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起她吧。」省軍區的領導輕輕說着,示意站在葉簡身邊的警衛扶起她。
老陳已經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根本沒有辦法把葉簡拉起來,第一名警衛拉她的時候,沒有提防她,甚至並不覺得自己會被一個女兵給撞飛,但他真被她的肩膀狠狠撞摔出去。
第二名警衛去拉的時候,被她眼裏的寒意定位,慢慢收回了手,看向省軍區過來的領導。
這個時候把她拉開,未免太過殘忍了。
省軍區的領導見此,不由閉上了眼睛。
老陳啊老陳,你倒好,走得乾淨,你看看你身邊的孩子,你讓她孤仃仃一個人,你說你怎麼就沒有熬過去呢。
基地的領導見過葉簡,見葉簡禁止任何人靠近,他嘆道:「別拉了,再讓她陪陪老陳吧。我們……去把相關事務都安排好。晚點再過來。」
這會兒就讓小葉和老陳再好好獨處吧,也就這一點點獨處的時間了。
「也好,那我們過會再來吧。」省軍區的領導朝手術台深深鞠躬,基地的領導隨後一起深深鞠躬,轉身離開。
手術室門口的嚴政委等他們走出來,久久立於原地沒有動的他喉嚨很輕地的咽動了下,他摘下軍帽,一步一步走進來。
手術室里很冷,冷到骨子裏的冷,手術室里的悲傷太濃了,濃到他還沒有走到老陳身邊,再怎麼強忍的眼淚也沖了出來。
深深鞠躬,久久都沒有直起背脊,再抬時,嚴政委連鼻尖都紅了,他仰仰首,把淚水又一次逼了回去。
爾後走到葉簡身邊,手艱難抬起來,再慢慢落到葉簡肩膀上面,輕輕地拍着,「丫頭,你好好陪陪你陳叔。「
「他啊,把你當成女兒疼,女兒養,臨走之前必定最割捨不下的就是你了。你好好陪陪他,和他說會兒話,嚴叔等會再來陪你陳叔。」
這地兒太冷了,還好老陳不是個怕冷的,就是小葉……跪這麼冰冷的地面,她冷啊。
把軍裝外套脫了下來,嚴政委將還帶着自己體溫的外套披到了葉簡身上,這孩子太招人疼了,比他自家的閨女還要招他疼。
肝腸寸斷的葉簡不知道誰來了誰又走了,她一直緊緊握着陳叔的手不停搓着,似乎想要把陳校長的手捂得更熱,這樣,她敬重的親人就不會離開。
可徒勞無功。
陳校長掌心裏的溫暖越來越淡,哪怕葉簡把自己雙手都搓紅,她也搓不紅陳校長的手心,也溫暖不了陳校長的掌心。
生命的流失就是從溫暖到冰冷。
守住門口的陸警官他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陸哥,要不要把她……拉起來,這都過了一個小時了。」警察季傑輕輕說着,他真有點看不下去了,跪了一個多小時,也搓手了一個多小時,聲音這會兒都啞了,她還在那裏跪着。
陸警官看了眼裏面,嘆道:「你們兩人守着,我去外面請示請示一下。」
拉不拉人有軍里幾位領導在,他們沒有開口,他都不能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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