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由命,半點不由人……
醫生搖搖頭,表示已經無能為力,傷者傷勢太重,全身血液幾乎流盡……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
沒有再讓醫生搶救,雪域大隊隊長夏今淵抱緊了他的戰友,抱過了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一群鐵骨崢崢的漢子,一群流血不流淚的特種兵,此時此刻他們還把眼淚強逼回眼眶裏,逼到雙目赤紅,額角青筋猙獰,有如困獸。
躺在夏今淵懷裏的J5再也無力睜開眼睛,他只能很輕很慢的嚅動自己的慘白嘴唇,「兄弟們,給我唱首歌吧,別當我死了,當我退伍了……」
直升機內嘈雜的聲音太大了,太到耳膜都脹鼓,夏今淵抱緊連血都快要流光的戰友,點頭,「好,我們唱!」
送戰友,踏征程.
默默無語兩眼淚,
耳邊響起駝鈴聲.
路漫漫,霧茫茫.
革命生涯常分手,
一樣分別兩樣情.
戰友啊戰友,
親愛的弟兄,
當心夜半北風寒,
一路多保重
……
戰友啊戰友,
親愛的弟兄,
待到春風傳佳訊,
我們再相逢.
2000年12月24晚上22:36分J5最終搶救無效倒在戰友的懷裏,他與他的戰友再不能相逢,那十里的春風,那革命的生涯,那一路的北風寒,終成絕響。
「……我把他臉上洗乾淨,看到他微笑的臉,除了沒有血色,就像睡着了般。小狐狸,你說……J5是不是只是睡了?」
男人悲愴的聲音從那端傳來,一聲一聲,字字泣血。
所有人都多麼希望他們的戰友,他們的J5隻是睡着了,等到明天他就會睜開眼睛,像往常那樣大聲道:「跑,只要沒有死,就給我跑!」
多麼希望明天太陽升起,又見他們的戰友站在晨陽之下,一身戎裝,瀟灑而帥氣道:「都快去找個媳婦吧,全營都能聞到你們荷爾蒙氣息了!」
多麼希望還能再聽到他的聲音,再看到他的笑容。
如此的希望卻終成……奢侈。
葉簡咬到下唇都破了,滿嘴的血腥,滿臉的淚水。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J5怎麼就犧牲了?
遠在學校的葉簡完全接受不了突如期來的悲傷消息。
J5怎麼就犧牲了呢?
八月底他還來機場笑容滿臉迎接參賽回國的戰友們,他的聲音,她朗朗的笑還在耳畔邊迴蕩,他還同她約好今年賽假帶她去雪域大隊基礎訓練。
還約好去嘗嘗他家鄉的美味,嘗嘗他最擅長的烤肉。
還約好讓她手把手教他到底怎麼那麼快開槍,怎麼做到心裏有「槍」的存在。
還有那麼多的約定都沒有完成,那麼多的約定沒有去作,他怎麼就犧牲了?
「夏隊,我能送送他嗎?我要去送他一程,我想最後再見見他。」沒有哭出聲的葉簡開口時,聲色悽愴,化不濃的悲傷像墨稠般裹了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想再見見他……我能再去見見他嗎?」
「小狐狸,替我們去送J5最後一程吧,他等會回國……你去送送他吧。」夏今淵回答了她,而他的回答讓葉簡眼前陣陣發黑。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s 4.011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