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今日不是你的死地。」隆穆緩緩站起,沒有看肩頭的傷勢,冰冷無比的道。
秦溯看着周圍的無數的寒芒,帶着黑色的嘴唇,緩緩勾勒了起來,好像在嘲笑,但是那雙眼卻一點笑的意思都沒有,冰冷,絕情,肅殺,那裏面藏着的是滔天的憤恨,和無法壓抑的狂烈。
隆穆慢慢抬起了手,周圍的鐵衛手中的得箭更加瞄準了秦溯,看着站在包圍圈中,卻一點懼色也沒有,妖艷如羅剎的秦溯,隆穆冷冷的道,「可惜你不是懷柔人,好走。」說着手腕微微一動,就要揮下。
而就在此時,不遠處突然號角聲聲,穿林追月而來,那整齊的腳步聲,那聲勢浩大的奔騰力量,帶動着地面都幾乎在顫抖,那是軍隊的號角聲,那是秦溯手下三百護衛的聲音,流景,來了。
風雲際會,一觸即發。
「射。」隆穆面色一變,冷聲高喝道,如此時機,就是損萬千將士,也要秦溯死,今日若他不死,來日恐再無機會。
萬箭齊發,直奔秦溯,秦溯這個時候,動了,只聽他一聲冷笑,身形一動,沖天而起,幾乎有展翅高飛之態,沖天破雲之勢,身形猶如鬼魅般,超越箭頭所籠罩的範圍,然後一個轉身不退反進,朝着隆穆的所在就撲去,速度和力量居然比飛箭還要迅速。
隆穆臉色一沉,手中鐵弓一揮,就對準了撲來的秦溯。
而秦溯手無寸鐵,眼看不保,就在這個時候,三道身影。猶如嬌龍,如飛一般撲到,寒光耀眼,劍影婆娑,直接飛空萬箭,剎那一片刀光劍影。
「殿下。」兩聲同吼,來人一個反身合併。與秦溯成三角之勢。同抵萬箭,配合無比默契,居然是非霧非雲兩人。
他二人從暗河追下去。沒追上秦溯,到被衝到了另處一條河裏,跋涉間與流景碰了個正着。
而另一個身影,正是流軒。但見他一柄長槍舞動的密不透同風,一個轉身間。腰間佩劍唰的扔給秦溯,沒有任何話語,四人聯手,其利斷金。
「殺。」驚天動地的吶喊聲響起。如飛一般衝來的秦溯屬下三百將士,飛速的加入戰場,與隆穆的近衛廝殺成一團。
而流景和白子陌幾人從後方包抄。與後方的蠱衣衛撞了個正着,剎那間。一片殺氣騰騰,一地血腥殺戮,激戰瘋狂而無情。
圓月高高的掛在樹梢,灑下一地的碎月冷光,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只剩下那火焰傳動,殺聲震天的迷濛山林。
相對於這邊的殺伐戰場,白留山脈卻是一片沉靜。
朦朦朧朧中,只感覺到一股清甜的汁水注入嘴裏,無比舒爽,昏暈之感快速的消失,舒槿畫皺皺眉頭緩緩睜開眼來。
入眼,正好對上了玄空長老那黑漆漆的眸子,見她醒轉,當即露出了笑容。
舒槿畫眨了眨眼,動了動手腳,那種麻痹之感早消失了,只是取代麻痹的卻是鑽心的疼痛,舒槿畫不由皺了皺眉,撐起身子坐起。
舒槿畫看了看自己的雙腿,黑色早已經退盡,腳上的鞋子早已經不知所終,此時上面則塗着一層碧綠的藥草,只聞聞那味道,舒槿畫便知道那是生肌止血的草藥,不過卻不鎮痛,難怪去了毒之後,她五感恢復,會那麼的疼。
一念之間,舒槿畫當即轉頭看着玄空長老和眾位師兄,滿是感謝的溫柔笑道,「謝謝師傅師兄。」…
玄空長老揮揮手,不在意的說道,「你是我徒兒,救你還說什麼謝。」
舒槿畫聞之不由輕笑。
然而還未笑出,舒槿畫就發現此處並不是她和秦溯約定的地點,滿地的淡黃碎花,這是白留山脈獨有的草花,這裏是白留山脈。
舒槿畫一眼掃之,心下立刻一沉,忙抬頭觀看月色,已經偏西,時辰已經過了。
秦溯若回來沒有看見她,舒槿畫眉間緊蹙,那個人……真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子。
咬了咬牙,舒槿畫立刻調整了一下心神,轉頭看着玄空長老,飛速的道,「師傅,求您幫幫徒兒。」邊說邊撐着地面站起來。
雪空長老一見舒槿畫的動作,直接把雲輕給按了下去,雙眼的瞪了舒槿畫一眼,示意她不要動。
「我要離開,那裏還有人在等我。」舒槿畫焦急的說道,比劃着朝着山林的方向指着。
「先讓子皓帶你回去,為師自會去把秦溯帶來。」玄空長老淡淡開口。
「師傅,讓我跟着一起罷。」見說服不了玄空長老,舒槿畫揪着衣角,竟然撒起嬌來。
玄空長老無奈的搖搖頭,好不容易找到她,把她帶離了危險,誰想到,這丫頭竟然還要回過頭去。
「你身體還沒好,回觀里等着就好。」玄空長老還是不放心舒槿畫的身體,耐心說道。
「我沒事的,師傅,真的。」舒槿畫睜大眼睛,一臉認真的說道。
「罷了,就算帶着你,那懷柔蠻子也奈何不了老夫。」玄空長老一揮衣袖,霸氣十足的說道。
白子皓摸摸腦袋,又背上舒槿畫,幾人又朝着山林行去。
舒槿畫回去了,去尋找遺失了她的秦溯。
在說秦溯這廂,千鈞一髮之際,兩兩交手,一片混戰。
三百鐵騎衷心護主,不管其他,一上來就是辣手無情,蠱衣衛厲害,秦溯這三百近身護衛,更是兇猛,瞬間戰在一處,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卻成功了牽制了他們,給秦溯騰出了手來。
隆穆一時間臉色鐵青,眼看着秦溯就要葬身在這裏,居然給他來了幫手,不由怒喝一聲,「不惜一切代價,殺了秦溯。」
秦溯站在廝殺中心點,身周非霧和非雲貼身保護他,流軒在旁邊協助,別說殺了他,就是想攻到他身邊都困難。
血色瀰漫,寂靜無聲。
秦溯的護衛和隆穆的蠱衣衛,靜寂的可怕,只聽見骨頭的斷裂聲,和收割生命的聲音,而沒有任何的叫喊,力氣是用來殺人的,而不是喊叫的。
殺戮,在圓月下更加的瘋狂。
隆穆看着我眾敵寡的場面,高場喝道,「殺。」一邊一揮手,上千的蠱衣衛,步伐森嚴的朝秦溯等人逼來。
「殿下,你走。」非霧擋在秦溯身前,低聲喝道。
「閉嘴。」秦溯冷喝一聲打斷。
「殿下……」
「你們誰也走不了。」隆穆志在必得的冷聲道,蠱衣衛越來越近。
秦溯看了一眼身周廝殺的三百護衛,再看了眼遠處的隆穆,冷哼一聲,沉聲道,「你們聽本王……」
「砰。」秦溯的話才開頭,突然一聲爆炸破雲而來,緊接着悠揚的琴聲隱隱約約傳來,秦溯一愣後,瞬間狂喜,是舒槿畫,他的舒槿畫。
虎嘯,狼吼,野狗的咆哮,在那悠揚的琴聲後,鋪天蓋地而來,猶如那九天的轟雷炸響在天際,一望無垠的黑夜中,越來越響,越來越大,奔騰着,呼嘯着,一瞬千里而來。…
交戰雙方瞬間的一楞,齊齊停住手。
「什麼東西?隆穆一怔後,來不及顧及眼前兇險的場面,抬頭朝着來聲處看去。
不看還好,一看下任憑隆穆鐵般心性,見多識廣,也不由駭然的張大了嘴,瞪着遠方的情景說不出話來。
無數的豹子,狼,野狗,老虎,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飛速的穿山越嶺朝着他們而來,猙獰的眼,血紅的口,陰森森的牙齒,離了這麼遠,幾乎都能夠看見,那是野獸群來了。
天,這山林中根本沒有如此多的大型攻擊性野獸,這些野獸是從何而來?他們怎麼會碰見這樣的場面?
隆穆帶領的蠱衣衛,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也微微蒼白了起來,
他們是厲害,他們是可以一個人當幾個人用,但是他們只有幾千個人,再厲害,也無法面對這麼多的野獸,看那樣子,是上萬,或者更多,天,怎麼會突然之間出現這麼多野獸的。
手中的劍沒有意識到的離開了針對秦溯等人的方向,蠱衣衛一個個下意識的把武器對準了那呼嘯而來的野獸,人人面色無比的慎重起來。
而秦溯手下的三百鐵騎,卻一聲不吭,好像那萬獸奔騰而來的場面根本不存在一般,一個個鐵着臉,面無表情的防守着。
絞結的月光灑在山林間,把一切都照耀的纖毫畢現,那萬獸奔襲的最前方,一抹白色的身影最是耀眼,那是一隻白色的老虎,而那白虎身上坐着一個人,黑髮隨風飄揚在空中,衣袖翻飛,猶如山中精靈,在月光下那麼縹緲,那麼神秘莫測。
來人正是墨瞳長老,他的身後,其他的野獸背上,也馱着數十個身着道袍的年輕人,手中或琴或笛,都是不同的樂器,在墨瞳長老手中的古琴彈奏聲響起後,他們的樂器也緊隨其後,一首震人心神的樂曲合奏而出。
而跟在墨瞳的身旁,有幾個正在飛奔的人,為首的,正是一臉肅穆的玄空長老,白子皓的背後,則是又虛弱了許多的舒槿畫。(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2s 3.91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