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起碼遲疑了好幾秒之後,子菁才用極其不確定地語氣回答:「像……媽媽吧?」
「這麼說你像你爸?」時翼弦閃電般地繼續問。
這一次,子菁別開了頭。
「雖然很不想承認,」她說,「但確實是。」
時翼弦隨着子菁坐了下來。
他們兩人肩並肩,帶着一種頗正襟危坐的姿勢,一同看着對面的英子莘。
「他以前有過這種病嗎?」時翼弦問子菁。
「沒有,」子菁很肯定地回答,「至少我從沒見到過。」
「急性……」時翼弦的語氣便有些冷了,「果真夠急啊。」
對於這語氣,子菁只能微微嘆口氣,無言以對。
「今晚上你在這兒陪護?」時翼弦又問,這次有點沒話找話的感覺。
病房裏還有其他病人和家屬,說什麼都覺得怪怪的。
「嗯。」子菁點頭。
「要不,你回去,我在這裏守?」時翼弦提議。
子菁立馬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不會計劃謀殺我弟弟吧?」
「我有這麼傻?」時翼弦馬上斜着子菁。
子菁哼了哼:「看起來不像,誰知道有沒有。」
她剛剛說完這句話,身子就僵了一下——時翼弦突然抱住了她的腰。
「今晚上一起守?」他身子微微傾向她,話語帶着有些燙人的溫度。
「那你再去領一個陪護床?」子菁任由他靠着自己。
或許是因為她這種默許的態度,時翼弦的手也自然而然搭在了她的腿上。
「不用了,你睡就行,我在旁邊守着。」他輕聲說,手卻緩緩挪了一寸。
子菁壓低了聲音:「有人呢……」
時翼弦並沒有將手拿開,只是看似無意地掃了一下周圍。
其它病人和家屬們都在忙活着睡前的準備,也沒人注意他們。
但要再繼續什麼動作也是不可能的了。
時翼弦只是摟着子菁,手掌帶着一種撩人的力度,緩慢捏着她的腰。
子菁先前還覺得很羞人,過了幾秒也坦然了,她嘆氣,把頭靠在了時翼弦的肩膀上。
「真累啊……」她說。
「累就先睡會兒吧。」時翼弦說,「我知道你又趕飛機又趕醫院的。」
「心累。」子菁只有兩個字。
她說着便閉上了眼睛。
病房裏漸漸沒有人說話了,病人們和家屬該躺下的都躺下了,隔了一會兒,有家屬見只有時翼弦和英子菁還坐着,便徵求意見:「可以關一下燈嗎?」
時翼弦起身去關掉了病房的燈。
便只有走廊上的光透進來了。
他坐回來,重新摟住了子菁。
兩個人靜靜地倚靠着。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裏開始響起鼾聲,不出意外,大多數的病人都進入了夢鄉。
「你要不也睡會兒?」時翼弦悄聲對子菁說。
子菁搖頭:「睡不着……」
她說着這話,手也伸過去,抱住了時翼弦。
時翼弦馬上抓住了她的手,在她的手臂上輕輕撫摸了一下。
「如果……」他遲疑了一下,「不會有什麼大礙,我們還是回去吧?我去請一個護工過來。」
她就在身邊,還這麼親密的依偎着他。
每分每秒對於他而言都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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