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一個商人,根本不配做他的女朋友!
秦紫陽走時所說的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驚雷,在沈銀冰腦海中不停的轟響着。
「呵,呵呵,她說的不錯,我只是一個商人。這要是放在古代,商人是最為卑賤的一種人,怎麼可能配成為高飛這種皇親國戚的女朋友?呵呵。」
沈銀冰低聲呢喃着,笑着,淚水卻順着臉頰嘩嘩的淌下,最終趴在了顏紅的身上,肩膀不停的聳動,嗚咽出聲:「是,依我渾身充滿銅臭氣息的商人身份,的確配不上忽然成為豪門大家公子哥的高飛!可、可是在他以前只是個小混混時,我為什麼從沒有想過他配不上我呢?為什麼?」
病房外面的小四、小九倆人根本聽不到,而病房內,只有一個已經深度昏迷很久的顏紅,再加上沈銀冰的哭聲很壓抑,所以她以為根本沒誰知道她在哭。
但是她卻沒看到,一滴淚水從紅姐眼角緩緩淌下,被沈銀冰壓在身下的左手小指,輕輕顫動了一下。
——
秦紫陽來找沈銀冰,絕不是只是因為向她示威,讓她離開高飛,警告她別打高飛的主意,還有就是想藉機搜尋一下病房內,有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因為根據她所掌握的情報,聽過在顏紅遭到暗算住院後,曾經有人假扮護士來到醫院找那個東西,結果卻中了高飛的詭計,那兩個假扮護士的人被殺。
「看來那本經書還在高飛手中,只要能把他拴住,再好好的『調教』一番,呵呵,他背後的高家,就能為我所用了。至於沈銀冰,只是一個可憐孩子而已,在經書還沒有到手之前,先讓她多活幾天吧。」
走出住院部的大樓後,秦紫陽仰望着星空,覺得冀南的星星,要比京華的清晰很多,心情舒暢的展開雙臂,做了個深呼吸後,這才大踏步的走向了院門口。
很快,秦紫陽就走出了醫院,站在路邊向左邊看去,恰好看到一輛空着的出租車駛來,連忙抬手擺住。
車子剛住下,秦紫陽就鑽到了後座,對的哥說:「去泉城賓館。」
秦紫陽來到冀南後,就下榻在了泉城賓館。
的哥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就啟動了車子。
出租車剛駛出幾百米時,一輛黑色的寶馬7,徐徐駛進了千佛山醫院內。
經過秦城城的仔細翻譯後,高飛現在基本了解了《安歸經》,也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爭奪這本書。
高飛可以肯定,如果把書還給沈銀冰的話,也許不出幾天,書就會被搶走,她本人也會遭到毒手,所以經書暫時是不能給她的。
給她,就是害了她。
不過,高飛卻覺得她有權利知道這本書存在的秘密,畢竟這是人家父親蘇北山的東西。
所以在把有心要留下陪寢的秦城城打發走了後,高飛直接來到了醫院。
他要把《安歸經》的真相告訴她。
正在病房門口守護的小四倆人,看到高飛走出電梯後,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高總,你來了。」
經過那天設計算計假護士一事後,小四親眼見證了高飛冷酷殺人的一面,對他情不自禁產生了一種畏懼感,所以現在才對他這樣客氣。
高飛倒是始終保持着和以前一樣的態度,笑着點了點頭:「嗯,紅姐的病情還算穩定吧?沈總是不是在裏面?」
「傷者病情還是那樣,沈總就在裏面。」
回答完高飛這兩個問題後,小四接着低聲說道:「高總,還有件事。」
正要推門的高飛,縮回右手:「什麼事?是不是覺得總呆在這種地方有些膩歪,想讓人來替換一下?」
小四搖頭:「不是的。剛才梁局來過,還帶來了一個女孩子。」
梁嬌嬌來醫院看望顏紅,這不是啥奇怪的事。
奇怪的是,她竟然會帶來了一個女孩子。
高飛微微皺眉,從窗戶里向病房內看了一眼,只看到了沈銀冰,卻沒有看到梁嬌嬌,和小四所說的那個女孩子,就問道:「她們呢?」
「她們剛走沒多久。」
「哦,那個女孩子是誰?」
「梁局說,她是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
高飛有些納悶的問:「她長什麼樣子?」
小四簡單回答:「身材很高挑,短髮,雙眼狹長,給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她應該是個打架高手。」
「身材高挑,短髮,雙眼狹長,還是個打架高手?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這樣一個朋友?」
高飛略微沉吟了片刻,推門走進了病房內。
正趴在顏紅身上低聲嗚咽的沈銀冰,聽到開門聲後,慌忙直起腰身,飛快的反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扭頭看向了門口。
其實剛才在外面,高飛就通過窗戶玻璃看到沈銀冰在哭泣了。
但是他沒在意,他以為沈銀冰是心傷顏紅:換做任何一個女孩子,在親人遭到這種不幸後,也會偷着哭泣的。
裝作沒看到沈銀冰擦眼淚的樣子,高飛走到病床前,看了眼旁邊那些顯示紅姐身體狀況的儀器,問道:「一切還都正常吧?」
輕輕吸了一下鼻子,沈銀冰淡然回答:「還是老樣子,深度昏迷不醒。」
「唉,別着急,慢慢來,指不定她什麼時候就能醒來了。」
高飛嘆了口氣,走到秦紫陽剛坐過的那張椅子前坐下:「我今天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本來,我是不想和你說的,但仔細琢磨了一下後,覺得你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高飛所說的這件事,就是事關《安歸經》內的秘密。
但沈銀冰卻以為,事關秦紫陽,於是就冷笑了一聲,淡淡的說:「我都知道了。」
高飛一愣:「什麼,你都知道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銀冰緊緊抿了下嘴角,忽然笑了笑:「呵呵,剛才人家都找上門來,當面警告我以後必須遠離你高少了,我能不知道嗎?」
「誰剛才找上門來,警告你遠離我?什麼高少?」
高飛卻是一頭的霧水。
沈銀冰雙眸微微眯起,臉上浮現出了討厭神色:「高飛,我知道你現在是越過龍門的鯉魚,我沈銀冰這個商人根本配不上你,我也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會糾纏你。但你有必要裝出一副什麼事也不知道的樣子嗎?你可知道你現在的模樣,多讓我反胃?」
「曹!」
根本不知道咋回事的高飛,低低罵了一句:「什麼亂七八糟的?沈銀冰,你沒發燒吧,胡說什麼呢,一會兒我是高少,一會兒我是鯉魚的。有什麼話痛痛快快的說,搞什麼故作深沉!」
高飛的無辜樣子,讓沈銀冰更加生氣,蹭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道:「好,那我告訴你!高少,就在剛才,你那個來自京華豪門大家的未婚妻,已經來過了!她當面警告我說,我沈銀冰一個小小的商人,根本配不上你!這下你明白了吧,我高高在上的高少!」
就像塞了個鴨蛋那樣,高飛大張着嘴巴過了很久,才艱難的咽了口吐沫,喃喃的說:「什麼,我什麼未婚妻?你從哪兒給我變出個未婚妻來,還京華豪門大家的。靠,沈銀冰,你確定你沒有發燒?」
沈銀冰惡狠狠的說:「你才發燒,你們全家都在發燒!」
「閉嘴!特麼的!」
高飛低吼一聲,就像看一個白痴那樣的看着她:「沈銀冰,你給老子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特麼的!」
沈銀冰毫不客氣的回罵一句後,看到高飛好像有撲過來狠狠抽她一巴掌的趨勢,連忙坐到病床上,語速很快的說:「好,那你聽我跟你說!剛才,梁嬌嬌帶來了一個叫秦紫陽的女人,她說她是……」
口齒伶俐的沈銀冰,用了短短几分鐘,就把秦紫陽來過、都是說了些什麼的話,仔細說了一遍。
末了,她看着好像白痴那樣滿臉不信的高飛,冷笑中着說:「呵呵,怪不得以前我想把你的真實身世告訴你,你拒絕聽呢,原來你早就知道方小艇是你親生母親,好像神一樣存在的一號首長是你親大伯了。那時候,我是那麼感激你,覺得你拒絕聽這些,是要專心對我好。搞了半天,原來你只是假惺惺的玩弄我而已!」
高飛一副好像見了鬼的模樣,呆愣當場足有十分鐘,一動不動像尊雕塑那樣。
看到他這樣子後,沈銀冰隱隱覺出有些不對勁:難道說,他真不知道這一切?
終於,高飛的眼睛眨巴了一下,『活轉』了過來,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沈銀冰,身子竟然有些發顫。
「你、你要做什麼?」
沈銀冰很想躲開,可她已經是坐在病床上了,還能躲到哪兒去?
高飛緩緩伸手,抓住了沈銀冰的肩膀,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在開我的玩笑。」
沈銀冰快速搖頭:「我、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
就像沒聽到沈銀冰說什麼那樣,高飛又問:「你說方小艇,就是我的親生母親?」
沈銀冰用力點頭:「是的!我以前就想告訴你來着,可你卻拒絕知道這些的。」
「她會是我媽,我親媽,親生的媽?」
就像個痴呆那樣,高飛喃喃的重複了很多遍時,眼力露出了幾近瘋狂的神色,抓着沈銀冰肩膀的右手,不知不覺的用上了力氣。
「你、你弄疼我了,鬆開我,鬆開我呀!」
沈銀冰疼的尖聲大叫,掙扎着。
但她怎麼可能掙開高飛的手?
而病房外面的小四倆人,也是視而不見,根本不願意管他們這些破事。
「你騙我,對不對?你肯定是在騙我。」
高飛忽然呲牙一笑,就像要啃人的野獸那樣,面目都扭曲了起來,很嚇人的樣子。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騙你——嗚,嗚嗚,你鬆開我啊,我好痛,你的樣子好可怕!」
沈銀冰掙扎着,驚恐中順手拿起床頭柜上的一個花瓶,狠狠砸在了高飛的頭上: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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