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冰遲遲沒有下班,一來是有很多工作要忙。
這些工作,可不是北山集團內的工作,而是貪狼的工作。
成為貪狼部七百年來第一個女狼主後,沈銀冰憑藉貪狼咒很順利就接過了狼主所有的權力,和該知道的秘密。
正所謂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了解到貪狼的綜合實力後,沈銀冰才知道這個傳承七百年的組織,如今有着多麼恐怖的人力,物力和財力。
僅僅是遍佈世界各地的會員,就多達幾近兩萬人,而且個個都不是平庸之輩--像那些撿破爛的,賣鹹魚的,掃馬路的之流,是沒資格成為貪狼一員的。
最次的會員,也是都市白領,或者政府機關科室人員,其中不乏有位高權重的,和身價上億……簡單的來說就是:貪狼發展會員的標準,就是走『寧缺毋濫』的精品路線,一旦把這些力量集結起來,會有多麼的強大,就算用腳丫子也能猜到。
發財了。
在寥寥接觸過貪狼的秘密後,這是沈銀冰的第一反應,她現在真有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量,市值幾百個億的北山集團,和龐大的貪狼相比,那就是米蘭之光,和皓月相比的差距,根本不值一提。
經過兩年的總裁生涯,沈銀冰比別人更加意識到權力的重要性。
尤其是能掌握人生死的權力,這可不是公司總裁能享受到的。
打個比方來說吧,公司總裁看某個員工不順眼了,最多也就是辭退人家讓人捲鋪蓋滾蛋,要是敢動人家一巴掌,那就等着法院來傳票吧。
可貪狼的狼主看誰不順眼了,也許只是一句輕飄飄的話,那個人就會徹底的從世界上消失。
為了驗證自己這個新狼主的威力,沈銀冰在接管貪狼咒的當天凌晨,就對人說,她不喜歡孫叔叔。
孫叔叔,就是沈總當初的上線,為她和顏紅提供忘憂粉的老孫。
沈銀冰說出這句話後,當天中午就看到了她的命令嚇人之處:老孫,在開車途中不幸遭遇車禍,當場死亡。
在看到老孫車禍現場的照片後,沈銀冰愣了很久,隨即就是歇斯底里的狂笑。
野心,在她的狂笑中,毒草一般的瘋長:正所謂醒掌殺人劍,醉臥美人膝。
沈銀冰不在意臥在美人膝上,卻很享受掌握殺人劍的感覺。
人在有了能左右別人生死的權力後,想沒有野心都不成。
老孫如願意外死亡後,沈銀冰就如饑似渴的熟悉貪狼的所有制度,接連幾十個小時沒有休息,竟然依舊神采奕奕,不知疲倦。
沈銀冰不願意下班,就是在電腦上熟悉她的貪狼,想用最快的速度,來徹底掌控她的貪狼,這是其一。
其二,沈銀冰是在等一個人。
她在等高飛。
在初步窺探到貪狼竟然如此強大後,沈銀冰在狂喜之餘,也有着深深的擔憂:除了一個來歷不明的蘇青,她竟然無人可用。
一個人的權限再大,哪怕她是帝國的王者,可也得有心腹才行,替他去做事,傳達他的命令,保護他的安全。
這也是沈銀冰渴望葉心傷能留下的原因,不過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葉心傷對她沒有一點好感,沒有為了替二嬸報仇幹掉她,還幫她搶到狼主之位,這已經很對得起她了。在洗清冤屈後再留下來幫她,那絕對是痴人說夢。
本來,沈銀冰還想利用替葉心傷洗清冤屈的藉口,留他在身邊多呆幾天,讓她有培養自己心腹的時間呢,誰知道高飛拿來的一封信,就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
葉心傷走了,區區一個蘇青遠遠不夠用的,再加上現在好像乖寶寶一樣的恩佐哥隨時在旁,伺機奪取她立身的最大根本貪狼咒,所以沈總無比迫切的希望有個可信任的人來幫他。
她把希望寄托在了高飛身上。
也就是說,高飛是她當前最信任的人。
儘管那個傢伙看她不順眼,倆人的關係也在嶺南之後冷到了冰點,可沈銀冰堅信:假如世界上還能有一個為她去做任何事的人,那麼這個人就是高飛。
只要能得到高飛,就是變相得到了樓蘭王、詹姆斯、鐵屠,甚至妮兒等人的力量,來保護自己的安全,對付居心叵測的焦恩佐等人,那是綽綽有餘了。
明明那個男人現在恨她恨的要命,恨不得殺了她,卻被她視為最信任的人,說起來這的確有些奇怪,但事實上就是如此。
連沈銀冰自己都納悶,可這種感覺又那樣真實,沒有一點錯誤。
「也許,那個傢伙上輩子欠我的,所以這輩子才來償還。」
看的眼睛有了累了後,沈銀冰合上筆記本電腦,摘下眼鏡點上了一顆香煙。
自從染上忘憂粉後,吸煙就成了她的一個習慣。
裊裊青煙中,沈銀冰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腿子,皮股上卻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這讓她情不自禁的咬牙,低聲罵道:「這麼好看的部位,你怎麼忍心去打呢?」
幫,幫幫。
幾聲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沈銀冰臉上的哀怨盡去,嘴角攸地浮上一絲得意的笑,淡淡的道:「進來。」
門開了,保安虎子走進來,滿臉諂媚的笑:「沈總,有個人要見您,小王在外面照顧他呢。只是他喝的太多了,吐的不像樣子,要不要先給他去洗個澡,等明天再說?」
為了表功,虎子還特意拽起沾了嘔吐物的衣襟,給沈總看。
沈銀冰沒有絲毫不高興的樣子,淡淡說道:「不用了,把他帶進來吧。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來辦公室。」
「是,知道了。」
虎子早就知道沈總和高飛那些破事,所以聽她這樣說後,沒感覺一點詫異。
他轉身要走時,卻聽沈銀冰又說話了:「你們辛苦了,明天去財務科每人領取五千塊錢,算是辛苦費。」
五千塊錢對於沈銀冰來說算不了什麼,可對虎子倆人來說,卻是接近倆月的薪水,聞言自然狂喜,連聲道謝後顛顛的跑出去,和小王把閉眼睡覺的高飛架了進來。
按照沈銀冰的吩咐,虎子倆人把高飛放在了真皮沙發上。
看到滿身污物的高飛,髒了幾萬塊的真皮沙發,虎子倆人心中就連叫可惜。
「唉,你怎麼能喝成這樣呢,是故意的吧?」
等虎子倆人出去後,沈銀冰嘆了口氣站起身,拿起一疊紙巾來到沙發前,微微蹲身開始給高飛擦拭嘴角的污漬。
她剛擦了沒幾下,閉着眼睡覺的高飛,忽然張嘴,哇的一聲--然後,沈總就變成水靈靈的了,只是臉上掛了一些沒消化好的菜葉子,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嘔!」
沈銀冰乾嘔,趕緊拿紙巾給自己擦臉,跑進了洗手間,脫下外套,至少洗了三遍臉後,仍然能覺出一股子酸味。
「這個混蛋,肯定是故意的,要不然早不吐,晚不吐,幹嘛我剛過去就吐了,還吐的這樣准?」
拍了拍雞蛋白似的臉頰,沈銀冰接連深吸了幾口氣,才逼着自己忍住怒火,走出了洗手間。
外面的屋子裏,高飛已經坐了起來,斜斜的倚在沙發幫上看着她,臉上帶着弱智般的笑。
沈銀冰氣不打一處來,快步走過去指着他鼻子訓斥道:「高飛,你也太過分了吧?我好心好意替你擦拭,你卻吐我一臉,真是好心沒好報!」
「你何時有過好心?」
高飛坐直了身子,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小本本,扔給了她:「你想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
沈銀冰伸手接住,看到上面的『離婚證』三個字後,一點生氣的意思也沒有了,翻開仔細看了幾眼後,就一臉誇張的說:「喲,高先生,你給我這玩意幹嘛呀?啊,你和王晨離婚了呀?嚇,你們不是剛結婚沒幾天嘛,怎麼就離婚了呢?唉,不用問,肯定是人家發現你小子在外面沾花惹草,女人太多,所以才不要你了。」
高飛懶得看沈銀冰那幅得意的嘴臉,甚至懶得和她說話,可能覺得身上粘乎乎的很難受,索性把襯衣,背心還有褲子,都脫了下來,隨手仍在了旁邊的地板上。
當着沈銀冰這樣的大美女,一個男人脫得只剩下一條短褲,這無疑是很沒禮貌的事兒。
不過高飛才不管,這樣舒服,尤其是把倆腿子伸長了,舒適的伸了個懶腰時,他男性的特徵就暴露無遺在沈總目光中。
高飛不在乎,沈銀冰卻臉紅了,趕緊挪開目光,低聲罵了句不要臉。
「渴了,先來杯白開,再喝杯濃茶。」
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後,高飛兩隻腳就放在案几上,眼皮子都沒有抬起的吩咐沈總來伺候他。
沈總嘴巴動了動,好像要反唇相譏啥的,最終卻什麼也沒說,聽話的給他接了杯白開水,又去給他泡茶。
喝了口開水,高先生直接仰起下巴,好像鯨魚噴水那樣,噗噗的噴灑在了地板上,漱口。
把堂堂的總裁辦公室當做他自己的狗窩,肆意污染糟蹋,沈總忍了,等他噴完後,把茶杯遞到了他面前。
高飛接過茶杯時,順勢握著了她的手。
「高飛,你--」
沈銀冰本能的向回縮手時,卻見高飛斜着眼的望着她,冷笑道:「沈銀冰,你知道你很賤嗎?」
沈銀冰猛地一咬嘴唇,隨即鬆開,淡淡的回答:「是,我是很賤,我喜歡犯賤,那又怎麼了?關你什麼事了?我真想知道,咱們兩個到底是誰在犯賤!我沒有讓你來,你自己來的,我沒有逼着你去和王晨離婚,你離了。現在,你隨時可以滾蛋,我不會挽留你。」
以前高飛和她鬥嘴,從來都沒有過下風。
但現在他卻無話可說,因為人家說的沒錯,人家沒有逼着他做這些事,儘管他不去做,後果就會很嚴重。
高飛曬笑,看着沈銀冰問:「你知道『身在曹營心在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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