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紅身上搜出的小瓶子裏,裝着的粉末要比鬍子三人的總和還要多,幾近大半瓶。
看來,這個死不瞑目的女人,才是鬍子等人的小頭目,她掌管着給其他四個人發『福利』的權力。
「給、給——我。」
顏紅慢慢的抬起右手,艱難的說道:「高飛,把那些給我,好、好吧?」
高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走過來把小瓶子遞了過來。
顏紅一把搶過瓶子,絲毫不顧忌衣服滑了下來,緊緊的抱在雄前,樣子像極了保護小獸的母獸。
剛看到秦城城那樣時,高飛心中還存了一點僥倖,覺得只要她的毅力夠強,就能逐步擺脫忘憂粉的控制。
可他看到顏紅後,才覺得那個想法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忘憂粉的控制力,遠遠打過他的想像。
同時也後怕:如果當初沈銀冰真服下了這玩意,相信比紅姐好不了哪兒去。
牢牢護住了瓶子就像守住生存希望的紅姐,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看着微微顫抖的腳尖,啞聲說:「高飛,你、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這不是你的錯。」
高飛的眼神慢慢柔和了起來,低聲說:「可我希望,你能離開這東西的控制,回到從前的你。」
「離開它的控制?」
紅姐把這句話低聲重複了一遍,忽然笑了,笑的很瘋狂,仰天大笑,笑聲悽厲,淚水淌下時,髮絲亂甩,雄前那對飽滿來回抖動:「哈,哈哈,離開它?高飛,你讓我離開它?你可知道,它對我來說代表着什麼?生命,整個世界!」
高飛沒有說話,只是撿起衣服重新披在了她身上。
顏紅笑容一收,也不管衣服再次滑下,咬着牙惡狠狠的說:「我以前以為,我活下去的動力是為了小冰,後來又有了你。為了你們兩個的幸福,我能甘心去做任何事!但現在我才知道,我錯了。現在,只要有人能源源不斷的給我提供忘憂粉,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包括——殺掉你們兩個!」
高飛以為,就算顏紅中毒已深,在清醒時也應該像那些癮君子那樣,痛哭流涕的發誓一定會戒毒,哪怕發誓後繼續吸毒。
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他有足夠的把握看出顏紅是清醒的。
一個如此清醒的女人,昔日對和他恩愛有加的女人,卻說出了這番冷冰冰的話,足可以證明她是多麼的需要忘憂粉。
高飛心中低低的嘆了口氣,看向了李紅咽喉上的那把刀子。
馬上,顏紅就追到了他的目光,也看向了那把刀子,聲音中毫無感情的說道:「你是不是想給我來一刀?」
高飛頭也沒抬的說:「有這個意思。也許唯有這樣,才能讓你離開忘憂粉。」
顏紅愣了一下,再次笑了。
這次她的笑容卻非常的苦澀:「高飛,你說的不錯,我唯有死掉,才能離開它——要不你動手吧,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向你索要忘憂粉時的醜態。」
高飛彎腰,從李紅屍體上拔除了那把刀子。
刀鋒雪亮,在燈光下閃着寒芒,也映出了顏紅的樣子。
顏紅的心,忽然一下子平靜了下來,站起身走到了高飛面前,左手緊緊攥着小瓶子,右手緩緩攬住了他的腰,臉頰貼在他雄膛上,閉着眼喃喃的說:「假如真有來生的話,我希望能晚投胎十年,那樣我就可以嫁給你了。」
高飛慢慢舉起了刀子。
顏紅睜開眼,看着刀子,笑的很安靜:「告訴小冰,我很對不起她。可不許你說出,我為什麼會對不起她。」
顏紅之所以覺得對不起沈銀冰,就是因為她覺得,她搶了沈銀冰的男人高飛。
高飛明白她這句話的含義,點了點頭說:「嗯,你放心,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不管誰知道,只要他有說出去的意思,我都會讓他閉嘴的。」
「那我就放心了——唉,其實這個人活着呀,真的很好,所以無論怎麼樣,你和小冰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哪怕是像狗一樣的活着,也勝過死了。死人,是無法看到陽光的。」
顏紅再次閉上了眼,低聲說:「我死後,你能允許我把這瓶忘憂粉帶走嗎?」
高飛看着靜止不動的窗簾,淡淡的說:「我會把它灑進你的骨灰里。」
「太好了,你可以動手了,記得要快點,因為我很怕疼。」
顏紅雙手摟住了高飛,呼吸越來越平靜。
高飛手起刀落——刀柄打在了她後腦勺上。
顏紅昏過去後,仍然緊緊攥着那個小瓶子。
她說過,那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她寧可死,也不能失去忘憂粉。
忘憂粉,可以讓世人忘記一切的憂愁,從而樂觀積極向上的生活,它生長在珠穆朗瑪峰的某個洞穴中,應該是上蒼帶給人類最美好的禮物吧?
「誰!?」
外面李德才的一聲低喝,打斷了高飛的想像,腳尖一挑,挑起地上的衣服,裹在了顏紅身上時,房門被推開了。
高飛看到,李德才被一把手槍指住了腦袋,滿臉都是不甘。
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顏紅那兩條光溜溜的腿後,又轉過了身子:「能不能給她穿上衣服?」
高飛愣了下,拋掉了手中的刀子:「稍等,放開他吧,自己人。」
背對着高飛的人揮了下手,李德才腦袋上的槍被收走。
李德才不服氣的推開拿起指過他腦門的男人,瞪着高雲華:「你們是誰?」
高雲華笑了笑,牙齒很白:「高飛的父親,是我二叔。」
李德才:「嗯——」
「你可以進來了。」
聽到高飛說出這句話後,高雲華轉身走進了房間內,到背着雙手打量了幾眼房間,在看到地上的李紅屍體時,就像看到一個煙頭那樣自然,笑呵呵的說:「我總算是看到你長什麼樣了,肖魚兒和我說,你長的很帥。不過我覺得,你不如我帥。」
高雲華的這番話,一下子讓高飛對他有了好感,也有了親近感:「都說女孩子是最愛說實話的,肖魚兒既然那樣說,事實就該是那樣才對。」
高雲華不以為然,搖了搖頭說:「那丫頭最大的本事就是撒謊,就像上次她和同學去追星,結果差點被踩傷,要不是我們幫她瞞着,你以為姑姑會相信她那些謊言?」
高飛拿出煙,遞給高雲華一顆:「你這個當大哥的,不會要對肖魚兒挾恩圖報吧?」
高雲華掏出火機,先給高飛點上後,才點燃自己的,吸了口煙說:「我才不會。因為我要是這樣做的話,你當初在南越芒藍草甸幫了我那麼大忙,肯定會要求我為你做更多事的。嘿嘿,我是老高家第一聰明人,才不會做那種賠錢的傻事。」
高飛眼裏帶着欽佩之色:「你心胸寬闊,殺伐果斷,不愧是高家的掌旗人物,我拍馬也趕不上你。」
「我只是特別擅於偽裝而已。」
高雲華撇了撇嘴,話鋒一轉:「我覺得你最好是回家,老爺子非常欣賞你。」
高飛沒有說話,只是笑着彈了彈煙灰。
高雲華繼續遊說:「當然了,這事二嬸和小雅做的不地道。可不管怎麼說,不認祖歸宗並不是解決矛盾的唯一辦法。」
「有些事就像白衣染皂,無法更改了。」
高飛抿了抿嘴角,認真的說:「我離開,也許大家都好過,不會再有那麼多矛盾發生,當長輩的也不用再為難,那我為什麼非得做個討人厭呢?反正我現在日子過的也不錯,很自由。」
高雲華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他知道自己勸不動高飛。
高飛走到李紅的屍體前,問:「你們早就注意上他們了吧?」
高雲華沉銀片刻,才有些內疚的說:「他們帶走顏紅時,我的人就在旁邊看着。也許他們感覺到被追蹤了,所以才沒有急着離開冀南。咳,對不起啊,我不該把你朋友當誘餌,我只是想追查出真正的幕後主使人。」
「沒事,如果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我也會這樣做的。」
高飛拋了下右手中的小瓶子,淡淡的說:「只是我們誰也不會想到,這東西對人的控制力會那樣大。」
高雲華伸手拿過小瓶子,看了幾眼裝進口袋:「我拿回去化驗一下,也許能找到解決辦法。」
高飛點了點頭,忽然說:「你能不能再帶兩個人走?」
高雲華看向顏紅:「是把她和秦城城帶走嗎?」
高飛說:「是的,也許唯有你,才能為她們提供更安全的環境。」
「這個好辦,在京華西北郊,有所快要廢棄了的老幹部療養院,那邊戒備森嚴,相信那些人不會為了兩個女人,就敢和國家對抗的。」
高雲華想了想,又說:「除了她們之外,你還有沒有不放心的,一起說出來吧,當大哥的就做一次護花使者。」
高飛沒有理會高雲華話中的調侃,乾脆的說:「有,南邊的梁嬌嬌。還有京華皇朝會所的白瓷夫人。」
「白瓷夫人?」
高雲華嘴巴一下子張大,指着高飛吃吃的說:「你、你玷污了白瓷夫人?」
「別說的那麼大聲,什麼叫玷污啊?是她要我做她保護神的。」
高飛翻了個白眼,看出高雲華是真關心這件事後,才說:「以後我會告訴你這是為什麼的,我這樣做也是出於無奈。」
「麼的,我怎麼遇不到這種無奈的好事?」
一向沉穩的高雲華,低低罵了句說:「行,我看你小子怎麼處理和她的關係。哦,其實你沒必要為白瓷擔心的,我保證沒有誰會把她擄走的。倒是那個梁嬌嬌,我得快點找人照顧她了。」
既然高雲華保證白瓷不會出事,高飛也沒多說什麼。
接下來,高飛就把那些人為什麼要擄走顏紅等人的原因,簡單說了一遍。
高雲華早就知道這些了,還是很認真的聽完,過了很久才緩緩的說:「要想解決這些麻煩,只有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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