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從最初的淡薄慢慢變得炙熱,清晨的薄霧終於散去,風吹過了山頭,吹乾了葉簡臉上的淚水,她看着自己的爸爸依舊緊抱着媽媽的墓碑,有着不完的話。
鳥兒從那一棵棵像衛士守衛烈士陵園的青松樹輕地飛躍着,有的翦影掠過了長空,落下一串清脆的啼叫和入爸爸低低淺淺的話語裏。
不知道跪了多久,又不知了多少的話,傅爸終於鬆開了抱着墓碑的雙手,這一刻,墓碑並非冰冷,而是有了傅爸的體溫,有些暖,似暖到了孫雪晴烈士的黑白照片裏。
「了這麼多,你一定很煩了,沒辦法啊,紅梅,我有太多太多的話想同你了,你還像以前那樣多擔待我一點吧。」
「餘生不能經常來看你,也不能經常過來陪你聊天,以後每次來餘生都會同你許久許久的話。你一個人睡這麼冰冷的地下太孤獨,太冷了,餘生得要多陪陪你話才成。」
「我們的女兒簡兒也不能經常過來陪你話,你也得多擔待一點才成,紅梅啊,你雖然離開了我們,但我們倆父女還得要你多擔待呢,你會不會覺得我有些煩呢。」
「以前你就常我熱騰,煩緊了直接踹我一腳。每回踹完又問我疼不疼,我每次都笑呵呵告訴你不疼,真的……其實真疼。你力氣大,每次踹有時候總愛踹到我腿上面,哪怕是解放鞋也踹得我這個文弱書生挺疼的。」
「我現在挺想讓你再過來踹幾下,我煩人,現在都成了奢望了……」鬆開手的傅爸並沒有立馬起來,而是用自己的手先擦拭着亡妻的照片,再慢慢的,非常細心的擦拭着墓碑,「都沾了灰,你是個愛乾淨的,哪能受得住。我得給你擦乾淨才成,不然,回頭就得罵我不注意衛生。其實我一直是個注意衛生的,只是你愛乾淨,沒有發現罷了。」
傅爸擦得非常乾淨,就連「烈士孫雪晴之墓」以及碑下角的生於何時,犧牲於何時的日期等字體都用手指一點一點的擦乾淨。
做完一切,傅爸看向一道長跪的葉簡,朝女兒笑了笑,又對亡妻道:「紅梅,你看看你的傻女兒喲,我跪了多久,她就陪着跪了多久。我向你懺悔,哪怕跪上幾天幾夜都是應該的,可我們的傻女兒捨不得我這個當爸的,一定要陪着呢。」
「這孩子聰明,但也夠實心眼,是不是像你呢?認準了,一直走下去,誰喊你都不會讓你動搖。」
傅爸像聊家常般同亡妻着,微笑着朝葉簡招招手,「來,簡兒,咱倆父女到這兒坐着,你坐你媽這邊,我坐這邊,一左一右陪着你媽再聊聊。」
跪太久,葉簡起來的時候膝蓋裏頭還有些疼,但在傅爸的注視裏面上含着微笑,坐到了這一邊。
從清晨到中午,從中午到下午,傅爸一會兒,葉簡便一會兒,了許許多多的事,葉簡也聽了許許多多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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