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緊緊握住他的手,似乎是累極了,就這麼趴着睡着了。
他睡了多久?
她就這麼一直守着他麼?
頓時,心裏暖意融融的,他掙扎着,將手從她手裏抽了出來。
他剛一動,雪團便醒了,睜着眼,初醒時的茫然無措,就這麼落入了他眼裏。
男人心軟得一塌糊塗,抬起手,輕撫着她的臉,「你怎麼來了?」
不是跟時辰一起回去了麼?
他還以為……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宗捷給我打電話,說你暈倒了,我就帶小糰子過來了。」
雪團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了,隨即問他,「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
「好。」
喝了水,雪團又下樓給他端宵夜。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醒來,廚房裏一直溫着熬好的湯和粥。
都是清淡溫補的食物,適合他。
當她端着粥和湯回到臥室,容隱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坐在床畔,雪團目光怔怔的看着他,暗暗攥緊雙手,「容隱,醒一醒。」
一連叫了好幾聲,容隱才睜開眼。
他眨了眨眼,眸底的茫然還在,「雪團……」
「我先餵你喝湯吧,醫生說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只能喝湯和吃些流食比較好。」
她扶着容隱坐起身,容隱眨了眨眼,眼前還是模糊,他只能大概的看到她的身影,無論他怎樣努力,卻看不清她了。
感覺握着的手指,異常冰涼。
雪團下意識的握住了他的手,「你很冷麼?」
「雪團……我……」
「給你加一床被子,好麼?」
「不用。」容隱苦澀一笑,她在害怕麼?
那他還是不要嚇她了。
喝了湯,又吃了小半碗的粥,容隱便吃不下了。
跟雪團聊了一會兒,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幾點了?」
「四點了,你要是不困的話,再過兩個多小時就天亮了,我們可以一起看日出。」
雪團拿着餐巾,擦拭着他的唇角,溫軟的聲音很是溫柔。
容隱搖搖頭,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雪團,上來吧。」
「……」
「你累了,該休息了。」
「我不累。」
容隱低嘆一聲,將她抱了上來,兩人躺在床上,難道的寧靜相處。
抱着她,容隱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這是第一次,在時辰和他之間,她選擇了他。
「雪團,能告訴我,為什麼選擇我麼?」
難道,僅僅是因為他生病了?
她可憐,同情,還是憐憫?
「我已經把話跟時辰說清楚了,我想……我應該在你身邊。」雪團抬手,指尖描繪着他精緻的輪廓,「容隱,不是同情,不是憐憫。」
他握住了她的手,拿到唇前,親吻她的手背,「我信你。」
無論她說什麼,他都相信。
或許是真的累了,雪團躺下之後,不一會兒便睡着了。
她的手,還被容隱握在手裏,他卻不敢想以後。
他們還有以後麼?
現在她選擇了他,一旦他先離開這個世界,她怎麼辦?
誰來照顧她?
誰來保護她?
萬籟俱寂的夜裏,男人黯然的嘆息聲,格外清晰。
透着無盡的絕望……
…………
時辰沒想到,約他的人,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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