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唯一的孫女回來了,傅老先生傷心之餘更多的是歡喜。
好孩子,好孩子,這是他傅家的好孩子……
「時候雖然日子苦了,可那時候誰家不苦呢?大家都一樣也就沒有覺得苦不苦了。再者,跟您以前的日子相比,我們都不算苦。您別哭了,老人家哭多了傷眼睛。」
葉簡確實都是撿好聽的話,對自己時候在葉志帆家受過的苦輕輕鬆鬆一筆帶過,讓心如明鏡的老先生愈發心疼了。
情緒有所失控的老先生一瞬不瞬葉簡,聽着她安慰自己的話,心裏頭非但沒有舒坦,更是悲從心來。
他們傅家怎麼不僅眼瞎,連心都瞎了,讓這麼懂事的孩子流露在外,傅餘生啊傅餘生,你可夠渾帳!
未婚妻有孕在身,你竟然沒有覺察嗎?
心裏頭愧疚的老先生又有些動怒了,讓旁邊守着的黎堇年擔心到暗中攥緊拳頭。
尤其看到老先生別開身子,淚水不停流着,眼裏都泛紅的黎堇年從後面輕地撫順老先生後背,「您先歇會吧,您哭,惹得葉簡也哭。」
面對又傷心又自責的老先生,佝僂的身影讓葉簡難過到心生不安,握緊那雙一秒都沒有鬆開過自己的枯瘦雙手,真情流露的葉簡輕聲道了一句:「爺爺,咱們都不哭了……」
原本以為「爺爺」兩字很難從嘴裏出來,可真要出來才知道其實很簡單,不等震驚的老先生反應過來,葉簡又道:「爺爺,您再哭下去,我可不敢同您話了。」
兩聲真情十足,飽滿孺慕的「爺爺」終於讓老先生回過神,他太震驚也太激動了,兩聲「爺爺」終於把祖孫之間最後一距離打破,再沒有半生疏感了。
「好好好好……」無數個「好」不斷地從老先生嘴裏溢出來,爺爺……這孩子喊他「爺爺」了,這孩子的心底怎麼純到如此善良,怎能就這樣輕易原諒了他這個糟老頭。
「好孩子,別怕爺爺傷心,爺爺知道你都是為了哄我,讓我心裏舒坦,爺爺心裏明白。以前受的苦,爺爺沒有辦法替你受回來,可以後日子裏,爺爺不會讓你再一個人受苦受難了,有什麼事咱爺孫倆一起扛着,一起去面對。」
「還有,還等你爸回來,讓他好好向你道歉才成,當年都是他造的孽,卻生生讓你一個孩子受了,不,他還得向你媽道歉才成,身為男人沒有好好保護自己的妻女,該打!該罵!」
「二十年啊,整整二十年爺爺才知道你的存在,孩子啊,你心裏有不高興的,有不滿的全給爺爺聽,這是爺爺該受了。」
「我真沒有什麼不滿,您千萬別多想。當年的事情……」葉簡看向一直緊張老先生身體的黎堇年,心裏琢磨自己是不是該喊聲「哥哥」,喊就喊吧,魔王本就是她的哥哥。
一直旁聽的黎堇年見她不話,反而看向自己,似猜到什麼的他眸里含笑,等着葉簡再度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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