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市里開往省里的火車是跨省綠皮火車,哪怕是臥鋪票那也是沒有空調,七月流火的天氣雖然降了溫,但睡在狹小的床上還是需要把車廂的窗戶打開才行。
葉簡與陳校長找到自己的鋪號,正準備把行李放上去時,睡在左右下鋪的一對中年男女突地起身,一臉的警惕看着準備放行李的陳校長。
「你們睡哪裏?上鋪還是中鋪?」女的開口,就帶了質問的口氣,「換了床牌了沒有?這個都是按床牌來睡的,可不能隨隨便便自己找床睡。」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裏的神情是很顯的防賊,出門在外是要有一定的警惕性,但也不能用這樣無禮的方式,當自己是警察般的審問他人吧。
心生反感的葉簡抿了下嘴角,對陳校長道:「陳校長我東西不多,不用放行李架上,放床上就可以。」也得讓他們知道防防賊防錯了人才對。
她這麼一說,便看到同時走身的中年男女對視了一眼,連句抱歉的話都沒有說,繼續躺在床上睡覺。
等行李放好,陳校長要坐在過道邊窗戶下面的小折板上納涼時,躺着的中年婦女坐起來,指着窗戶就道:「窗戶你們別打開知道不,就這樣開着!」
車廂里上來十多號人,大部分上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靠近床與過道邊的窗戶整個拉起,在火車沒有開動前,熱到汗流夾背的人就坐在過道窗簾邊的小折板上一邊搖着扇子,一邊叫着熱。
葉簡看了眼他們這邊的窗戶,拉開得都是相當的低,僅是剛夠晚風吹進來。
示意葉簡上床的陳校長是不以為然的擺擺手,意思就是不要讓她把中年婦女的無禮行為放在心上,因為出門在外,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所以,無需放在心上。
見此,葉簡只得是笑了笑,沒有跟中年婦女計較太多。
她也不喜歡把整個窗戶都拉起來,九幾年的火車道上發生的事情還是很多,而上回陳校長講的那個故事,就是在發生在九三年五月,由北京至莫斯科的34次國際列車上的故事。
是真實的故事,當時在國際上的影響極為惡劣,很多旅客都不敢再乘坐這趟列車。
這樣的事不僅僅只是一例,而是有許多,只不過性質沒有國際列車上那麼惡劣罷了。
火車開動沒有多久後,歇涼一身汗的陳校長就笑着對葉簡道:「今年是出來最多的一年,平時,我是不到萬不得一才會出來坐趟火車。」
年輕時,陳校長執行任務不知道走過多少地方,這會兒退下來便過站安逸、穩定的日子,不再輕易離開學校,而學校下面的儲備油庫,也由不得他經常離開學校。
這回,確實是因為要陪同葉簡到省人民大會堂,他才出來。
「對我們來說坐火車還是挺有趣,上回我們十二個同學從市里到省里,周遼他們幾個男生興奮到一晚都沒有睡。」已經爬到中鋪的葉簡探出頭,與還坐在過道小折板上的陳校長笑着閒聊起來,「頭回坐火車,都帶挺興奮。」
一位校長,一名學生,確實很容易被人接受。
讓原本躺在床上睡覺的中年男女不知覺也加入了話題中,陳校長也是一個健談之人,不一會兒便與中年男子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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