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黎堇年的側身,葉簡更能清楚的看到老先生,而老先生同意更清楚地看到站在陽光里,眉目如畫,笑容淺淺,靜謐如畫的女孩。
恍若穿過了數個世紀,渡過了數個輪迴,終於等到了這一相望,這一對視。連風都不忍心打擾,讓萬物都停止,只唯安靜。
被外孫攙扶的傅老先生他看着葉簡問黎堇年,「從哪裏找回來這麼水靈靈的姑娘,你還是頭一回帶個姑娘回來看我呢。」
可能是感覺到了什麼,傅老先生柱着拐杖的雙手有些顫抖,又道,「你這頭回帶個姑娘過來,我怎麼感覺這姑娘很眼熟呢?堇年啊,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這姑娘。」
就是這句話,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同老先生那雙慈祥雙眼對上的葉簡一下子心口狠狠一悸,心率瞬間飆升。
胸腔里更似突然間落了一顆種子,「啪」地一聲扎了根,抽了嫩芽,轉瞬間瘋狂生長着,使她胸腔飽滿到好像要炸了般。
那種感覺,似落葉歸根,又似大雁歸巢,也如同船歸港
「我得出去看看才成,遠了,有兒看不清楚。」老先生年老,視力也大不如從前,前兩年左眼還做了白內障手術,看人的時候還有些重影,他似要求證什麼,有些迫不急待的抓住黎堇年的手臂,語氣略微急促道:「快,讓劉把我眼鏡拿來。外面陽光足,我得好好看看才成,這孩子我一定是見過,一定是見過。」
眼鏡還沒有拿過來,等不急的老先生柱着拐杖先邁出門口。
佝僂的身形微顫着邁出蹣跚一步,葉簡的心臟仿佛會在下一秒從嗓子眼裏跳出來,她根本沒有多想什麼,看到老先生顫巍巍邁出步伐,無形中有某種力量突然推了她一把,讓佇足不敢向前的她一下子衝出好幾步又驟地停下來,站在台階之下,一動不動的看着走出來的老先生。
黎堇年生怕他摔倒,穩穩扶着並道:「您腳下慢,劉伯給您把眼鏡拿來了,您先把眼鏡戴好。」
照顧老先生生活起居的管家連忙替老先生帶好,黎堇年沒有讓他旁邊幫忙伺候,而是請他先回屋,這裏有他,還葉簡便成了。
將葉簡的一舉一動盡收眼裏的老先生戴好眼鏡,抬頭的時候,他能非常清楚看清楚站在陽光下面的女孩為什麼那麼眼熟了。
這孩子能不讓他眼熟嗎?
跟他兒媳婦一樣模樣的孩子能不讓他眼熟嗎?五官肖似兒媳婦,可額頭清雋跟餘生一模一樣,既像兒媳婦又像兒子這孩子能不讓他眼熟嗎?
一步一步走近,停在台階上面的老先生朝只有幾步之遠的葉簡招手,慈祥道:「來,孩子,讓爺爺好好看看你。」
經歷太多風雨的老先生大抵看出些什麼,慈祥話間他的眼裏有淚花閃爍。
不必太多的話,不必做出幅度過大的動作,他那雙飽含風霜而回歸從容的雙眼裏的淚水早已盛滿了所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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