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次能夠平安躲過此劫,我以後再也不和柴紫煙糾纏在一起了!
當槍聲響起後,韓放心裏就是這樣想的。
聽着子彈打碎前面車窗、呼嘯着從頭頂飛過的聲音,韓放那張昔日看上去很瀟灑的臉兒,此時已經變得煞白。
他除了不停的低聲尖叫外,就剩下只會渾身篩糠般的哆嗦了。
對韓放能夠遇到如此糟糕的一幕,柴紫煙並沒有看不起他,而是心懷着愧疚的想:要不是俺的原因,人家那孩子能被嚇得打哆嗦嘛……
所以呢,柴紫煙除了用左手捂着自己的腦袋外,還得用右手抓着韓放某隻不停哆嗦的光滑小、大手,希望能夠用這種方式給他一點安慰。
作為一個身高一米八六、體重八十三公斤的男人,在遇到歹徒襲擊時,不但不能給予身邊女士半點的保護,反而在心裏後悔的要命,需要人家安慰他……就這樣的男人,再帥,和個狗屁又有什麼區別?
……
被前面那輛卡車封住逃跑的路線後,王道道這些負責大官人外圍安全的人兒們,在倆司機的交替掃射中,除了抱着腦袋的藏在車裏躲避子彈,可以說是屁的作用也沒管。
要不是凌星用車頭抗住子彈、並一直不停的拉回移動車子,恐怕柴紫煙早就玩完了。
就算子彈沒有打中人,只要擊中油箱引起車子爆炸,就憑大官人那嬌滴滴的體質……除了為槍手們節省下一顆子彈外,你還能指望她能從火海中逃生?
所以嘛,別看大官人這邊人多勢眾的,但礙於武器根本無法和人家比,只能始終面臨挨打的局勢。
一邊倒的槍戰,正在進行中……
儘管凌星一直都沒有停止車子的移動,但這輛越野車在幾把突擊步槍的連續掃射下,好像根本支持不了多久。
「啊!」藏在副駕駛座椅下面的田柯,在凌星第十七次掛上倒檔時,發出了一聲痛呼。
但她接着就死死的咬住了牙關。
田柯右肩中槍,要不是她知道此時是非常時期,肯定會疼的哭出聲來。
凌星親眼看到田柯的右肩有血花濺起,但他根本沒法去照顧她。甚至,連車頭對着槍手的方向,都不敢換一下。
車頭對着槍手們,可以最大限度的接受子彈,從而避免了後面的柴紫煙受傷。
也許,今天得死在這兒了……凌星用抱歉的眼神看了一眼田柯,低聲吼道:「田柯,堅持住,我們會沒事的!」
「我、我沒事!」田柯臉色蒼白的回答。
隨着那六七個抱着突擊步槍、互相不停的掩護掃射的男人距離車子是越來越近,死神的那雙魔爪已經死死掐住了柴紫煙、韓放、凌星和田柯的咽喉。
只需再等十幾秒鐘,人家肯定就能跑到越野車幾米處的距離。
到時候,就算是凌星一直不停的快速移動車子,哪怕是駕車撞人家,好像也不能改變大官人被打成篩子的命運。
……
唉,如果你還活着的話……
在以前吃飽了撐的沒事看電影時,柴紫煙經常看到裏面的女主遇到危險後,會想起她在乎的那個男人。對於這種爛到姥姥家的狗血橋段,正如她不相信某條民間習俗(蜀中鄉下那條家裏死了親人三年不順的習俗)那樣,會嗤之以鼻:切了個鳥的,這部電影的導演能不能拍出點新意來呀?女人哪有你拍的這樣多愁善感!
可現在,當聽着槍聲越來越近、而握着韓放的那隻手哆嗦的越來越厲害時,大官人卻又想到了這個讓她看不起的一幕,想到了那個敢陪着她從百丈高樓往下跳的死鬼……
如果你還活着的話,依着你從百丈高樓跳下都毫髮無傷的身手,對付這些槍手應該沒問題吧?媽的,你為什麼要死呢?經過我同意了麼……就在柴紫煙抱着腦袋蹲在座椅下,心裏也酸也甜也惆悵也遺憾的時候,忽然聽到車外槍聲大作!
就在柴紫煙逐漸放棄了求生的希望、凌星將油門踩到底準備駕車撞向那些槍手時,車外卻忽然槍聲大作!
柴紫煙並不精通各種槍械,更沒有槍戰的實踐經驗,但在槍聲突然增加後,她卻真實的感受到:外面來援兵了,要不然為什麼聽不到子彈敲打越野車的聲音了?
是誰來救我了?
柴紫煙在聽不到子彈敲打越野車的聲音後,微微抬起頭從沒有了玻璃的車窗向外看去。
因為柴紫煙乘坐的這輛越野車車頭是對着那些槍手,所以車身也是橫在道路上的。此時她抬頭向外看去的時候,恰好可以看到從機場來時的方向。
柴紫煙看到:有三輛黑色的越野車,從正衝着車頭的麥地里疾馳而來,探出車窗外面的手上,都拿着槍,正對着那六七個槍手射擊。
而且……而且,有一輛銀白色的轎車,竟然從橫在公路中央的托盤卡車那邊,硬硬的從車底躥了過來!
天呀,竟然有人敢這樣開車!?
一輛銀白色的轎車,在柴紫煙那雙桃花大眼睛的注視下,從托盤卡車的另一側,如同被打了雞血的公牛那樣,哞哞的嘶吼着從卡車下面硬硬的躥了出來!
一輛轎車的正常高度在1.4-1.5米之間,而托盤卡車的底盤距離地面,頂多也就是有一米左右。
但此時,這輛銀白色的轎車卻從一個不可能的高度,硬硬的『擠』了過來!
銀白色轎車這樣生猛的擠過來的後果,就是整個車頂都被掀起,方向盤之上的所有東西,都被卡車底盤給切了去,完全成了一輛小敞篷車。
看着這輛哞哞叫着竄過來的車子,柴紫煙目光一滯:怎麼會是他!?
……
楚錚帶着沈雲在,從櫻花洗腳城趕到飛機場後,馬上就發現了王道道等人注意的那三輛黑色越野車,以及站在車前的那些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
王道道不認識這些身穿風衣的男人,不久後下飛機的柴紫煙和凌星,也同樣也沒有認出這些猛人是誰的兵,但人家楚錚……也沒有認出來。
沒辦法,這些孫子不但身上穿着黑風衣,而且臉上戴着墨鏡的,楚某人又沒有傳說的那種透視眼異能,就算是他再牛逼,也不可能一眼看出這些人是誰的。
吩咐孫斌將車停在飛機場的一個不顯眼位置後,楚錚輕輕推開睡熟了的沈雲在(這妞從凌晨就一直沒敢睡覺,總怕好幾個大小伙子會把給輪了。雖說就算她睜着眼也擋不住人家,但睜眼總比閉着眼接受無奈時要好多了吧?),慢悠悠的下了車點上一顆煙,稍微琢磨了片刻後,就摸出電話打給了商離歌。
「有事?」商離歌那簡單而直接的問話,一點都不符合她在床上時的瘋狂表現。
楚錚看了一眼那些身穿黑風衣的男人:「你給我查一下花漫語的手機號碼。」
「不用查,我知道,是136206。」商離歌在那邊稍微沉吟了一下才問:「你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她了?」
楚錚無聲的苦笑一聲:「沒辦法,當時我正看兒子呢,誰想到她會突然回家。」
「嗯……那還有別的事兒嗎?」
「暫時沒有了,有事再給你打電話吧。」楚錚扣掉電話後,按照她說的手機號給花漫語打了過去。
正在廣告公司琢磨事兒的花漫語,看到一個陌生號碼後,以為是業務上的聯繫,所以很快的就接通了:「喂,我是揚風廣告公司的經理花漫語,請問您是哪位?」
聽着稍嫌冷淡但很悅耳的聲音,楚錚沒好氣的說:「我是揚風廣告公司經理她男人!」
花漫語一愣,隨即聽出是楚錚的聲音,於是噗哧一笑的問:「原來是俺親親的好男人呀,請問相公你有啥事呀?」
楚錚左手抄在褲子口袋中來回的走了幾步,口氣很不善的說:「花漫語,正如你所願,現在我就在冀南國際機場。而且還看到了一些穿黑色風衣的傢伙。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是你派來的吧?」
花漫語抿了抿嘴角,狡辯道:「你憑什麼說是我派去的?」
「哼,有商離歌在冀南,我還真想不出除了你和柴紫煙外,還有誰的地下勢力敢來這兒惹事。」
楚錚冷哼了一聲:「你早上告訴我柴紫煙和韓放來冀南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我來機場看看?等我來了後,你會吩咐你的手下製造一些禍端,然後讓我看到柴紫煙照顧韓放的那一幕,藉此來增加我對她的厭惡感……」
聽着楚錚在電話那邊侃侃而言,花漫語才知道天底下聰明的人兒,並不是只有她一個。
頓時,花某妞就有些心虛的訕笑幾聲:「嘻,嘻嘻,其實也沒有你說的那樣嚴重,我派李彪他們去,實在為了紫煙的安全着想。」
楚錚很不耐煩的說:「你少和我來這套,告訴你的人別沒事找事。要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楚錚說完,徑自扣掉了電話。
那邊的花漫語,握着手機發了片刻的楞,喃喃的說:「喲,小子呀,姑奶奶為你生了個兒子後,你不但不感激我,反而對我耍橫……不過這樣才有兩口子滋味……我喜歡。」
既然花妞喜歡的男人發話了,她要是再不把人撤回來,恐怕那廝真的會生氣。
反正她已經算定,就算李彪等人不製造禍端,只要楚錚能夠親眼看到柴紫煙和韓放在一起的樣子,他心裏肯定吃味,這也算是達到了她的目的。
想清楚這點後,花漫語就給李彪打去了電話:「李彪,現在你們可以撤……」
花漫語說到這兒的時候,忽然頓了頓,接着說:「李彪,我給你一個手機號碼。這個手機號碼的主人叫朴同煥,他此時就在飛機場。我要你們聽從他的安排,無條件的服從他的任何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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