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下了高速,停到了路邊比較安全的位置後,玄女帶着郝浪走下了車,徑直向着高速左手邊的深山中走去。
下車之前她自己拿了個pad,說是回來時指路用,又讓郝浪從後備箱裏掏出了一柄工兵鏟,告訴他拿好了,待會兒沒準用得上。
要說用pad指路這情況郝浪能接受,畢竟神仙也不是萬能的,女孩容易路痴,女神仙估計也一樣,萬一走丟了就不美好了。但問題是為啥要讓自己扛着個鐵鍬啊?完全說不通啊!
「我說姐姐,你老實跟我說,其實根本沒有什麼保鏢,你帶我跑這麼老遠來,其實就是為了讓我幫你刨了誰的墳!對不對?」手裏提着工兵鏟,「呼哧呼哧」地跟在玄女的身後,郝浪半詢問半抱怨地說道。
沒想到聽到他的話,玄女卻笑了:「你這麼說的話其實也沒毛病,確實是要讓你挖個人,不過卻不是挖死人,而是挖活人。等一會兒到地方了,你要是看見地上有個腦袋露出來,你就趕緊下鏟子。」
「下鏟子?」郝浪琢磨了一下,有點兒疑惑:「那你到底是要讓我鏟他?還是要讓我挖他啊?」
玄女冷冷一笑:「他跑你就鏟他,他不跑你就把他挖出來。」
說實話,郝浪更費解了……
一路無話,跟着玄女又往深山裏走了將近兩個小時,就在郝浪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的時候,玄女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同一時刻,郝浪注意到了她的眉梢眼角卻也輕蹙了起來,似是在思考些什麼。
「怎麼了?到地方了?」見到她停下了,郝浪忙問道。
然而玄女卻並沒有答話,而是眼神突然變得鋒利起來,她直接用手拽了一下郝浪,將他拽到了自己的身後。還沒等郝浪有所反應呢,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一道寒光突然從他剛才所站的地底下冒了出來,光芒閃過,後邊的大樹頃刻便被劈為了兩半。郝浪定睛觀瞧,光芒赫然便是一口明閃閃、錚光瓦亮的三尺長刀。
刀鋒冒着寒氣,離着幾步遠都能感覺到刀刃的鋒利,甚至於眼睛看過去都有種被切割的感覺,甚是令人覺得恐怖。然而刀雖恐怖,卻終究恐怖不過持刀的人,從下往上看,一雙黑布靴,黑褂子,紅腰帶,胸口位置是一個白圈,裏面寫着一個碩大的「陰」字。
也不知是何人的筆墨,氣勢十足,單這一個「陰」字,就真的讓人感覺到了絲絲涼氣,陣陣陰風,仿佛連周邊的氣溫都降低了不少,讓郝浪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當然,真正嚇人的地方不僅在於此,更在於此人項上好大的一顆頭顱。只見這顆頭顱,下巴頦突着,絡腮鬍滿臉,倆門牙擰着勁從嘴邊長出來,大蒜鼻像是被人砸扁了似的,要死不活的貼在臉上。兩雙大眼睛一搾來寬,還一個大一個小,土黃色的瞳仁沒有眼白,瞳孔邊上全都是針頭般粗細的血絲,仿佛要迸射出來似的。
最引人矚目的,當屬此人頭頂上兩隻向前長出來的額角,半米長的角,好似是兩隻三菱刺,讓人毫不猶豫的就能得出結論,這兩隻角絕不是沒用的擺設,必是殺人的利器。此人赫然便是一副民間傳說中的地府鬼差,牛頭馬面中牛頭的形象。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郝浪腦子裏還是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個想法,這要是哪個手黑的科學家上去把這大哥切片了,今年的諾貝爾生理學獎就算是有着落了吧?
在郝浪胡思亂想的時候,玄女也開口了,她對着牛頭人的方向說道:「怎麼着?死不了吧?」
「死不了,但也不舒服……」一個極其虛弱的聲音傳來,向着聲源處望去,郝浪這才發現在牛頭的背後,一個很虛弱,近乎於無的身影正狼狽的趴在地上,已經不能將其稱之為身影了,或許稱呼他為影子才更為貼切。
聽見身影的話,玄女眉頭皺得更緊了:「也太慘了點兒吧,讓人給打成這樣,肉身沒了不說,元嬰都快歸為虛無了。他們這是拿核彈轟你了?」
「咳咳。」身影似是想笑,但笑聲最終卻變成了兩聲咳嗽:「這就算不錯了,十大閻羅來了四個,加上牛頭馬面,七百迦樓羅,八千夜叉兵,圍着我打了整整一十三年。要不是第十三年過後四大閻羅都撤了,只留下了牛頭馬面帶着雜兵圍攻我,我怕是早就灰飛煙滅了,現在能跑到這活着見到你都已經是主在保佑了!阿門!」
「嚯,一信上帝的神仙!」這聲「阿門」讓郝浪側目……
玄女好像還想諷刺這個身影幾句,但是牛頭顯然不想站這聽他們聊家常,沒等玄女再開口呢,就聽他突然發出了一聲怒吼:「擅闖鬼門關重地者,殺!其勾連者,同誅!」
隨着這聲殺喊出來,四周的地面忽然開始猛烈震動,頃刻之間,數以千計的孤魂野鬼,地府陰兵從震開的地縫裏鑽了出來,向着玄女和郝浪的位置殺奔了過來。而牛頭自己更是大刀一揮,劈頭蓋臉朝着玄女砍殺了過來。
打一聽見牛頭的這聲「殺」,條件反射郝浪就蹦了起來,沒辦法,他總覺得這孫子要放「戰爭踐踏」了,他得躲技能啊……
然而讓郝浪崩潰的是,他才剛跳起來,就看見了地面上無數的極其醜陋的陰兵冒了出來。更讓他崩潰的是,面對這種危難時刻,玄女給他的指示是一聲淡漠的「趴下」!
郝浪都想罵街了,趴你妹啊,沒看我都蹦起來嗎?您老好歹也是活了這麼多年的人了,指揮別人的時候能不能看看實際情況,我他喵的趴的下去嗎?
郝浪是又害怕,又着急。好在錯有錯着,郝浪也蹦不起來多高,胡思亂想之中他就已經落地了,但是因為地面還顫着呢,再加上他心裏慌張,於是一個沒留神,腳下沒踩穩,直接面部朝地摔了個狗吃屎,完美演繹了什麼叫「趴下!」
也就是在郝浪趴下的千分之一秒後,玄女手裏兀的出現了一把長劍,長劍平淡,看似無奇,然而劍隨身動,握着長劍玄女身體轉了個圈,做揮劍裝,回過身來正好牛頭的大砍刀也劈了過來,兩件兵器猛地撞擊在了一起。
一瞬間,一切無聲。
若干秒後,最先出聲的是那些本來向郝浪和玄女二人撲過來的陰兵。只見他們人數在剎那之間仿佛多了一倍,概因為隨着這平淡無奇的劍光晃過,他們奔跑中的身子突然一分為二了。下本身都跑出去三四米了,忽然發現我怎麼這麼輕啊,回頭一看,上本身落後頭了。身子都沒了,剩一腿我活着還幹嘛呀,這也不好看啊,我死了吧。
「咣嘰。」一排排死屍,成片的倒地。原本擁擠的,十面埋伏的敵人,竟被玄女給一劍清場了。
再接下來,發出聲音的是牛頭手裏的砍刀。「沙沙沙」,隨着「沙沙」聲,但見原本鋒利不凡的寶刀,竟然從頂端開始破碎,直接碎成了灰塵粉末,大雪般紛紛落下。刀尖、刀刃、刀柄,手掌、胳膊、身體,頭顱……短短几秒鐘的功夫,寶刀,連帶着操刀的牛頭,居然全都化為了齏粉,只剩下牛頭的那兩隻犄角獨存,「咣當」摔落到了地上。
也就是在這時,玄女手裏平淡無奇的長劍忽然發出了一聲劍嘯:「錚~」
這一身脆亮的響,持續了三四秒鐘的時間,在這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裏,天地似乎都在為這把寶劍的鋒利而退讓,變色。而在嘯聲結束後,長劍立刻又重歸為平淡無奇,被玄女耍了個劍花後不知收入何處,與來時一般,兀的又消失不見了。
「我說你也不行啊,就讓這幫貨給打成這樣?」收手後,玄女不屑地向着剛才那個身影說道。
然而,哪裏有回應啊,仔細一看,剛才那個極其微弱,近乎看不見的影子已經不見了,完全沒有痕跡。
「臥槽,我說你不是讓我給劈死了吧,臥槽!」玄女瞬間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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