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他們追來了!」
雅典娜邊跑,邊衝着捂着左耳的左手掌心喊着。
她不愧是亞特蘭蒂斯的十二主神之一,暫且不管武力值有多恐怖,反正這跑路的功夫,就不是霍天晴他們能比得上的。
她都跑到距離廂式貨車二十多米了,霍天晴他們還沒有從數百米外的樹林中鑽出來。
雅典娜邊跑邊喊,就是希望高雅能拿到足夠逃跑所用的東西:盛着忘憂粉(還有經書)的密碼箱,面具,身份證,現金等等。
只要有這些東西在,雅典娜有絕對把握能躲過追兵,並幫着高雅蟄伏起來,等待最佳的復出機會。
前半輩子在亞特蘭蒂斯當什麼智慧女神,雅典娜覺得沒多大興趣,左右不過是裝神弄鬼,靠忘憂粉來控制人,為安歸教牟取更大利益罷了。
那種野心,應該是男人具備的。
女人嘛,就是找個上眼的男人嫁了,生兒育女,相夫教子享受美好生活才對。
凡人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人生。
不過,雅典娜此前一直沒有這樣做的理由,直到高雅出現,並且偷偷的相愛後。
雅典娜比高雅大了足足八歲。
就像很多玩姐弟戀的女人會變成弱智那樣,雅典娜愛上高雅後,就再也無法自拔,甘心為他做任何事,哪怕是幫着他暗算黑袍,跟赫拉天后爭取王位,都在所不辭。
當然了,雅典娜這樣做也有藉口,那就是在跟赫拉天后決裂時,就說歷代智慧女神,只能效忠於手持銅葉草、《安歸經》的人,所以她效忠高雅,沒什麼不對勁的。
現在她覺出了不對勁,因為車子爆炸了。
按照原計劃,車子肯定會被引爆,但前提是她得跟高雅回合,才會被引爆,來阻擋追兵的。
怎麼會這樣?
被強大衝擊波給吹出去的雅典娜,人在半空中時,還在考慮這個問題,從而忽視了那些四散飛來的汽車碎片。
依着她的本事,別說是這些亂無目的的碎片了,就是有人專門對她發暗器,她也同樣能在半空中躲開的。
這次她沒有躲開,一塊長形的,就像軍刺似的三角鐵,狠狠刺進了她肋下,破體而出。
雅典娜卻像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包括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都沒有任何的不適感,只是呆呆望着高雅逃走的方向,目光凝滯。
她現在完全可以確定,自己被高雅給拋棄了。
甚至在這一刻,她都能猜到高雅是怎麼想的--那就是讓她死!
死之前,也能替他多阻擋一會兒追兵。
唯有她死了,那麼就沒有誰知道高雅的逃跑計劃了。
其實,他完全可以帶着她一起逃走的……說到底,高雅還是不信任她。
在他的心裏,自以為已經把全被都給予了他的雅典娜,甚至都比不上只會陪着男人上炕的卡婭。
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心死。
雅典娜的心,在汽車爆炸的瞬間,就已經死了。
她第一次真正愛上了一個男人,結果卻是這樣的。
望着熊熊燃燒的兩輛汽車殘骸,雅典娜不知道呆了多久,才感覺到致命傷處傳來的劇痛,再也無法忍耐,猛地咳嗽了起來。
那根破體而出的三角鐵,刺穿了她的肺葉,鮮血早就順着直角淌完,很奇怪她為什麼還沒有失去知覺,去死。
或許,她是被愛,被憤怒所支撐着吧?
隨着她的劇烈咳嗽,鮮血流的更加急了些。
她沒有管,只是勉強止住咳嗽,緩緩抬起了頭。
在她身邊,站着四個男人,從左至右是霍天晴,廖無肆,封鐵錐,岑天賜。
她只是從霍天晴三個人身上掃過,最後定格在了岑天賜臉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看向四個人是向南,南邊的天空上有太陽,初春的陽光很明媚,照的人睜不開眼,灑在身上也暖洋洋的很舒服。
岑天賜也看着她,眼神很平靜。
「你叫岑天賜?」
雅典娜說着,慢慢爬起來盤膝坐好。
岑天賜點了點頭:「是的,我叫岑天賜。」
雅典娜又問:「華夏九龍王中的黑龍,岑天賜?」
「就是我。」
岑天賜很有耐心的回答她的問題。
任何人在面對將死之人時,都很有耐心的。
「六年前,你就想方設法去亞特蘭蒂斯當臥底了。」
「其實我沒打算去當臥底,是你們用手段把我擄走的,就像你們對付歐皇那樣,只是想把我當做免費的神仆來驅使。」
「可你的運氣很不錯,在成為太陽神之前的那些年內,你把所有任務都完成的很好。你可知道,當初在選舉新的太陽神時,我可是投了你關鍵一票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跟你很親近,在你勸說我跟着你干,一起追隨高雅時,我才答應了下來。」
岑天賜笑了笑,笑容中多少有些感激的味道。
雅典娜也笑了。
她其實是個很美的女人,不是卡婭那種水蜜、桃般的美,而是那種很大氣、嚴峻的美,有些像以前的沈銀冰:「實際上,就算我不拉攏你,你自己也會主動跟隨我們的。因為你耐心等了那麼多年,最想看到的就是我們能覆滅了。」
岑天賜坦然承認:「你說的不錯。」
「唉。」
雅典娜閉了下眼睛,說話的聲音有些低:「現在我忽然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黑袍刻意安排的,他可能早就厭倦了這種生活。很可能,他也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他留着你,就是為瓦解列代黑袍創下的傳說做準備,要不然的話,依着你本身的武力值,遠遠沒有資格成為十二主神之一的。」
岑天賜沉默了片刻,才緩緩的說:「你可能沒說錯。現在我仔細想想的話,才發現黑袍來到東土後的所作所為,都很勉強,甚至有些猶豫。就像在四年前,你們提出要克隆更加的紅塵時,他就拒絕了。」
「看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打算結束這種生活了,不過卻又不甘心。」
岑天賜想了想,繼續說:「直到他發現,無論他怎麼努力,何秀城都無法掙開何家給予他的榮耀後,才下定了決心。」
何秀城,是黑袍沒能下決心的唯一因素。
他希望,能讓何秀城接他的班,成為新一任黑袍。
只是何秀城卻總是無法拋開何家給他的榮耀,最終選擇了以死謝罪--何秀城在死得那個凌晨,黑袍就在場,按說依着他的本身,能夠阻止悲劇的發生。
但黑袍沒有那樣做。
那是因為他忽然發現,一切都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所以,他才在何秀城死後,甘心被高雅暗殺。
黑袍雖然死了,不過岑天賜相信,他在陰間也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事。
這就像一塊圓形大石頭,被人從山坡上推下來,滾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形成強大慣性後,任誰都無法阻擋了。
跟陳天壽一樣,黑袍就算是死了,塵世間還有一些事,在按照他所希望的發生着,其中就包括雅典娜的死。
「這樣一想,我心裏就好受許多了。死的也甘心了。」
雅典娜再次笑了下時,嘴裏有鮮血撒了下來。
岑天賜有些不忍,低聲說:「其實,你能逃走的,只要你以後不來華夏興風作浪,我們也沒必要非得追殺到底。」
「這是我的命,只是有些可笑,我竟然相信了愛情。」
雅典娜眼神渙散了許多,費力的抬起頭看着荒山那邊,喃喃的說:「你們華夏有句俗話,叫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句話,其實是騙我們女人的。」
說完這句話後,她就寂然不動,只是眼睛卻睜得大大的。
岑天賜走過去,伸手替她合上了眼睛,低聲說:「這句話不是騙你們女人的,是你沒有找到能值得你真愛的男人。」
「她死了。」
霍天晴走過去看了一眼,抬頭對封鐵錐他們說。
廖無肆點了點頭:「我看到了,她自己殺死了她自己。」
真正讓雅典娜致命的不是那根三角鐵,而是她手裏的短匕。
那把短匕,深深刺進了她的心口,直沒至柄。
「高雅呢?」
封鐵錐看着火勢小了很多的汽車,嗤笑一聲:「你們覺得,他會死在汽車爆炸中嗎?」
「火場有殘骸。」
霍天晴說:「但不用看,我也知道,他不會是高雅。」
除了汽車殘骸中有死屍外,附近地上還有十數具屍體,這些都是被雅典娜所誅殺的,也都受到了爆炸的禍及,燃燒了起來。
岑天賜接口道:「一個連愛他的女人都顧不得的男人,怎麼可能甘心自爆而死?」
廖無肆問:「那你們說,他會逃去什麼地方?」
霍天晴抬頭看向西北方向,淡淡的說:「除了那個地方外,我想不到他還能去哪兒。」
「其實,除了瑪雅新城之外,他還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的。」
沈銀冰坐在炕沿上,看着有氣無力好像要死的高老闆,說:「比方歐美國家,哪怕是非洲也行。只要他別呆在華夏,相信在大哥有意無意的庇護下,他還是能逍遙法外的。」
被高喵喵折騰了一個上午的高老闆,足足睡了一個下午,都沒能緩過神來,怪不得人們常說什麼,溫柔鄉里是英雄冢呢,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啊。
高老闆現在只想睡覺,一點也不願意說話。
可沈老闆卻是興致勃勃,回家後就拽着他喋喋不休,要他推測高雅最終會逃到哪兒去。
高老闆閉上眼,很痛苦的樣子說:「他不會去國外的,因為他不相信,大哥會在他犯了那麼多錯誤後,仍然會護着他。他現在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去找我媽。」
不等沈銀冰說什麼,高老闆就翻了個身,背對着她說:「行了,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了,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說。現在哥們很累,需要休息。」
「不行,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跟你恩愛了,你既然能跟別的女人那麼瘋狂,沒理由拒絕你老婆的小小要求吧?」
沈老闆卻奸笑一聲,踢掉高跟鞋掀起被子,蛇兒般的鑽了進去:「親愛的,今晚,你就別想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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