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邁過數根橫樑,葉簡用手電筒一掃,先掃過於架着木架床位置,這裏看不到床了,只看到兩根類似床架子的木頭。
葉簡的嘴角已經壓緊少許,如果人真睡在床上面,那麼……凶多吉少。
手電筒環照一片,掃到一個被橫樑、泥磚架空出來的黑洞,慢慢靠近,再用手電筒朝黑洞照過去,並大聲道:「下面有人嗎?有人嗎?聽到回答我一句,聽到回答我一句!
劉央也用手電筒往下面照,並大聲喊,「有沒有人,有沒有人?聽到回答我一句。有沒有聽到我說話?聽到回答我一句。」
全都屏緊的呼吸,等着有人回應。
等了一會兒沒有,葉簡的嘴角抿得很緊了。
劉央那邊又大聲喊着,生怕聽不到,聲音都像撕裂般大吼,終於,他聽到下面傳來非常微弱的聲音,好像是東西敲打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劉央小心翼翼趴了下來,他剛才好像聽到聲音了!
「是不是有人?是不是有人在敲東西!」
又一次聽到聲音的劉央抬頭,朝着葉簡激動萬分大喊:「隊長,隊長,這邊!這邊有聲音!我聽到了,我聽到了!」
有人,有人!..
太好了!
太好了!
冒雨等着的村民們喜上眉梢,大聲對劉央喊:「那是大娃和爺爺睡的房間,一定是大娃和他爺爺!」
那小娃和奶奶呢?
葉簡又一次大喊,還是沒有聽到動靜,那麼只能全力搶救左側臥室的大娃和爺爺了。
他們需要把一塊又一塊的泥磚搬開,然後再把砸到橫七豎八的橫樑小心挪開,還不能挪隨便挑,得挑着挪才成。
雨下着,雷鳴閃電時不時從漆黑一片的天空抽過,閃電抽過,就在下面搬泥磚的村民看到他們最信任的軍人徒手搬着,刨着,而他們的面孔……比自家的兒孫輩看上去還要小。
雖小,卻讓村民們感到安心。
或許說,是他們身上的軍裝讓他們感到安心。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搬出去的泥磚越來越多,離之前劉央聽到敲打聲的位置也越來越近了。
把壓在最上面兩根橫樑挪開,再把碎成一塊一塊的泥磚挪開,葉簡看到一個倒塌的柜子,柜子並非完全倒地,而是半架空着,手電筒再照過去,她看到了一隻小孩的鞋。
那一刻,葉簡整個人就像炸了毛一樣,扭頭厲聲大喝,「快!搬磚!搬磚!」
那小小的手是小孩的手,小孩就夾在架空的衣櫃下面!
臥室里有老式衣櫃,還有一個用來儲存各種乾貨雜梁大木櫃,之前沒有發現皆因為全被倒塌下來的橫樑給籠罩住,隨着橫樑一根一根合力抬起來搬開,壓在上面的泥磚搬開,幾聲低低痛苦的呻吟傳入耳內。
不是一個人的聲音,是兩老夫妻的聲音!
「把橫樑抬起來!慢點!慢點!」
「逃生繩給我!綁住最大的橫樑,拉緊,別讓它二次倒塌!」
救援進行二個時,第一位老人抬了出來,老人砸到滿腦鮮血,雨水淋着,血水沖了一聲。
「娃在櫃……娃在……櫃裏,救我家……我家……娃,兩個,兩人。」
幾乎拼了力氣把話說完。
葉簡握住老人的手,沉道:「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把娃兒救出來。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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