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最後一場秋雨之前開始,如果舉辦一個評選最擔驚受怕人物,銅陵市的韓市長,肯定會榜上有名並奮勇奪魁的。
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他的噩夢隨着一個女人的出現,就那麼突兀的降臨了。
首先,他費了老鼻子勁才邀請來的南韓諸明星,在銅嶺高速路口附近,被那個女人狠狠收拾了一頓,就連他的秘書小龐,在被砸破腦袋後也被迫轟出了市政府。
誰都知道,秘書就是領導的代言人,砸龐秘書的腦袋,就相當於抽韓市長的臉。
韓市長忍了——他不忍不行,南韓明星遭遇不公正羞辱後,包括南韓雙星電子等國際大企業在內的很多財團,都氣勢洶洶的問罪銅嶺,要求一個公道:公道卻是他們被狠狠咬了一口,就像被砸了幾棍子的狗那樣,嗚咽着落荒而逃,慢說是討回公道了,連個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其次,那個女人去了三仙山,三仙山就發生了恐怖性的爆炸,當場有十幾人死亡,失蹤。
更是在去年第一場雪來臨的那個晚上,從銅嶺離開的十幾位島國友人,在高速路上遭到了劫殺,除一個妙齡少女外,其他人全部殞命,是那種血淋淋的死亡方式,讓人看了觸目驚心,一輩子都忘不了。
隨後,在國際上都有着相當知名度的德國某機械集團,他們的員工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那個女人狠狠痛扁了一頓,馬特烏斯先生左腿骨折。
再隨後……總之,在這幾個月中,韓市長每天都生活在膽顫心驚中,只要電話鈴聲一響,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女人又有所動作了。
韓市長的神經總是繃到最緊,他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不止一次的給老領導打電話,要求調動工作,哪怕是去檔案局這種地方也行啊,總比有可能被嚇得心臟病發作而死要好得多。
可惜的是,老領導卻用嚴厲的語氣告訴他,必須堅守崗位,不許胡思亂想,上級組織相信他有出色的工作能力,一定能像扎在山崖上的青松那樣,任爾東西南北風,他自巍然不動……
聽完老領導的訓話後,韓市長當場就哭了,隨後拍着桌子吼叫秘書,拿去了兩瓶高度白酒,在辦公室內喝了個酩酊大醉,隨後昏睡了十幾個小時,醒來後立即精神奕奕,鬥志昂揚,以從沒有過的積極工作態度,投進了工作中。
也許韓市長破釜沉舟的決心,終於感動了上天,在清明節這天后,那個隨時都可能把他從市長寶座上拉下來的女人,竟然銷聲匿跡了。
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她都沒有露面,誰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以往最讓交管部門頭疼的五輛黑色奔馳車隊,也好像蒸發了那樣,再也沒有在路上出現過。
有人說,沈銀冰回到冀南了。
也有人說,她去國外發展了,好像要收購某家老牌企業。
還有人說,她因為感情問題受到打擊,去某個寺廟出家當尼姑去了。
不管何種說法,哪怕傳言她是去了火星,韓市長也不會在意,只會在心中念佛:這個不安分的殺星,終於離開銅嶺了,佛祖保佑!
誰也不知道沈銀冰到底去了哪兒,不過她名下的大型煉油廠,卻始終如火如荼的建設着,估計會在八月份左右就能全部建設、安裝完畢,九月份就能投入試生產。
一個高達幾十億美金的大型重工企業,能夠在大半年中建成,並開始生產,這絕對值得人們驚訝。
因為煉油廠的創建,需要太多的輔助因素,為銅嶺提供了大批就業崗位,帶動了當地經濟發展,根據不完全統計,與去年同期相比,銅嶺市的就業率上翻80左右,gdp增長36,預計在煉油廠正式投產後,還會持續帶來更大的經濟效益。
每當看到這一組組的數字後,韓市長對某個女人的牴觸,就會稍稍放鬆,心中感慨:如果她始終這樣低調,那該多好?
放下手中的文件,韓市長摘下眼鏡擦了擦眼睛,幸福的嘆了口氣:「唉,明天就是五一勞動節了,希望這是個開心的節日。
五一勞動節,對於大多數在土地里刨事的農民伯伯來說,算不上什麼節日,因為他們照樣該幹嘛就幹嘛,沒有誰給他們發什麼過節費,加班費之類的。
不過對那些上班族來說,卻希望每天都是過節——單位不但會給過節費,還能外出旅遊放鬆一下。
所以每到五一、十一這樣的節日,各大旅遊城市就會迎來大批外地遊客,一些景點上更是人挨人,人看人。
高飛沒有去外地遊玩,五一節對他來說也沒啥特殊意義,更不會盼着有人給他加班費,他只盼着一件事,或者說一個人:蘇櫻。
他希望蘇櫻能在五一節這天出現在他面前。
清明節那天,高飛回到了冀南。
這二十多天內,他沒有住在市區,而是住在了鄉下的方家老宅中。
沈銀冰給他送行後,高飛自由了,卻沒有去找王晨,甚至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因為他覺得,事情不會這樣簡單。
沈銀冰越是沒有消息,他心裏就越忐忑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更何況,根據他前天得到的消息,莫邪征東最近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以前還只是砸桌子摔東西的,現在——卻開始殺人了:一個伺候她的老太監,不小心摔碎了一個杯子,結果就被她掐住脖子,從二樓寢宮內扔了出去。
那可是宮殿,而不是咱們常見的居民樓,二樓窗口得高十幾米。
可憐的老太監被扔出來後,腦袋重重撞在了下面的黑石地面上,當場就是萬朵桃花開。
雖說莫邪征東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後悔的要死,可包括拓拔千鈞在內的所有人,卻從她不住閃爍的雙眸中,看出她隨時都有可能再次瘋狂。
拓拔千鈞無奈,只好命人火速通知高飛,請他速速趕去安撫一下女王。
也許,也只有高飛能讓她安靜一下了。
得到這個消息後,高飛沉默了很久,最後對前來送信的老劉說,先回復那邊,等適當的時侯到來,他就會立即趕去那邊。
適當的時侯,自然是拿到被蘇櫻偷走的幾本《安歸經》。
而根據高飛和蘇櫻的約定,她會在五一節這天約見高飛的。
只是,通過關城市那次事件,受驚逃亡的蘇櫻,還會在五一節露面嗎?
高飛不敢確定,只是每天都會在微信上留言,告訴她自己回到了冀南。
蘇櫻始終沒有回覆,好像一下子從人世間消失了那樣。
倒是那個花盛開,這段日子經常陪伴高飛,倆人現在可以說是無話不談了。
花盛開幾次告訴高飛:既然你也回到冀南了,那我們見面的機率就更大了,五一節那天等我給你打電話。
高飛表面上答應的很痛快,卻沒有當回事。
在網上娶了花盛開當老婆,那是他在沈銀冰身邊無聊時的遊戲,現在他已經自由了,正在為莫邪征東的事兒犯愁,哪兒還有心思去見什麼網友?
如果不是因為得蘇櫻的消息,他肯定連微信都不上的。
這些天內,高先生就像個隱居於世外的高人,每天除了休息吃飯外,就是在院子裏整理那些花花草草,再不就是跟村裏的老人孩子,坐在院子裏胡吹海磅。
沉寂那麼多年的方家老宅有人住進來,這在方家村絕對是一個大新聞,尤其是大家得知此人是方小艇的孩子,村里那些老人們,沒事時就來找他聊天。
除了老人們,更多的是不上學的幾歲小屁孩——因為他們每次來這兒,都會有美味的糖果,和各種小吃。
在孩子們眼裏,高飛絕對是世界上最仁慈的人,他家好像就是賣小吃的,怎麼吃都吃不沒,還不要錢。
當然了,每天都會來送東西的李德才、陳大彪等人,就被他們有意識的忘記了。
陽曆四月的最後一天,又是一個萬里無雲的好日子,清新的春風從南邊吹來,吹動白色的梨花,搖曳的好像仙子那樣。
幾個穿着開襠褲的小屁孩,牽着小狗帶着小貓,在院子裏花木上爬上爬下,對老人們的喝斥絲毫不以為意。
「小飛啊,我家這小崽就是調皮了些,你可千萬別在意啊,回頭我讓狗剩再給你從後山挖幾棵竹子來。」
今年高壽八十八歲的方大爺,看到四歲的重孫子掰斷一根竹子後,一臉的愧疚。
高飛嘿嘿一笑,毫不在意的說:「大爺,按輩分我得喊你一聲老爺爺了,也幸虧我小時候沒有在這兒長大,要不然肯定比這小子更作(冀南方言,頑皮的意思),說不定會連夜去偷你家的草梅。」
方大爺家就是種植大棚草梅的,每次來方家老宅玩,都會提溜着半袋子新鮮草梅,高飛每次也都欣然笑納。
「呵呵,帶把的小孩子嗎,哪有不作的?」
提到草梅,方大爺就笑的眼睛也看不到了,正要第十八次講述他家是怎麼靠草梅致富的發家史時,一輛白色越野車,緩緩停在了方家老宅院門前。
車門打開,走下來一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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