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根本不知道李金才對她常說的那個『揚哥』,就是新藥廠的大老闆。
所以這才在楚錚問她幹嘛不去新藥廠工作時,說出了箇中原因。
這一下,楚某人頓時就感覺到了無地自容:嘛的,虧我把李家村這土鱉引為知己、哦,錯了,是引為心腹,沒想到這小子在背後這樣詆毀我的偉岸形象!
楚錚是因為李燕的話而感到無地自容吧,但孫斌卻被嚇得不清,不住的在心中大罵李金才:土鱉,土鱉!你怎麼可以這樣在背後詆毀揚哥呢?就算是你看出揚哥是個色狼,但你也別和燕子這種小女孩說啊!就不能學學我,只對那些老頭子說……
「哼。」楚某人輕輕的哼了一聲,斜着眼的望着不住揉着咽喉的孫斌,陰陽怪氣的問:「孫斌,你是不是也和家人這樣形容我呀?」
「揚哥英明!哦,不對,是揚哥明察秋毫,我怎麼可能會像李金才那個土鱉一樣的知恩不圖報呢?」
孫斌趕緊的擺着手辯解:「我也就是沒有長得出色的妹子罷了,如果有的話,我……」
「行了,你別他嘛的的解釋了,越描越黑了個b的!」楚錚擺手打斷孫斌的話,接着就看到一臉恐慌的李燕了,趕緊的柔聲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說髒話了。」
你長得可比那個姓柴的帥多了,又那麼看重俺金才哥又講禮貌的,就算是給你當小三……李燕沒想到揚哥會給她道歉,趕緊的雙手亂搖,吃吃的說:「沒、沒事的,其實就算是給你當小三……」
「都他嘛的的散開,圍着幹嘛呢!」一句帶着凜然煞氣的怒喝聲,打斷了李燕的話,也讓三太子閣下心中長長舒出了一口氣。
一個身穿制服、卻長得很有省領導范兒的中年男人,從桑塔納警車上下來,大手連揮大聲呵斥着那些圍上來的李家村村民。
「呵呵,一個小派出所的所長竟然這樣威風凜凜的,也怪不得王文杰在這兒只能當個副所長了。」望着那個繞過車頭的中年警察,楚錚很不屑的剛冷笑了一聲,卻聽孫斌解釋道:「揚哥,他可不是派出所所長,他是所長的司機。」
楚錚大窘,開始嚴重懷疑自己的判斷力:「我草,唐王出人才啊,不但有李金才這樣的土鱉,而且還有這樣牛氣的司機。」
聽到楚錚罵自己哥哥為土鱉後,李燕剛想再說什麼,卻見孫斌對她是連使眼色。
……
王連喜所長的心情,現在很不爽。
本來今天他在區局開會的,各地派出所的頭頭早就商量好了,要在中午時去區局潘局長家做客的,可沒想到王文杰這個不管事的傢伙,竟然打電話告訴他說什麼,京華那邊來的客人在李家飯店惹事,被人給打了。
本來呢,王連喜也沒當回事: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打架嘛,京華來的咋了?現在太平盛世的,人民群眾生活普遍提高,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打架玩玩也算是一種消遣不是?他們打架完事後我們管着罰款,這不是很好的創收之路嘛,你用得着為此給我專門打電話嗎!
可當王文杰說出這個被打者柴青天是出自京華柴系後,王連喜這才真正的重視起來。
不過,在官場上拼搏了十幾年才爬到這個位置的王連喜,馬上就洞曉這件事的重要性了,知道這時候要是趕回去的話,不管怎麼處理都不會得到什麼好評,所以索性推辭區局會議很重要,讓王文杰看着處理了。
王連喜是這樣想的:柴青天被村民被打,百分百是這這種自以為是的紈絝子弟仗勢欺人,這才引起眾怒的。但要是依法懲辦他的話,可別忘了他是來自哪兒,背後又是站着些什麼人。但要是就這樣放過他的話,那些村民會怎麼看政府官員的?不管怎麼處理這件事,都是兩頭不討好的事,萬一處理不好更是有烏紗帽被摘的危險。
所以呢,王連喜這才衝着王文杰發了通脾氣後,就把這事交給他全權處理了。
可王連喜沒想到是,他這兒剛扣掉手機還沒有個屁的工夫呢,潘局長就忽然把他叫道了會議室的套間,向他詢問柴青天被打之事了。
這邊才扣掉王文杰的電話,潘局長卻馬上知道了,這說明了什麼?這只能說明那個挨打的柴青天打電話找人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潘局長竟然說那位來自京華的柴公子,在幾分鐘之前在民警的眼皮子低下,再次遭到了暴力,鼻樑骨很可能是粉碎性骨折……
暫且不管柴青天究竟犯了什麼眾怒,單憑他在警察跟前被人揍的鼻樑骨粉碎性骨折這一點就證明:當地警方很無能的說!
事情既然發展到這一步,王連喜再也不敢獨善其身了,這才匆忙的和潘局長告辭,從區里風馳電掣的趕了回來。
這一路上,王連喜心裏就沒有停止過咒罵王文杰和那些給他找麻煩的村民。
現在,他老人家屁股下面的車子還沒有停穩呢,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泥腿子,竟然就圍了上來,這怎麼不讓王所長開心?
都說司機和秘書是領導肚子裏的蛔蟲,開車的那警察叔叔一見領導臉色黑的好像鍋底,就知道他現在處於暴走的邊緣,這才趕緊的推門下車,衝着那些泥腿子高吼一聲後,繞過車頭的替王連喜打開了車門。
王連喜黑着臉的下車後,視那些村民為無物的,在司機的開路下快步向辦公大樓走去。
「王所長,你可要為俺做主啊!」就在王連喜馬上走到辦公大樓大廳門前時,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李父,急吼吼的跑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就噗通一聲的跪在了地上。
在李父的心中,孫斌這孩子是個好孩子……但好孩子和政府官員相比而言,還是後者會讓老百姓更加信任一些,所以李父才在王連喜出現後,學着古時候那些攔轎喊冤的申冤者,跪在了領導面前。
李父的這個動作,饒是王連喜很惱怒這些泥腿子給他添麻煩,但還是被嚇了一跳,趕緊的擠出一絲笑容橫了要將李父拽開的司機一眼,彎腰雙手將老李從地上攙了起來,嘴裏連聲說道:「哎喲喲,這可使不得啊老人家,你這是在、在折我的壽呢!」
其實,王連喜更願意說:你這是在給我添麻煩呢!
「王所長,王所長,你聽俺說,是他們先欺負俺家燕子的,是俺老伴看不下去才拿刀看他們,看他們卻……」
李父剛說到這兒,就被王連喜打斷:「老人家啊老人家,我們當警察最看重的就是證據!證據,你懂不懂?不懂啊?那我給你解釋一下你就懂了嘛。意思是這個樣子滴,我們不能憑藉一方面的理由就來給某件事定性滴!我們必須得經過詳細調查滴!我們的原則是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滴!好啦啦,就這樣吧,你老人家就先在這兒等着,等我先了解一下事情的發展經過再說吧!」
打着十足的官腔說完這些話後,王連喜再也不管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李父,徑自大踏步的走進了大樓大廳。
完全是腳下生風的來到二樓的所長辦公室後,王連喜屁股還沒有挨到椅子呢,就對隨後跟來的司機說:「去,把王副所長給我叫來!」
「不用去了,我來了。」王連喜的話音未落,王文杰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雖說王文杰在來到派出所後,一直都是一個邊緣化的人物,給連喜大哥開車的哥兒們都不看重他,但再怎麼說他也是還掛着個『副所長』的職務,所以司機同志還是得在表面上把他當領導看的。
領導在商量事情時,就算司機大哥再有省領導的范兒,他也得乖乖的退出辦公室,並幫着把門掩上。
王文杰在所長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後,也沒有廢什麼話,更沒有等王連喜問他什麼,就直截了當的把事情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當然了,王文杰是不會傻到將李金才背後有尊大神的事兒說出來的。
聽完王文杰的話後,王連喜很頭疼:「唉,王副所長啊,你說這事搞得……咳,你先說說該怎麼辦呢?」
王文杰腰板一挺,雙手放在膝蓋上鄭重其事的回答:「所長,這事我已經調查清楚了,責任完全在於那個柴青天!依我看,我們應該秉公執法,對他們一視同仁,該嚴辦的就得嚴辦……」
王連喜皺着眉頭的連連擺擺手:「秉公執法,秉公執法,我也知道得這樣做,更知道鄉下人肯定不會沒事招惹那些公子貴胄的,可話雖然這樣說,但事情卻不能這樣辦啊。」
王文杰心裡冷笑了一聲:「那麼依着王所長的意思,該怎麼辦呢?」
王連喜還沒有說什麼呢,桌子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是區局的潘局長來電,王連喜趕緊的摸起手機站了起來,看着王文杰猶豫了片刻。
一般來說,下屬在和上級領導匯報工作時,領導的電話響了後,做下屬的就該識趣的閃避。
但王文杰卻好像不懂的那樣,就這樣在那兒乾巴巴的坐着。
王連喜見他沒有出去迴避的意思,也不好明說讓他出去,只好在皺了下眉頭後,接通了電話:「是潘局長嗎?我是王連喜啊!嗯、嗯,我已經回到所里並對案件做了一番細緻的調查……嗯,嗯,好的,好的,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再見啊潘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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