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高的年輕人!)
何秀城好事被破壞後,知道廖水粉也不好意思了,也就沒有了留下來的必要,敷衍了劉小龍幾句後,就提出了告辭。
「都站着幹嘛呢?今晚,誰要是不陪我喝高興了,誰也別想去睡覺!」
何秀城車子剛調轉車頭,劉小龍就踉踉蹌蹌的抱住了廖無肆,嚷着去喝酒。
廖無肆只好跟克萊爾攙扶着他,走進了別墅內。
「克萊爾,來我房間換件衣服吧,你衣服都被那傢伙弄髒了呢。」
賀明珠牽起克萊爾的手,領着她去了自己的客房內。
客房的房門剛關上,坐在沙發上醉態可掬的劉小龍,馬上就坐直了身子,一絲醉意的樣子也沒有了。
站在客廳門口望着外面的廖無肆,喃喃說了句:「今晚的月亮好亮啊。」
「是啊,是很亮,嘿嘿,老闆,這下才能方便看清腳下的路啊。」
老林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殷勤之意,走在前面向山上的福利陵園走去。
沈銀冰在郝連偃月、韓家駿等人的陪伴下,跟在老林身後,就像沒聽到他說的話。
老林覺得有些尷尬,搞不懂這個來頭好像很大的女老闆,在說出『今晚月亮好亮』之後,為什麼就不順着自己的話茬說下去了。
可他不敢有絲毫的意見,因為他能看出沈銀冰這些人個個都不是善良之輩。
如果不是因為給的錢夠多,老林決不會半夜帶他們進陵園的。
按照王晨的意思,老林在福利陵園的網上發帖,公佈了一些尋找親屬的無主遺骸啟示,一周內就收到了上百個詢問電話,其中就包括這位女老闆。
女老闆人還沒有來,老林就再次收到了十萬塊的好處,這讓他第一次對本職工作,產生了濃厚的熱愛之情。
按照那位神秘女老闆的意思,今晚子夜時分,她會來公墓『認親』。
對女老闆選擇這個時間段來認親,收到重金的老林,自然不會有絲毫異議,老早就等着她的電話了。
女老闆還沒有來,老林就發現有人提前來到了公墓中。
這些人都是女老闆的手下,是為她安全來打前哨的。
老林活這麼大了,自然懂得有些事最好不要多問,悶聲發大財才是王道,所以很聰明的選擇了看不到。
「老韓,高雅,你們兩個跟我進去,宋承鋼,李國訓,你們在外面等着。」
來到屋子門口,沈銀冰轉身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不等別人說什麼,就帶頭走了進去。
韓家駿點了點頭,隨意掃了眼高雅,跟在沈銀冰背後第二個走了進去。
已經取得沈銀冰無限信任,本該隨時出現在她身邊的郝連偃月,卻沒有來。
與前些時候相比,高雅變得更加憔悴,不過眼神多了一抹堅毅的兇狠之意--這個在蜜罐里泡了二十多年的大少,經過一系列的挫折後,已經徹底的改變了,成為了一個為了活下去,就不擇手段的凶人。
嚴格的來說,像他這種新人,是沒資格像韓家駿等人那樣追隨沈銀冰左右的。
不過在嶺南爭差森林內時,沈銀冰曾經答應過高飛,要以『嫂子』的身份好好照顧他,所以讓他追隨左右也是很正常的了。
盛放着骨灰盒的屋子很大,就像個倉庫那樣,只有門沒有窗戶,裏面是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放着無數的無主骨灰盒。
沈銀冰來到桌子前,這才對老林說:「我來,是為了蘇北山。」
在此之前,沈銀冰從沒有告訴過老林,她來公墓這邊為了找誰。
直到現在,才說出她要找的無主骨灰盒是誰。
「又是一個來找蘇北山的?」
老林心中嘀咕着,馬上就想到了前些天來這兒的王晨,不過卻沒有說什麼,趕緊點了點頭:「老闆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取。」
老林走到一排架子面前,從裏面取出了蘇北山的骨灰盒,連同那份證明,放在了桌子上。
沈銀冰慢慢的拿起那份證明,死死盯着上面那幾行字,緊咬着嘴唇長久的沉默着,都沒有說話。
就在老林覺得氣氛有些壓抑時,她終於說話了,聲音沙啞:「你知不知道,當初是誰把他的遺骸放在這兒的?」
自從那天王晨來過之後,老林就對這個給他帶來大財富的骨灰盒升起了濃厚興趣,就開始查找當初是誰送來的。
還別說,真被他查出了委託人,所以這時候才能馬上流利的回答:「我為此事專門找過前任負責人,他說,當初是市政府的王秘書親自出面的--哦,王秘書,就是現在彭書記(彭雲木)的專職秘書。」
老林頓了頓,繼續說:「王秘書委託我的前任,去英雄山後山收斂那具遺骸火化時,曾經無意中說起過,是個姓高的……」
「是高飛?」
沈銀冰打斷了老林的話。
老林愣了下,搖頭說:「具體那位姓高的是不是叫這個名字,我不知道。」
「肯定是他的,也唯有他才會那樣做--可是,他後來為什麼沒有告訴我,我爸會在這兒呢?」
沈銀冰喃喃的說着,雙手捧起了骨灰盒。
看着骨灰盒,沈銀冰自然就想起了父親生前的音容笑貌,對她的好。
眼圈一下子紅了,淚水撲簌撲簌的落了下來,啞聲說道:「爸--我、我今天來看你了!」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沈銀冰雙膝跪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低聲嗚咽出聲。
韓家駿對老林使了個眼色。
老林會意,知道自己不適合再留在這兒,趕緊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出來屋子後,老林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低低的嘆了口氣快步走向公墓門口。
來到陵園門口後,老林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咦,剛才跟女老闆一起來的那七八個人,怎麼不見了呢?
他剛想到這兒,然後就看到一個人從門口旁邊走了過來。
子夜時分入水的月光,恰好照在這個人的臉上,讓老林看的很清楚。
這是一個年輕人,臉龐有些消瘦,銀色月光灑在他臉上,使他臉色顯得很是蒼白,就像大病初癒那樣,不過眼睛卻很亮,就像天上的皓月,渾身也散發着一種與周圍重重陰氣完全相反的勃然生機。
「咦,你們其他人呢,去哪兒了?別亂走啊,這片山上可是有野狼的。」
老林以為年輕人是跟隨女老闆一起來的,就好心的提醒道。
他剛說完這傢伙,就看到至少三十個人,忽然從陵園門口的陰影中,幽靈般的出現了。
月光下,老林清楚的看到,有些人頭上還戴着鋼盔。
「警察!?」
老林一下子愣住,看着那個年輕人吃吃的問道:「你、你是誰?」
年輕人笑了,一口整齊的白牙在月光下散着森森寒光,淡淡的說:「我呀,我姓高。哦,對了,我們談話的聲音最好別太大,免得驚動了裏面的人。」
裏面的人是不會被驚動的,因為沈銀冰的哭聲變大了,也越加悽慘。
「唉。」
站在她身邊的韓家駿,低低嘆了口氣,不忍再看她哭泣,轉身隨意的走向了一排架子後面。
高雅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沈銀冰,蔵在右腿一側的右手,慢慢伸進了口袋裏。
口袋裏,有一把手槍。
這時候,高雅要是拿出手槍,就能一槍幹掉沈銀冰。
那晚他逃出韓澤楷的別墅,就被沈銀冰的人給擄走了。
他是獲救了,可他絲毫不感激沈銀冰,因為他無法承受沈銀冰看她時那憐憫的眼神。
曾幾何時,沈銀冰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隨時能捏死的小螞蟻。
可現在,他卻像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那樣,夾着尾巴靠人家庇護。
高雅不但不想死,更想活的比以前更好!
要想比以前活的更好,那麼--把沈銀冰取而代之,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高雅有着絕對,或者說盲目的信心:只要能幹掉沈銀冰,憑藉他是高家嫡系子孫的身份,完全可以折服,並領導貪狼的人,走向更高的高度。
他相信,韓家駿等人鐵定會擁護他。
因為--他是高家的人。
當然了,至於沈銀冰死後,會連累多少無辜者死亡,那就不是高雅所考慮的了。
近兩年一連串的打擊,已經讓高雅徹底的瘋狂,包括他的思想。
現在,無疑就是暗殺沈銀冰的最佳時機!
高雅緊緊握著了手槍,他有絕對的把握,在拿出槍來的瞬間,能搶在韓家駿、沈銀冰倆人反應過來之前,打開保險扣下扳機。
高雅的眼角微微掃向了韓家駿,準備等他一走到架子後面,他就動手!
下一刻,也許是高雅唯一能改變命運的機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正如他心裏所想的那樣,韓家駿走到了一排架子後面,沈銀冰的哭聲還在繼續。
「是時候了!」
高雅心中一跳,右手正要飛快的拿出槍來時,卻覺得背後好像被人拿東西指着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耳邊響起:「高雅,別亂動。」
高雅身子猛地一顫,迅速回頭看去,然後就看到了一張憔悴的臉,失聲叫道:「王晨,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個悄悄從架子後面走出來,拿槍指住高雅的人,竟然是王晨。
哭聲正悲切的沈銀冰,哭聲嘎然而止,霍然抬頭然後就看到左邊的韓家駿,緩緩的倒了下去,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從架子後面走了出來。
「眼、眼鏡!」
沈銀冰看着這個男人,慢慢的站了起來。
「沈總,很久不見,你還好吧?」
眼鏡斯文的笑了笑,說:「別擔心你的屬下,他只是被我打昏了。」
「我知道了,這一切都是個圈套。網上出現我父親遺骸的消息,只是你們為引我出來而設定的圈套。」
沈銀冰抬手擦了擦眼睛,問道:「是高飛這樣安排的嗎?」
不等眼鏡回答,沈銀冰就搖了搖頭,看向了王晨:「不對,高飛目前身體不好,而且他也沒理由用這種手段來引我出來--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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