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冬雨和冬雪之死這件事情,她對商景帝撒謊了,現在木青歌也在這裏。不知道木青歌有沒有告訴商景帝實話,所以清冷現在是不敢繼續撒謊,又敢承認自己曾經撒謊。這隻第一個問題,就讓她頭冒冷汗,完全說不出話來。
看到清冷這反應,商景帝的神色更加難看了。聲音也沉了下去:「朕在問你話呢!回答朕!」
倒是木青歌看到清冷這反應,有點奇怪。既然她敢騙商景帝,不是應該早就想好說辭了嗎?難道是清冷已經篤定自己會死在冷宮裏。所以根本沒有想過怎麼圓謊?可是,剛才清冷見到自己的時候,雖然有點慌亂,卻並沒有特別的驚訝,可見她也不是認定了自己一定會死在冷宮裏的。
「奴婢……迴避下,那個……冬雨和冬雪,是被人殺死的……」清冷結結巴巴的道。
「廢話!她們不是被人殺死的,難道是被鬼殺死的嗎?」商景帝越發的憤怒,「朕問的是。她們是被誰殺死的?」
「奴婢……奴婢不知道……」清冷已經可以確定木青歌一定告訴了商景帝事實了,所以他才會這麼生氣,可是自己又不敢承認,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園那個慌。畢竟,她從來沒有想到,木青歌會跑到商景帝面前去說冬雨和冬雪的事情。
「啪!」一聲脆響,商景帝將桌上的茶杯扔在清冷的面前,碎成渣渣,還有幾塊小碎片飛起來。濺到清冷的臉上,劃開了小小的口子,立刻有鮮血溢出來。但是清冷跪在那裏,愣是沒敢動一下。
木青歌看了這一幕。才忽然覺得,商景帝之前對她,真的已經算是很溫和的了。
「還不說實話嗎?」商景帝再次開口。「你上次不是告訴朕,她們是因為伺候不力。被打死的嗎?現在怎麼不那樣說了?心虛了?還是承認上次欺騙了朕?」
商景帝這樣問,清冷更是都快哭了。欺君之罪,那可是死罪。可是,現在如果繼續欺騙,那會死的更慘。
「奴婢……奴婢錯了,奴婢該死!奴婢上次的確是騙了陛下,但是奴婢真的是有苦衷的……冬雨和冬雪不是因為伺候不力被打死的,她們倆是被人暗殺的。但是,奴婢不知道是誰殺了她們倆,奴婢看陛下又一直很忙,不希望這樣的小事打擾到陛下,所以才想了一個說辭,那這件事情大事化小了,奴婢真的不是有意想要欺騙陛下的,求陛下饒命……」清冷這個時候像是反應過來了,一邊拼命磕頭,一邊認錯,當然也沒有忘記為自己辯解一番。
木青歌冷眼旁觀,發現商景帝居然沒有打斷清冷的這番說辭,顯然說明他心裏還是信任清冷的,希望她能說服自己的。能得到商景帝如此信任的人,倒是也不容易。木青歌在心底,對清冷有了重新的評判。
「你還在這裏巧言令色!」商景帝厲聲道,「木小姐已經說了,冬雨和冬雪是被熟人暗殺的,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安排的人下的手?」
「什麼?」清冷驚訝的抬頭,又慌忙的否定,「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奴婢和冬雨冬雪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去害她們倆?真的不是奴婢殺的,陛下您要相信奴婢啊……」
「你是和冬雨冬雪無冤無仇……」木青歌這次不等商景帝說話,便搶先打斷了清冷的話,「可能,那個人本身想殺的,也不是冬雨冬雪,那個人,其實真正想殺害的人,是我!」
「木小姐您什麼意思?」清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木青歌的意思,更是覺得驚訝,「木小姐您的意思,難道是說,是奴婢想要殺您嗎?奴婢沒有理由那麼做啊,奴婢為什麼要殺您啊?」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帶着哭腔了,看樣子是真的很着急。
「這就要問你啊……」木青歌淡淡的道。
「您……奴婢真的沒有啊……」清冷抬頭看了商景帝一眼,發現他神色莫測,也根本沒有和自己說話的打算,當然也沒有覺得木青歌插話不禮貌的意思,頓時明白自己的處境了,瞬間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沒有?在冷宮那幾天晚上,難道不是你每天夜裏來找冬雨和冬雪的嗎?」木青歌看清冷的反應,不像是在作假,心裏反而起了疑惑。
「什麼夜裏?夜裏找冬雨冬雪?奴婢為什麼要夜裏去找冬雨冬雪?奴婢只去招過冬雨冬雪一次,便是那次陛下讓……」清冷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聽得商景帝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明白他不想提這一茬,立刻變住了嘴。
木青歌愣了愣,如果清冷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晚上半夜找冬雨和冬雪的人,根本不是清冷,而是另有其人。而清冷也的確去過冷宮,不過是被商景帝派去的。至於去做什麼,冬雨和冬雪從來沒有提到過,那就說明那件事情,她們不想讓自己知道。看現在商景帝的反應,那就是說,是商景帝讓清冷去冷宮辦事情,而且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事情。
會是什麼呢?木青歌有點疑惑,不過,商景帝應該不是讓清冷去殺自己的。否則,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果。
「那幾天夜裏,半夜的時候,有人在冷宮裏冒充鳥叫,而每次,聽到鳥叫聲,冬雨和冬雪,都會偷偷溜出去,和人偷偷的見面。」既然商景帝不願意讓自己知道,木青歌也就聰明的沒有繼續再去追問清冷去冷宮的事情,而是把話題又帶回到之前的事情上來。
「鳥叫?」清冷臉色一變,有些不敢置信。
「對啊,鳥叫是你們的特殊聯絡方式吧?」木青歌追問。
清冷下意識的想要搖頭,但是看到商景帝嚴厲的目光,不敢不承認,微微點了點頭,卻又急匆匆的解釋:「可是,奴婢發誓,奴婢並沒有半夜去見冬雨和冬雪……」
「這明明就是你們特殊的聯絡方式,你還不承認?」商景帝忍不住了,又插了一句。
「奴婢……」清冷傻了,商景帝知道她們的特殊聯繫方式,她現在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情可能真的不是清冷乾的。」就在清冷絕望的事情,木青歌忽然道。
清冷嚇了一跳,抬頭看木青歌,不明白她又搞什麼花樣。明明是她自己先來陛下面前告密的,現在又出來充當好人,到底是什麼居心呢?
「木小姐什麼意思?」商景帝也有些不滿,「剛才不是你說清冷嫌疑最大的嗎?」
「我的確是覺得清冷姑娘的嫌疑最大,但是也僅僅只是嫌疑而已,我現在想問清冷姑娘一個問題,希望清冷姑娘能夠如實的回答我,可以嗎?」木青歌前半句是對商景帝說的,後面就是對清冷說的了。
都這種時候了,清冷當然只有點頭的份。
「你們之間的特殊聯繫方式,你是不是告訴過別人?」木青歌盯着清冷,一字一句的問道。
清冷目光一閃,眼神忽然亮了一下,顯然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但是看了看木青歌,張了張嘴,卻又沒有說出話來。
「沒關係,不管是誰,你只管實話實說就好……」木青歌鼓勵清冷,「都到這份上了,你要是不說清楚,怎麼洗脫自己的嫌疑?」
「有什麼你就說什麼,不許有任何的隱瞞!」商景帝也加了一句。
商景帝的話顯然對清冷是極好用的,他一開口,清冷便不再猶豫,看了木青歌一眼,道:「是,奴婢有把我們之間聯繫的特殊方式告訴給過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一直沒有吭聲的商祺睿也忍不住激動的問道。
「那個人就是……」清冷看了看木青歌,像是狠下決心,道,「是木小姐的姐姐,木青瑤小姐。」
「啊?」商景帝和商祺睿都有些詫異。
木青歌卻是沒有任何的詫異,只是有些小失望。其實,在第一次看到那個木府的殺手的時候,木青歌就已經猜到了,下手的人,應該是木青瑤請來的人。只是,畢竟自己的情況,木青瑤應該是不知道的,所以還是清冷的嫌疑最大。尤其是後來出現的冬雨和冬雪的事情,木青歌更加覺得,清冷的嫌疑更大。其實,也可能是潛意識裏不願意去想是木青瑤,所以木青歌有些刻意的避開了這個結果。
現在,清冷都這樣說了,那就必定是木青瑤無疑了。
感覺自己的手被人牽住了,木青歌一扭頭,發現商祺睿正滿臉心疼的看着自己。再去看商景帝,發現商景帝竟然也眼神中帶着幾分憐憫的神色。
木青歌微微搖頭,並不是很在意,她現在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可是,清冷姑娘為什麼會把你們之間特殊的聯繫方式,告訴給……木青瑤呢?」
這個問題很關鍵,商祺睿和商景帝的目光,也再次轉到了清冷的臉上。
「因為……」清冷再次猶豫了。
「說!」這次商景帝只有一個字。
清冷抿了抿唇,咬牙道:「因為,木小姐偷偷傳遞消息出宮的事情,便是木青瑤小姐告訴奴婢的……木青瑤小姐說,木青歌小姐……她說,她只是為了監視木青歌小姐,並沒有別的意思……奴婢也沒有想到,她們畢竟是親姐妹……」
商景帝和商祺睿再次看向木青歌,眼裏的憐憫更甚。
「沒有關係,什麼話都可以說,你把事情的經過,前前後後的仔細說來聽聽,別替誰藏着掖着,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木青歌倒似是全沒有半點尷尬或者難過,反而要求清冷將事情的經過全部講出來,「你這吞吞吐吐的,誰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啊?」
清冷沒有料到木青歌竟然如此彪悍,差點被自己的親姐妹殺死了,居然沒事人一樣。她完全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好幾次了。
清冷按照木青歌的意思,將前因後果講了。原來,那天,清冷派了宮裏的宮女出宮去李歡的店裏給柔安公主抓藥。卻沒有想到,被木青瑤派來放在李歡藥店旁邊埋伏的人給發現了。
木青瑤的人發現了那個宮女是來自宮裏的以後,便上了心,一路跟着。加上李歡他們看到了木青歌寫的藥方以後,便急匆匆的去找商祺睿了,所以他們便偷偷的和那個宮女碰面了。
木青瑤的人告訴清冷的宮女。說李歡的店就是木青歌的一個秘密消息傳遞站。木青歌為柔安公主買藥是假,其實是想向外面的人傳遞宮裏的消息。買藥的宮女聽的將信將疑的,木青瑤的人就帶她去了三皇子府附近偷窺,果然看到了李歡從三皇子府里出來。
買藥的宮女自然是信了木青瑤的人的話。她知道陛下有嚴令。最近宮裏是多事之秋。什麼消息都不能往外傳。所以匆忙趕回宮裏,把這一消息告訴了清冷。清冷本就和木青歌不怎麼和,對木青歌也一直心存懷疑。而那個買藥的宮女又是親眼所見。所以清冷自然也相信了。
但是清冷也不敢擅自做主,便去向商景帝稟報了,商景帝聽說以後,也很生氣,沒想到木青歌還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玩這些花樣。而商景帝也覺得木青歌不是那麼老實的人,她肯定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商景帝便下令要清冷好好的看着木青歌,不要讓她再有和外界接觸的機會。這也是為什麼商祺睿去找商景帝的時候,商景帝會知道木青歌給他傳遞消息的事情。其實,商景帝對木青歌的掌控,遠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清楚,如果不是碰巧遇到了木青瑤的人,他們都不會知道木青歌往外傳遞消息的事情。
清冷給商景帝匯報過後,剛回到柔安公主的宮裏,心腹便來稟告她,有人來找過她了。清冷怎麼也沒有想到,來找自己的,竟然會是木青瑤。那個時候,在清冷的心裏,木青瑤和木青歌完全就是一夥的,都知道她們倆姐妹情深。所以之前對木青瑤的告密,清冷其實一直是心存疑慮的,總怕是她們倆合起伙來算計自己。現在木青瑤找上門來,清冷更是覺得奇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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