他還跟我說,其實解決這件事很簡單。哈,他以為他誰啊,天王老子?哼,我本心沒有把他攆出去的意思,可他不出去,彭遠航就要走——紅姐,你說我該怎麼辦?」
顏紅低低的嘆了口氣:「唉,沈總,別為他生氣,他就這樣一人。」
沈銀冰轉身,向套房走去時冷冷的說:「紅姐,你再給他打電話,就說從這一刻開始,他再也不是北山集團的一員了。」
「沈總——」
顏紅一呆,剛要說什麼,沈銀冰卻不耐煩的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說:「你現在就通知他,我再也不願意看到他!」
……
2013年,國家新聞出版總署與國家廣播電影電視總局合併,組建國家新聞出版廣播電影電視總局,隨後更名為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
廣電總局機關行政編制為508人,其中局長1名(正部級別)、副局長4名(副部長級)。
方小艇是四名副局長中唯一的女性,因為她深厚強大的背景,就是局長見了她,也得客客氣氣的,說她在局裏的地位超然,是沒有半分虛假的。
因為今晚有個飯局,方小艇下班後沒有急着回家,而是坐在辦公桌後面,隨意瀏覽着一份文件。
幫幫幫——敲門聲響起。
方局長抬頭,聲音清淡悅耳:「請進。」
秘書小王從外面走了進來。
方局長微微歪着下巴,隨意的說:「小王,還沒有回家?」
「方局,剛才有人送來了有個優盤,委託傳達安保毋須交給您看看,說您肯定會感興趣的。」
小王雙手遞過來了一個優盤。
「哦?」
方小艇眉頭皺起,捏過優盤看了眼,隨手插在了電腦上。
很快,優盤打開,顯示裏面是兩個視頻,還有一個錄音文件。
方小艇點擊了第一個視頻,開始播放。
畫面中有兩個人,坐在車裏,光線有些暗,但仍然能看出這兩個人是一臉的驚恐之色,其中一個腮幫子上還淌着血。
方小艇臉色一變,隨即恢復正常,擺擺手對小王說:「你先出去吧。」
「好的。」
小王答應了一聲,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視頻中的那倆人,明顯是在某人的威脅下,戰戰兢兢的說了一個陰謀,其中牽扯到了一個地方集團,開發司的某個副司長,而且還提到了一個人的名字:高雅。
如果沒有這個名字的話,方小艇絕不會如此關注這個視頻。
因為高雅,就是她的兒子。
看完第一個視頻後,方小艇又打開了第二個。
這一次,她看的更加仔細,包養的很嬌美的臉上,卻露出了怒氣:有人妄想用這些視頻,來威脅她兒子!
其實,方小艇從梁司長的那些供詞中,已經聽出是怎麼回事了:無非就是她兒子看上了冀南北山集團的賽馬場項目,想低價收購,人家不願意,這才採用了陰謀詭計……
但方小艇卻沒有因為這個而生氣:我兒子是堂堂的紅三代,強取豪奪一個地方集團項目,這又有什麼了不起的?要是實在不願意,大家完全可以坐下來商量嘛,有必要採用這種低劣手段來威脅我這個當媽的?
「哼哼,就算你找到證人,查到真相,那又怎麼樣?我做為廣電總局的副局長,只要一句話就能封鎖所有的媒體報導你些文件。」
方小艇冷笑一聲,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又點開了最後那個錄音文件。
播放器內,傳出了一個男人聲音,是豪放的東北腔:「各位領導好,在下是江湖人稱花叢小蜜蜂的彭遠航,給各位領導見禮了。相信你們都看過那兩段視頻了,也基本上了解事情的發展經過,從而認識到某太子的醜惡嘴臉,以及他不道德的下流手段了。唉,說實在的,在下得知真相後,心裏很疼很疼啊!你們說那個高雅,有那麼
牛比的父母,有十八輩子都糟不完的春樹集團,幹啥還那麼貪得無厭,非得用下流的陰謀詭計,來奪取人家的產業呢?這說明了什麼——我喝口水先。」
一陣喝水聲過後,那個聲音繼續說道:「這只能說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更說明我們某些領導教子無方啊!古人云,子不教,父之過,高雅能有今天這樣跋扈,和他父母平時的教誨,絕對有着直接的關係,做為一名普通的華夏公民,我對此深感臉紅啊,羞恥,不屑為伍!」
方小艇的臉,徹底黑了下來,但仍然能耐着性子往下聽:「各位領導,相信你們在看到、聽到這一切時,以為我是北山集團派人整的。其實不然,哥們我只是一居無
定所的江湖人士,除了貪財好色拳頭硬之外,最大的優點就是愛打抱不平了。所以呢,你們千萬別把這事算在北山集團的頭上,在下只是無意中得知這事罷了。」
「哼哼,騙誰呢?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北山集團,竟然喪心病狂的用這種手段!」
方小艇冷笑一聲,繼續聽那個聲音的波:「當然了,我也堅信,各位領導以為在下這樣做,就是北山集團支使的,就算被迫公正處理此事,也會暗恨北山集團,並在日後施以重拳。不過在下警告某些人,尤其是那個高雅,假如他敢這樣做的話,那他就死定了,哇哈哈哈——在下知道,你們肯定不會信,但我可以為各位領導提供一份
強有力的證據。」
方小艇這時候已經氣的要拍桌子,俏臉也開始扭曲,強迫自己往下聽:「2009年11月24號,在下孤身前往阿富汗,用一根麻繩,就把某組織的三號人物杜拉阿巴斯勒死,但官方為了掩蓋花錢請人殺人的真相,對外宣稱他是得了腦溢血而死。2010年三八婦女節那天,紐約凱特議員,被在下用一根鐵釘卜刺入右耳身亡,官方宣稱他是洗
澡時電器漏電不幸身亡,嘿嘿,那也是在下乾的,有人出價五百萬美金。同年10月28號,意大利——」
東北腔男人接連說了四宗案例,才言歸正傳:「別人也許不知道這些人的死亡真相,但在下相信華夏相關部門肯定了解真相。各位尊敬的領導,你們可以信,也可以不信,正如你們會幫北山集團那個可憐的妞兒,也可以不幫,這對在下來說,並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在下希望在今晚八點半之前,在電視新聞、網絡上,看到為北
山集團洗冤的新聞。各位領導可以置之不理,甚至可以動用國家強力部門對北山集團徹查,可要是那樣,高雅就死定了!」
聽到這兒時,方小艇打了個冷顫,東北腔扔在繼續:「相同的文件,在下總共準備了三份。一份給了高雅偉大的母親。方小艇女士。一份呢,則給了公安部治安局的龐然局長——嘿嘿,在這兒在下得顯擺一下了,在下既然能把文件悄悄放在龐局長的辦公桌抽屜里,就能做到刺殺高雅!當然了,那不是在下所希望的。哦,對了,言歸
正傳,第三份文件呢,有可能會寄給卡塔爾的半球電視台,相信他們肯定對這些感興趣。」
「好了,說到這兒,在下又口渴了,不說了,請各位領導掂量着辦吧,再見。」
東北腔男人好像做了個親嘴的動作,然後就悄無聲息了。
「恐嚇,赤果果的恐嚇,竟然敢恐嚇到我頭上來了!」
方小艇緊緊咬了下嘴唇時,座機響了起來,她馬上抓了起來:「喂,哪位?」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是方局長嗎?我是公安部治安局的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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