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果果用調侃的語氣,把今晚找她的兩個女人事兒,簡單說了一遍。
她着重說了秦城城:「高飛,我們可能誤會了秦城城,而且我也剛才也已打電話問過派去監視她的人了,秦城城在這段時間內,從沒有離開過學校,甚至都沒有工作,每天就呆在職工宿舍中。」
自從懷疑秦城城和殺破狼有關後,高飛就讓陳果果派人對她進行24小時監視,甚至還委託李承明監聽了她在這些天內的所有通話記錄。
無論是陳果果的人,還是市局的人,都沒能在秦城城那邊發現有什麼異常。
因為最近天涯集團轉讓的事兒,把高飛忙的焦頭爛額的,也沒心思去理睬她,沒想到她為了找他,最後找到了假扮蘇青的陳果果。
「你不知道,她現在樣子憔悴的很厲害,我都認不出來了,就像我當初去了泰國那樣。」
陳果果頓了頓,繼續說:「高飛,我覺得你該去見見她,要不然我擔心她會……」
說到這兒後,陳果果就閉上了嘴巴。
高飛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任由秦城城這樣下去,她就真的毀了。
「唉,可我現在沈銀冰這邊,明天得陪她去遼省,可能得在那邊呆很長時間。」
高飛有些為難的嘆了口氣。
實際上,就算沒有沈銀冰讓他去遼省這件事,他也準備找個藉口離開冀南,在外面呆個半年六個月的,那樣他就能躲在遠處,看他佈下的那張網慢慢撒開。
「要不,我替你去一趟啊?你也知道,我對付女人很有一手的。」
陳果果的輕笑聲中,帶着明顯的邪意。
她假扮高飛亂招惹女人的事,高飛現在早就知道了。
雖然陳果果也是女人,不過高飛也不願意她去代他這種事,當即一口拒絕:「不行。」
「為什麼不行?」
「你這人太邪惡了,不行就是不行。」
「那你說,該咋辦?」
「我看看今晚能不能趕回冀南一趟。」
高飛沉殷片刻,才說:「估計沈銀冰很快就會給你打電話,讓你也去遼省,你今晚安排一下冀南那邊的事兒,尤其是搜尋蘇櫻那件事。至於你說的那個女人,我不認識,誰知道是哪兒跑出來的瘋子。」
囑咐了陳果果幾句後,高飛扣掉電話,快步回到了屋子裏。
套間那張寬大的窗上,沈銀冰身上裹着一條毛毯倚在窗頭上,屈起的膝蓋上放着筆記本電腦,看樣子是在工作。
高飛進來後,她連頭也沒抬的問道:「你大姨太是誰?」
「這是我的私事。」
高飛說:「跟你商量個事,我今晚要要緊事要得回冀南一趟。明天,我會坐飛機直接去遼省找你。」
「什麼事?」
沈銀冰依舊低着頭看電腦。
「私事。」
「不行,今晚你得陪我,我晚上睡覺總做噩夢。」
「我必須得走。」
「我都說不行了,你沒聽到?」
沈銀冰不悅的抬頭看着他,冷冷的說:「我不希望看到你違逆我,明白?」
「不明白。」
高飛轉身就走:「我今晚必須回冀南,隨便你做什麼。」
「站住!」
沈銀冰砰地一拍柜子,聲音非常刺耳。
高飛站住了,轉身看着她,眼神里透着不耐煩,還有厭惡:「沈銀冰,你真以為為了那些不相關的人死活,我就必須得聽你的?」
「我、我就是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沈銀冰挪開了目光,低聲說:「是不是跟女人有關?」
這次高飛倒沒有隱瞞她:「是,是跟女人有關。你還記得那天你被燕魔姬綁走那回事吧?我們當時懷疑……」
沈銀冰馬上就明白怎麼回事了:「你今晚回去,是為了秦城城?」
「我必須回去。如果她是那個人,我不會放過她,但如果她被我們誤會了,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毀掉。」
「好吧,你去吧。」
沈銀冰沉默片刻,才答應了下來,卻在高飛關上套間房門之前,說道:「高飛,我要是真惹急了你,你真不會管那些人的死活?」
「所以你最好別惹急了我。我現在連自己的事都顧不過來了,哪兒有閒心去管別人?」
高飛扔下這句話後,大力關上了房門。
——
師範大學傳達室的老王,過了十二點後就趴在了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學校規定傳達室工作人員在晚上值班時,是不許休息的,不過學校保安沒有把這個規定當回事,夜深人靜時不睡覺幹嘛?
睜着眼找鬼嗎?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老王忽然猛地抬起頭來,胳膊把桌子上的水杯趟倒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幾瓣,把另一個躺在沙發上睡覺的保安老李,給嚇得詐屍般坐了起來:「哎喲,我的媽啊,老王,深更半夜的你搞什麼呢你?」
「嘿嘿,我吧,剛才做了噩夢,夢到有個女鬼就站在門前看着我呢,就嚇醒……」
老王擦了擦額頭冷汗,訕笑着看向窗外時,笑容猛地凝固在了臉上,滿臉的驚駭之色。
「咋了,老王?瞧你這個熊樣,不會是真看到鬼了吧?」
老李從沙發上站起來向外一看,渾身就打了個哆嗦:「哎喲媽啊,真有鬼!?」
傳達室窗外鐵柵欄門前,站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一動不動,夜風吹起她的頭髮,露出慘白色的臉在燈光下,顯得很是嚇人。
她雙眼呆滯的望着小院內,好像在這兒站了幾萬年那樣。
「鬼、鬼呀!」
老王公鴨似的吼出這三個字後,本能的抱住腦袋轉身就要向裏間跑,卻被老李一把扯住了肩膀。
「鬆開我,鬆開我!」
老王慘叫一聲時,老李在他腦門上狠狠抽了下:「曹,你睜大眼看看,這不是秦副校長吧?」
「啥,啥秦副校長?」
老王被老李一巴掌抽醒了,哆哆嗦嗦的看向了門外。
他剛才這聲高分貝的尖叫聲,驚醒了站在外面的秦城城。
隔着窗戶玻璃看到老王倆人滿臉恐懼的神色後,秦城城這才意識到她這樣子嚇壞了別人,趕緊抬手攏了下亂發,露出臉強笑道:「王師傅,李師傅,我是秦城城。」
師範大學距離陳果果所住的小區,足有十幾公里,秦城城是失魂落魄的說出那些話後,竟然徒步走了回來。
她不知道自己在路上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她這樣子嚇壞了多少路人,幸虧沒有發生什麼被車撞之類的意外,等她回到師範大學門口時,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
這時候的校園自然早就關門了,看傳達的保安也偷懶睡覺了。
她也沒叫人家,就這樣站在門口望着裏面發呆,知道老王做惡夢醒來後發現她。
「啊,果、果然是秦副校長。」
確定眼前的女人不是孤魂野鬼啥的,而是最近氣色很不好的秦副校長後,老王倆人這才放下心來,趕緊給她開了小門,又關心的問秦副校長怎麼回來這樣晚。
「哦,我在外面跟朋友玩來着,不知不覺玩到這時候了。不好意思啊,麻煩你們了。」
秦城城隨便找了個藉口,走進了校園。
老王倆人自然不敢怪秦城城嚇到了他們,還暗自慶幸秦副校長沒有追究他們睡崗呢,殷勤的笑着目送她腳步飄飄的走遠後,這才長鬆了口氣。
經過『撞鬼』的驚嚇後,老王倆人再也沒有了睡意,反正天也快亮了,索性泡上一杯濃茶,倆人開始聊天。
聊天的對象,自然是剛進去的秦城城:「哎,老李,你說秦教授最近怎麼憔悴的那麼厲害?原先多水靈的一小婦女呀,別說是咱們師範大學了,估計就算在全國大學所有的女教授中,她也是數得着的,可你看看現在……說實話,剛才我還真以為看鬼了呢,那樣子太嚇人了。」
老李比老王年齡大幾歲,經常以老大哥自居:「老王啊,話說讓女人發生這麼大變化的,當然是因為一個情字了。古人云,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行了,你別拽你那點墨水了,都是一個村里出來的,誰還不知道誰嗎?」
老王不屑的撇了撇嘴,壓低聲音說:「唉,我聽人說,秦教授離婚是為了喜歡上了一個小白臉。你還記得去年秦教授曾經失蹤過半年吧?有人就說她和那個小白臉私奔了,後來回來就是因為人家不要她了。」
「唉,我也聽說過這些。」
老李嘆了口氣,恨恨的表情:「你說秦老師這樣優秀的女人,心竅咋就被豬油蒙了,和丈夫離婚跟着小白臉私奔呢?這下好了,人家不要她了,又離婚了,真正的雞飛蛋打啊。最近她這樣憔悴,很可能還是因為那個小白臉。說不定,今晚她出去,也和那個小白臉有關。」
「什麼也許啊,是肯定!」
老王憤憤的說:「要是讓我看到那個小白臉,我特麼的非得踹死他!咋就不知道護花呢?既然不能給秦老師什麼,那就不要招惹人家,麼的,我……」
老王剛說到這兒,就看到兩道雪白的車燈刺了過來。
一輛車疾馳而來,吱嘎一聲停在了傳達室窗下,是輛掛着京牌的奔馳。
「師傅,麻煩你開一下門,我要進去找個人。」
車門打開,一個滿臉疲倦的年輕人走了下來,拿出身份證,還有一盒好煙遞了過來:「真不好意思,半夜打攪你們。」
「找人?這都什麼點了,去哪兒找人?」
看在那盒好煙的份上,老王沒有直接擺手讓他滾蛋,拿過身份證看了一眼:「高飛?你要找誰啊?」
叫高飛的傢伙說:「我要找你們學校的秦城城,秦教授。」
「找秦、秦副校長?」
老王的眼睛一下瞪大,脫口問道:「靠,你不會就是害秦副校長離婚的那個小白臉吧?」
「靠,沒想到我這麼出名,看大門的都知道我。」
高飛驚訝的看了老王一眼,鬱悶的說:「是,我就是害她離婚的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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