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笑眯眯的點頭:「不錯,我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算出和一代天驕並肩躺在一起的人,竟然是活着的安歸王,而不是他死了的皇后呢?」
高飛笑的越開心,安歸王的臉色就越加難看:「你更沒有想到我會突然暴起,制住了這頭笨驢(鐵屠),但你卻在琢磨着該怎麼偷襲我之前,故意把那把彎刀扔在了大笨驢右手邊,不等我去觀察這些,你就開始反撲了。」
高飛滿臉幸福的嘆了口氣:「唉,你真是越說越對了,簡直成了我肚子裏的蛔蟲。」
安歸王就像沒有聽出他得意的諷刺,仍然說道:「我能躲開你這突然反擊的一劍,也早就被你算到了,對不對?」
高飛就像喝了三斤花雕酒那樣,搖頭晃腦:「對。」
安歸王卻像吞下了幾隻蒼蠅,眼裏帶有了濃濃的厭惡:「你用故意的裝傻賣呆,打消了我對這頭大笨驢的警惕心,這才給他創造了偷襲我的機會。」
高飛左手打了個響指:「完全正確,加十分。」
仿佛沒有看到大笨驢已經坐了起來那樣,安歸王就像個好奇寶寶那樣,刨根問底:「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認出我是安歸王的?」
一直沉默的鐵屠終於說話了:「卡楊活佛告訴我們說,你想奪走他的黑皮《安歸經》,為此打了個兩敗俱傷。他怕你繼續追殺他,就藏進了大雄寶殿。其實,你同樣怕他追殺你,或者說怕我們殺你,所以就躲了起來。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眼光要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高,一眼就看出要想躲過這場大災難,就只能躲進通天棺內。」
安歸王冷冷的問道:「你們怎麼猜出我一眼就看出唯有躲進棺材內,才能躲過這場大災難?」
微微喘了口氣,鐵屠才說說:「身為安歸教三大宮主之一的卡楊活佛,既然是個奇門遁甲的高手,那麼安歸王沒理由看不出這一點。」
安歸王微微冷笑,卻沒有說什麼,但這卻擋不住高飛說話:「從老鐵被卡楊活佛扔進秘道中,到我追你下來,只有四個人進了陵墓。現在,我和老鐵在這兒,而卡楊那個老禿驢卻已經去找佛祖報道了,就算是傻瓜也能猜出,第三個活着的人,就是偉大的安歸王了。」
安歸王的臉色一變:「卡楊活佛死了?」
高飛淡淡的回答:「我實在想不出,在那種環境下,他還有什麼理由活下來。」
安歸王急聲問道:「那他身上的黑皮《安歸經》呢?」
高飛反問:「在天塌地陷時,你會有時間和心情,去追查那玩意嗎?」
狠狠咬了下嘴唇,安歸王眼神黯淡了下來:「不會——隨着青皮《安歸經》的消失,安歸教再也沒有機會,能完成鐵木真當年所創出的大業了。」
高飛奇怪的問道:「咦,你也相信鐵木真就是某個年代的安歸王?」
安歸王慘笑一聲:「呵呵,你們剛才分析的都那樣透徹了,我還能不信嗎?」
高飛看了眼盒子,說道:「也許卡楊那個老禿驢不會死呢?」
安歸王緩緩搖頭,喃喃的說:「天塌地陷,斗轉星移,沒有誰能躲過這次災難——包括我們三個,就算躲在棺材裏,也不一定能逃過去。」
仿佛是在印證安歸王的話,棺材上面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大響,瘮人的木質斷裂聲,刺耳,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接着,有水滴從上面滴了下來,落在了安歸王的額頭上。
安歸王抬頭,望着滴水的地方,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如夜梟:「嘎嘎,哈哈,高飛,就算你們用陰謀詭計戰勝我,那又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陪着我一起死!?」
盯着越來越急的水滴,高飛的臉色難看了起來,縮回了金蛇怪劍。
與此同時,鐵屠也把彎刀收了回去:在最後的藏身之所即將崩潰時,沒有誰還會有心情殺人的。
此時的安歸王,也不在乎被殺了。
砰!
又是一聲大響,剛剛浮出水面的棺材,被一塊更大的石頭砸中。
堅實的金絲楠木棺材,再也承受不住重擊,發出了明顯的喀嚓聲——水流如柱,就像安歸王歇斯底里的笑聲:「咯咯,小子們,你們有沒有害怕呢?」
鐵屠強忍着傷口的疼痛,縱身躍下了窗榻:他剛才呆的地方,正是水淌下來的地方。
但安歸王卻不在乎這些,而是展開雙臂,仰起下巴,咯咯的尖聲笑着:「來吧,來吧,讓水勢來的更猛烈一些吧!淹掉這一切,淹掉這所有的榮華富貴,不世的創業雄心!」
笑着,笑着,安歸王忽然放聲高歌了起來。
高飛聽過這首歌,好像秦紫陽當初在稻花香大酒店挾持沈銀冰時,就曾經唱過,名字就叫《偉大的安歸王》。
不得不說,安歸王的歌喉,要比秦紫陽悅耳多了。
如果是放在ktv中,高飛不介意等她唱完後,再點一首《大花轎》,或者來首《十八莫》,相信依着安歸王的嗓音,配上她獨特的韻味,肯定會很好聽。
可是在當前的環境下,安歸王那悅耳的歌聲,卻變成了讓高飛心煩的噪音,踏前一步抓住她的衣襟,抬手狠狠給了她一耳光,嘶聲罵道:「草,別尼瑪的唱了,有病啊你!?」
被高飛狠狠抽了一耳光後,安歸王雪白的臉頰,馬上就多了五條紅色指痕,並且有了讓他吃驚的變化:那張絕對的蒙古美女臉龐,竟然慢慢開始改變。
這兒所說的改變,不僅僅是神色的改變,是——骨骼,或者說是整張臉:鼻子在變低,嘴唇在變薄,眼窩慢慢突起,顴骨下移,額頭變窄,本來帶點海水藍的眼球,竟然也變成了灰褐色!
而且還是在一直改變,不曾停止。
說的簡單一下,就是安歸王的面孔,在短短一分鐘內,竟然變幻了七八幅不同的面孔,每一幅,都是絕色美女!
高飛呆了。
在此之前,他就猜到安歸王是個易容高手,為此還苦苦琢磨:就算她再會易容,能通過澱粉(易容時增高的道具)來改變顴骨、鼻子甚至嘴唇的高、厚度,可眼睛卻是無法改變的。
現在,親眼看到安歸王的瞳孔在短短一分鐘內接連變幻出黃、藍、褐,甚至嚇人的熒光顏色後,高飛才知道世間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易容術!
安歸王在變,在變:這一刻是沈銀冰,那一刻,就變成了方小艇……幾張臉,都是高飛所熟悉的女人臉。
這無法接受的一幕,讓高飛忽略了安歸王的身材,其實也在變幻,一會兒高,一會兒瘦。
如果不是看到鐵屠那張驚恐的臉色,高飛覺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世間,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神奇的易容術?
但是,不管安歸王怎麼改變,卻有一點始終沒有消失:那就是她身上的體香。
鐵屠等人嗅不到,可高飛卻能!
其實,高飛也是剛剛嗅到那絲若有若無的香氣。
如果不是用心的去嗅,誰會在這種環境下嗅到異樣的香氣?
更何況,棺材內還有一張能散發和安歸王體香一樣的檀木窗。
水,還在從上方嘩嘩的淌下。
安歸王的臉,終於停止了變幻,變成了——秦紫陽。
一模一樣的秦紫陽。
盯着這張『熟悉』的臉,高飛只覺得背後嗖嗖的冒冷氣,一個念頭升起:就算她的本事不如我,可要想殺我,也是易如反掌。我總不能無時無刻提防我認識的所有女人吧?而且貌似她見過這幾個人,要不然也不會變成她們的樣子,看來早就打算要在這方面做文章了!
和高飛後背冒涼氣不一樣,鐵屠在震驚之餘,腦海中騰起一個非常形象的詞:妖精。
世間唯有妖精,才能隨時變成她想變成的人模樣。
易容術,哪有這樣神奇?
或者說是妖孽。
「高飛,你為什麼打我?難道,你就這樣恨我?別忘記,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呀。」
就在高飛盯着『秦紫陽』發呆時,她狹長的雙眼中忽然淌下了淚水,一臉的悲傷。
高飛可以發誓,這絕對是秦紫陽,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不,她不是秦紫陽,她是安歸王,她只是易容成秦紫陽的模樣而已——高飛猛地咬了下舌尖,竭力讓自己保持清醒時,眼前的『秦紫陽』忽然不見了,變成了哭泣着的沈銀冰:「高飛,你為什麼打我?難道,你就這樣恨我?別忘記,你可答應過我爸,要好好照顧我的。」
高飛臉色攸地蒼白,踉蹌着後退,一直退到了梯子那兒。
『沈銀冰』卻亦步亦趨的跟了過去,張嘴說話時,面孔又變了,成了方小艇:「小飛,難道你就這樣恨媽媽嗎?是,我承認我曾經拋棄了你,可我也是迫於無奈啊。你能不能替媽媽着想一下?當年我生下你時,只是個不到十九歲的女孩子,我怎麼能讓別人知道我已經生養了個兒子?」
恐懼,從沒有過的恐懼,讓高飛的精神幾近崩潰,嘶聲喝道:「滾,你給我滾開!我不許你再變成我親近的人,給我滾!」
「小飛,你這樣對媽媽,媽媽好傷心……」
『方小艇』泫然淚涕,抬手擦了擦臉頰的淚水時,眼睛卻忽地上翻,身子軟軟的癱倒在了高飛腳下。
『方小艇』癱倒在了地上後,臉龐迅速變化,變成了一副高飛從沒有見過的樣子:光潔的額頭,如青黛般的長眉,小巧筆直的鼻子,不大不小的嘴巴,略微有些尖的下巴,看年齡好像二十三四歲的樣子,長相絕美,氣質恬淡。
鐵屠倒轉砸昏安歸王的彎刀,遞給了高飛,冷冷的說:「無論她怎麼變幻,在失去意識後都將露出她的狐狸尾巴。看得出,她對你下了很大的功夫,所以我覺得應該由你來殺了她,不管我們還能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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