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思緒飄飛半月前。
那天晚上十點多,路凌錦正窩在舒適的大床上喝着奶茶看着電影,放在一邊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
她拿起看,是她的上司嚴緒然。雖然偶爾他也會在晚上打她電話,但一般都是可預測的,比如出差回來,或是晚上有什麼事,而今天,似乎並沒有說起過。
凌錦不由地有些心跳加速,按下接聽鍵時手指也微微發抖。
「老大?」她坐直了身體,開口。
「在哪?」那端,嚴緒然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酒後的熏然,但卻聽着又很清醒,在她還沒回答前,他又道,「來接我,在麗晶。」說完他便掛了電話,也不管她是不是空着。
當然,哪怕沒有空,她也會騰出空。
她跟在嚴緒然身邊做助理已有三年,當初大學畢業,她拿着法學學士的文憑去了嚴氏律師事務所,應聘當了嚴緒然的助理。
嚴緒然曾問過她,以你如此優異的成績,完全可以在任何一個律師事務所當上一名優秀的律師,為何甘願屈在我身邊做名小小助理?
她心裏微漾,面不露色:沒有實戰經驗,只想在您這兒多學習些。
是的,這一學就學了三年,而她這助理也幹得名副其實,份內的,份外的,專業的,業餘的拿關明月的話說,只要是和嚴緒然有關的,她就全乾了,哪怕是犯法的。當然,嚴緒然也不會叫她去干犯法的事。
所以,只要他一句話,不管多晚,不管多冷,她一接到電話,立馬衝出去。
為了方便她,嚴緒然的另一把車鑰匙放在了她那裏。
今晚照例,她打的去了他的住處,開了他的車子,然後去麗晶。他喝了酒,還沒有到醉的地步,只不過臉色極不好看,坐入車子,沒有像往常一樣說去家裏,而是去暗夜。
她當然知道這是酒吧,看着他閉眼倒頭靠在車窗,路凌錦沒說一句話,乖乖將車開到了暗夜。他下車的時候,跟她說了句:「你回去吧。」然後頭也不回進了暗夜。
凌錦哪能放心,看了看時間,十點半,如若要等,還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可是不等,她即使回去了也睡不着。
她明白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嚴緒然是個內斂的人,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脾氣。哪怕生氣的時候,臉上也總是掛着一抹笑,嘴角噙着抹揶揄,最多諷刺一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會讓他真正生氣一樣。
如今天在會議上,將所有的案件挑刺了一通,又將所有的主管大肆批評了一頓這樣的事情,是從來沒有過的。至少在這三年裏,她沒有碰見過。
而她清楚,能讓嚴緒然生氣的,能讓他如此發怒的,也只有一個人了。可是那個人偏生又倔強過頭,總是喜歡和他對着幹,總能激發出他心底隱藏着的憤怒因子,讓他做一些脫離自己本質的事,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
凌錦等得有些昏昏欲睡,頭擱在位置上七搖八晃,一不小心撞上了車門,頓時驚醒,她邊揉着額角邊打着哈欠,打到一半眼角餘光瞄到了車外的人,就那樣呆呆張着嘴轉頭。
嚴緒然站在車門外,一手撐在車頂之上,眼盯着駕駛座內的人,一眨不眨。
他的臉背着光,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是醉後的痛苦還是難受的麻木,只看到那黑黝黝的眼睛,帶着酒後的微熏,正直勾勾望着她。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5s 4.087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