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好想你。 」
柳小黎頓時瞪着她:「那你要走!」
「我有事要辦。」
柳蔚跟兒子解釋:「有件案子很重要,我在另一個地方暗中調查,不方便帶上你。但我保證,頂多兩三個月,就可以回來,中間,我也會抽時間偶爾回來看你,好不好?」
若是之前娘親這麼說,小黎一定說不好,哪怕娘親再跟他保證,他也堅持要跟着娘親,不會讓步。
可是娘親已經走過一次了,已經承受過失去一次痛苦的小孩,卻不敢再有過多的要求,他怕他要求的太多,娘親一走,就不再回來。
最後猶豫一下,小黎的小手不自覺的抓住柳蔚的衣角,埋着頭問:「是那個幼兒失蹤案嗎?」
「是。」
小黎小手緊了緊:「為什麼一定要你去暗中調查?容叔叔有很多很厲害的手下,他們也可以去。」
「但他們不懂醫術,很可能錯過一些證據。」
小黎沉默下來。
柳蔚摸着兒子的頭,說:「如果你被人擄走了,我一定很着急,那你想想,那些孩子的父母親人,難道不着急嗎?他們比你還小,一兩歲便被帶走,那么小的年紀,沒有家人照料,卻落在一群壞人手裏,隨時遭受生命威脅,你這個當小哥哥的,你忍心嗎?」
「不是不救他們,只是……」小黎很慌,怕娘親以為他很冷血,卻不知怎麼解釋,最後憋了憋,只能說:「你去吧,你去吧,你去找證據吧,我,我一個人可以的。」
小黎說着,還彰顯大方的推了推柳蔚,讓娘親快去,但心裏卻不捨得娘親。
柳蔚笑了一下,抱住兒子的小腦袋,落了個吻在兒子頭頂。
柳小黎窩在娘親懷裏,小聲氣的說:「你要記得,偶爾回來看看我,你還要答應,不會不要我。」
「當然。」柳蔚眼神輕柔:「你是我兒子,我怎麼會不要你。」
柳小黎也不知這句話能不能信,但娘親有了保證,他好歹舒服些。
窗外的雨,還在下着,並且伴隨着大風,吹得窗戶響聲大作,柳蔚看向門外,便看到白色的門扉外頭,一個黑色的人影,朦朧的站在那裏。
是容棱一直佇立在門外等她。
看着窗外那道剪影,柳蔚再次開口:「小黎,容叔叔要納妃了。」
柳小黎愣了一下,沉默的點點頭:「嗯,有個老爺爺,說要給容叔叔娶妻子,說娶了妻子,容叔叔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對。」柳蔚說:「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妻兒,所以,你不准干擾他,也不准任性的不許他娶親,知道嗎?」
「可是……」柳小黎抬起頭,看向娘親:「可是容叔叔答應我,會陪着我,會照顧我,如果有了自己的小孩,他就不會疼我了。」
「你需要他疼你嗎?」柳蔚反問:「有我,有付叔叔,還有其他很多人都很疼你,為什麼需要容叔叔疼你?你和他認識的時間才那麼短。」
「可是他很喜歡我,他會給我做刀劍,會給我做長槍,他有一把長槍,是真槍,鐵鑄的,叫弒神,很威風很威風!我看容叔叔練過槍,他還說,等我再大一點,就教我槍法,長大了,如果我願意,就帶我去戰場,他說男子漢有生之年怎麼也要上一次戰場,那才是男兒本色!」
「那也不能說明什麼。」柳蔚打斷兒子:「這些事,以後他也會對他的兒子做,你不是他兒子,他對你再好,我們終究是外人。」
柳小黎愣愣的想了一會兒,然後失落的垂下頭。
柳蔚揉揉兒子的腦袋:「你可以依賴你的親人,但不要依賴一個註定不會長久的陌生人,因為分別的時候,你會很痛苦。」
「爹。」柳小黎埋着頭:「我們很快就會離開嗎?」
「嗯。」柳蔚沒有隱瞞:「幼兒失蹤案結束,我們就會離開,回到曲江府。」
「再也見不到容叔叔了嗎?」
「應該是。」
柳小黎長久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長嘆一口氣:「我會想他的。」
柳蔚不再說什麼,只讓兒子平躺着,該睡了。
小黎乖巧的閉上眼睛,柳蔚就在旁邊陪着他,等他睡着了,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推開房門,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一出去,柳蔚便看到長廊上,容棱正背靠紅柱,坐在長凳上,側首看着外面的大雨。
雨聲稀里嘩啦,風聲呼嘯而過,漆黑的夜空,宛如一張巨大的黑洞,隨時隨地,都要將人吸過去一般。
雨滴打落在走廊地上,柳蔚走向容棱,男人聽到動靜,轉過頭來。
他身上還是穿着方才那件衣服,松松垮垮,領口也是空的,這又是風有事雨的,他也不嫌冷。
「跟小黎說好了,我兒子還是很懂事的。」
容棱斂了斂眉,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柳蔚想了一下,還是過去坐下。
恰好此時,一道閃電劈下來,天空驟然一亮,接着就是轟隆雷聲,驚天動地。
柳蔚感覺到風又大了些,雨滴被吹進了她的脖子,涼涼的,很不舒服。
她頓時皺了皺眉:「時間也不早了,我回去了。」
說着,便起身要走。
可手腕卻再次被人給攥住。
柳蔚回過頭,容棱看着她道:「雨太大,晚點再走。」
「沒事。」答應了金南芸要去她那裏一趟,所以柳蔚也想早點回去,看今天金南芸這個狀態,明顯是有心事。
也好趁機問問金南芸掉孩子的事,主要是,柳蔚對金南芸受欺負這件事很是在意。
容棱沒放開柳蔚,只是一手捏着她細小的手腕,一手撥開胸前的衣領,讓那淤青的痕跡,更為明顯。
「猜猜如何傷的。」
柳蔚不太想猜,也覺得跟自己無關。
鎮格門的工作危險度高,負責皇城安全,責任重大,有點磕磕碰碰,再正常不過,而且看起來的確不重,應該只是撞了一下。
「幫我把個脈?」容棱突然道。
柳蔚沉默一下,她以前怎麼沒覺得這男人這麼嬌氣?
不就是一點淤青,還要把脈?
但畢竟相識一場,對方都開了口,柳蔚還是耐着性子坐下來,把容棱的手拿過來,翻一面,雙指摸在他的脈門上。
「脈象平順,並沒什麼異樣。」柳蔚把了一會兒,說道。
容棱卻突然直起身,堅硬的男性身軀向前傾斜,靠近了柳蔚的臉,問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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