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名時空警察是來清除霍去病的,這是時空管理局最常規的解決方式,對於那些具備一定能耐的非法穿越者,抓捕的成本極高,還不如直接殺掉了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劉彥直就是那隻等在後面的黃雀,他不會和這些將死之人廢話,右手一揮,四枚鋼釘出手,破空之聲傳到時空警察的耳朵里時已經遲了,亞音速發射的鋼釘瞬間穿透他們防護薄弱的咽喉,撕碎氣管食道和頸椎,四人當場死亡。
劉彥直上前檢查屍體,從他們身上扒下四件高級防刺服,繳獲四支防身自衛用的單兵武器,又在穿越艙里又找到望遠鏡,測距儀,金銀、壓縮乾糧和手術器械、常用藥物等穿越必需品。
這台穿越艙是未來科技的產品,依然沿用安太時期的科技,在工藝上並無太大進步,劉彥直檢查一番後,將整個穿越艙都塞進了乾坤袋,四具屍體被他扔進了淮江餵魚。
一支穿越小隊就這樣失蹤在歷史長河中,沒有半點蹤跡留下,人員全滅的一級事故在時空管理局記錄上並不罕見,要知道那些非法穿越者可都不是等閒之輩,絕不會坐以待斃,當時空警察和干緝毒警察的危險程度差不多,甚至死亡率更高一些,可是連人帶穿越艙一起失蹤的案例這還是頭一起,因為穿越艙是自帶返回功能的,即使遭受重大損壞也會按期返回,穿越艙的製造成本極高,整個時空管理局也就六台,一個蘿蔔一個坑,丟一台就是大麻煩,所有任務都會受到影響。
這正是劉彥直的目的,零打碎敲的削弱時空管理局的力量。
沒了外來力量的干涉,霍去病在元初所向披靡,這名前抑鬱症患者似乎得到了全面治癒,身為武將所夢想的一切在這裏都能得到實現。
經過上千年血統改良的駿馬比漢朝時期的馬體型更高,速度更快,耐久力更強元朝軍隊遠征西方帶回來的極富異域色彩的花紋鋼彎刀鋒利兼任,比漢朝的環首刀更適於騎兵使用宋代是中國古代歷史上甲冑發展的高峰時期,而蒙古人又大量吸收了西域民族的鎖子甲技術,盔甲精良無比但這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上有殺不盡的敵寇異族,打不完的征戰殺伐。
霍去病本來就擅長就敵後大縱深大迂迴作戰,那可是漠北苦寒之地,軍隊深入敵後,得不到補給,而現在所處的戰場可是中原肥沃之地,又是漢人聚居地區,他的騎兵攻城略地,來去無蹤,把前來討伐的元軍拖得疲憊不堪。
蒙古人向來以騎兵機動作戰見長,這回遇到了機動作戰的祖宗,偏偏他們擺在中原地域的軍隊大部分都是漢人和南人組成的步兵,騎兵數量很少,難以與霍去病的快速兵團抗衡,幾個月間損失巨大,萬夫長就死了七八個,而義軍因為來去無蹤,全員騎馬作戰,被朝廷稱為「馬匪」。
遠在大都的忽必烈接到奏報,不得已只好派出在家賦閒的罪臣張弘范擔任統兵大將,率領一個從西域調來的阿速軍萬人隊,以及五萬漢軍組成討伐大軍,浩浩蕩蕩開到江東,意圖剿滅劉去病馬匪團伙。
張弘範本該病死於公元1280年,也就是前年,但是歷史發生了諸多改變,張的壽命受到影響得以延長,他是這個時代最傑出的軍事家之一,被元朝重新啟用讓劉彥直有些擔憂,簡單的一殺了之似乎治標不治本,如果能將張弘范策反過來,似乎用處更大。
……
深夜,河南江北行省,南陽府外的元軍大營中軍帳內,朝廷剿匪大帥張弘范站在輿圖前沉思,他在考慮如何不負皇恩,將這股流竄各地的馬匪一舉殲滅。
崖山一戰,張弘范葬送了元朝水師精銳,泉州一戰,丟了整座城市和蒲家積累百年的財富,換成別人,早被皇帝千刀萬剮了,但是忽必烈對張弘范卻格外開恩,不顧雪片般的彈劾奏章,硬是把他保下來,命是保住了,但官兒當不成了,張弘范一抹到底,從大權傾朝野的大元帥變成了平民百姓,每天在府內閉門思過,抑鬱不得志。
後來,范文虎也在台灣折了朝廷幾十萬大軍,有他墊底,張弘范的心情也略好一些,不再鬱鬱寡歡,開始練劍閱讀兵書,期待朝廷再度啟用自己,如今,皇帝不計前嫌,真的啟用自己,怎能不讓他壯懷激烈,粉身碎骨也要報答皇恩浩蕩呢。
「大人,茶涼了。」身後傳來親兵的聲音。
「知道了,退下。」張弘范頭也不回的答道。
親兵的腳步聲遠去,張弘范的精神全都放在輿圖上,這裏是一片丘陵,不適合騎兵快速機動,反倒適合步兵設伏,這裏是水流湍急的河水,如果把敵人逼到此處,在對岸埋伏一支人馬的話……
「張元帥,別來無恙。」身後再度響起聲音,惹得張弘范煩躁不已,他以為是當地的官員不請自來,和自己套近乎拉關係,不過迅速回過味來,即便是當地的達魯花赤來了,也不可能不經通稟就來到軍機重地。
崖山之戰前,伶仃洋上那一幕重現眼前,張弘范全身都在顫抖,他慢慢迴轉身來,果然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妖人又來了。
劉彥直在鋪着白虎皮的帥椅上坐下,瞅瞅帥帳內的陳設,嘖嘖道:「這麼晚了還在研究敵情,張元帥對大元可謂赤心一片,我看了都感動啊。」
張弘范手按劍柄,沉聲道:「你欲何為?」
劉彥直道:「我此番前來,是給你講幾個小故事。」
張弘范知道自己不是這妖人的對手,就算把親兵們都叫進來也沒用,不如隨機應變,看來有什麼戲唱。
劉彥直道:「三百多年前,中原還是趙家坐天下的時候,我曾經和朋友去華山尋訪陳摶老祖,途經汴京的時候閒着沒事,我找到了南唐後主李煜的宅子,親眼看着他服毒而死,死狀甚慘。」
張弘范自幼飽讀詩書,算得上儒將,歷史典故比劉彥直知道的還多,宋太宗強幸小周后的事兒他當然知道,但是劉彥直講這個故事的動機是什麼,他猜不出。
「趙匡義欺負人家弱女子,結果報應到自己子孫頭上,靖康年間,金人攻破汴京,俘虜了宋朝兩位皇帝之下宗室男女數千人,統統押往北地,別管是皇后還是公主,都成了金人的軍妓,連皇太后都替金人生了野孩子,這報應來的不謂不慘烈吧。」
張弘范忍不住點頭,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是天道,但趙匡義只是霸佔欺凌了降國之君的妻室,這報應未免太過了些,翻了幾百倍也不止啊。
劉彥直又道:「歷史前進了三百年,昔日宋朝的都城汴京成了金朝的京城,完顏守緒棄城而逃,一個叫崔立的金將發動兵變,全城內外大肆劫掠,把太后、皇后,諸王和嬪妃們裝了三十七輛大車,連同宗室五百餘人送給蒙古軍,蒙古軍將俘虜中的男丁全部殺死,女眷送往哈拉和林,這又是一次天道循環。」
金國滅亡不過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張弘范聽父親講過此事,劉彥直所言不虛,他是個聰明人,已經隱隱猜到對方的意思。
劉彥直繼續侃侃而談:「張元帥,你有個兒子叫張珪,很有出息,十六歲就是管軍萬戶,你死後他也深得皇帝寵愛,混了個樞密副使,鎮國上將軍,死後追贈蔡國公,張珪最有出息的一個兒子叫張景武,是保定路的武昌萬戶,等他執掌張家的時候,也就是五十年後,元朝上都和大都的皇位繼承人們爭奪大位,打得稀里嘩啦,你們家三世豪強,不管哪家上位都虧待不了你們,所以也沒選邊站隊,張景武自顧自保,帶着家丁打死幾百個劫掠鄉間的大都潰兵。」
張弘范聽得入迷,他身體不好,多年征戰染上許多疾病,雖然還是四十出頭的壯年,但已經感到時日無多,最擔心的就是兒孫沒出息,劉彥直正說道他心坎上去了,此時聽到孫子打死蒙古兵,不禁跺腳急道:「莽撞,莽撞了!」
「豈止是莽撞,簡直就是找死。」劉彥直道,「大都這邊打贏了,奪了皇帝位子,一個蒙古王爺特地帶兵來到保定張府,張景武沒敢抵抗,開門投降,全家男丁上到六七十歲的皓首老人,下到不足月的嬰兒,全部斬首,張景武是五馬分屍而死……」
張弘范捏緊了拳頭。
「你們家女眷更慘些,全部被後殺死,連當軍妓的資格都沒有,你們家府邸被付之一炬,四世積累的財寶被搶掠一空,這些事倒顯得無關緊要了。」劉彥直冷冷的繼續講述着
張弘范一口腥甜的血憋在喉嚨,硬生生咽下去,如果是個江湖術士給他講這番話,他只會冷笑一聲將此人推出去斬首,但劉彥直是貨真價實的仙人,雖然他向來以「妖人」蔑稱之,但心裏明白,此人是天庭派下來拯救蒼生的,自己殺人太多,以至於壽命有損,那也罷了,只要兒孫過得好就值,可是依劉彥直所言,張家富不過三代就被滅族,這讓他長期以來堅持的信念都崩塌了。
張弘范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主宰一切,所以他在征服南宋的過程中一直奉行少做殺孽的原則,儘量不屠城,少殺人,為兒孫積福,但戰爭總避免不了死人,這些死在元兵屠刀下的冤魂形成的怨氣終於在五十年後報應在自家孫子身上了。
劉彥直很應景的吟誦起張弘范早年做的一首詩:磨劍劍石石鼎裂,飲馬長江江水竭。我軍百萬戰袍紅,儘是江南兒女血。
這首詩大大刺激了張弘范,憋在胸口的一口血終於噴了出來,胸前殷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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