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軍水師戰船排開氣勢滂沱的一字長蛇陣,輪番開炮,轟擊高雄港口,數千門大炮出的硝煙瀰漫了整個海面,但是戰果並不理想,因為他們不敢抵近射擊,前面有幾艘戰船妄圖闖入港內,都被岸防炮擊沉了。
宋軍在高雄沿岸建有九座炮台,將港口海面無死角全面覆蓋,炮台居高臨下,青銅火炮的炮膛內拉有膛線,彈道平直,初和精度比滑膛炮高出很多,代價是製造工藝複雜,磨損度快,而且炮台本身的建設成本也極高,基座是石塊壘成,用貝殼燒制的水泥進行加固,炮位上還用鐵板進行加固,元軍的炮彈只能在上面砸出一個凹坑。
炮台大神威,將元軍的氣焰打了下去,親臨一線指揮作戰的文天祥欣慰不已,想當初建設炮台的時候他和黨愛國有過爭執,右丞相有他的見解,認為宋軍需要建設的是進攻型的水師,有限的財力物力要用在戰船的修造上,而不是6地上的炮台,但黨愛國非常固執的堅持說港口必須有炮台的保衛,最終朝廷折中處理,把九座炮台的計劃削減到三座,大炮也從十八們削減到十二門,現在想起來真是懊悔,如果按計劃施工,那麼高雄必將固若金湯。
海戰打了整整三天,元軍水師一點沒撈到便宜,他們幾次試圖從別處登6,都被宋軍水師阻止,有幾艘滿載士兵的運輸船趁着夜色溜到岸邊,卻撞上了暗礁,三千人馬都做了魚食。
第四天,范文虎焦躁起來,水師畢竟不比6師,每天大量消耗飲水、乾糧和火藥、彈藥,總有一天無以為繼,那就只能鎩羽而歸了。
於是征南行省右丞范文虎召集眾將議事,商討退軍事宜,范大人坐在虎皮大椅上,頭戴金盔,身披金甲,這不是真正的金屬鎧甲,而是宋代常用的紙甲,用絹布和紙張錘鍊而成,堅固輕便,表面上塗着金漆,陽光照耀下精光四射,虎威凜凜,但在姬宇乾的眼中,范文虎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紙老虎。
「久攻不下,還是回師澎湖補充糧秣再來討伐他們吧。」范文虎說道。
一眾將領無不點頭稱是,他們大多數都是南宋降將,倒不是孬種,只是攻打老東家總有些心理障礙,老大說退兵,那就退唄。
姬宇乾出列道:「大人,萬萬不可,宋軍已經乏了,一鼓作氣衝進港內,這場仗就贏了,如若中途退兵,咱們的士氣就泄了,再而衰,三而竭,這仗就不好打了。」
范文虎眯縫着眼睛看着姬宇乾,笑吟吟道:「本帥沒看出宋軍乏了。」說實話,他很瞧不起這個布衣出身的副手,但姬宇乾深得忽必烈大皇帝的寵信,又是北人,在地位上比自己這個南人略高一等,皇帝下旨讓他們二人協力同心,未嘗沒有制衡自己的心思,所以還得以禮相待。
將軍們也紛紛言,支持范文虎的決策,他們的理由很充分,淡水不夠了,彈藥也不多了,宋軍的大炮射程遠威力大,咱們的戰船干不過他們,反正就是不想拼命。
姬宇乾的怒火在一點點積累,他深知范文虎的套路,專業坑隊友數十年,遠征日本的十幾萬人他都能坑進去還自己毫無傷,這十萬水軍交給他算是白瞎了,能打贏的仗都能打輸,自己廢了十一年的時間,不是陪范文虎這種人耍的!
他耐心解釋,我們困難,宋軍更困難,他們的大炮雖然犀利,但是連續射會導致炸膛,如果我們不計傷亡的猛攻,只要衝進港內和宋軍貼身近戰,炮台就失去了作用,只要有一千精兵登岸,勝算就有了八成。
范文虎根本不愛聽這些,裝模作樣思考了一陣,還是決定撤軍。
姬宇乾隱忍下來。
元軍水師無功而返,連夜撤退前往澎湖。
入夜之後,一個黑影從船舷外側爬進了范文虎的座艙,在右丞大人的茶壺了灑了一些無色無味的藥粉……
范文虎起夜的時候口渴,抓過茶壺灌了兩口,倒頭睡去,這一睡直到次日晌午也沒起來,姬宇乾大人帶着眾將前來請令,親兵們一直擋駕,最後實在擋不住了,姬宇乾等人急火火的闖進來,這才現范文虎陷入了深度昏迷。
主將失去了指揮能力,姬宇乾順理成章的接管了水師,元軍還沒開到澎湖就直接掉頭,再次向高雄撲來。
文天祥等人萬沒想到元軍這麼快就殺了個回馬槍,而且來勢洶洶,一改保守戰法,不計成本的往港內猛衝,三座炮台十二門火炮都打紅了炮管,依然阻擋不住元軍的進攻。
姬宇乾一招權在手,便把令來行,范文虎麾下眾降將並不畏懼他,但卻深深畏懼姬宇乾背後的忽必烈和大元朝,在砍自己腦袋和犧牲將士性命兩種選擇下,他們毅然選擇了前者,強令戰船決死衝鋒,為此殺了不下十幾個抗命的中級軍官。
元軍在付出五十艘戰船,數千條人命的代價後,終於衝進了高雄港,身穿紙甲的士兵乘坐小艇登6,宋軍以弓弩火銃攢射之,沾了海水的紙甲不但強度沒有降低,反而韌性更足,箭矢不能穿,他們揮動彎刀和宋軍殺到一處,海戰終於轉為6戰。
……
望着港內漂浮的屍體,姬宇乾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一將功成萬骨枯,但他沒有任何憐憫之心,這些人本來就該死,即便沒有死在高雄,也會死在公元12年遠征日本那一場戰役,死的人多了,人命就變成了數字,變成了遊戲中的npbsp;元軍成功登6高雄,他們兵力眾多,整個艦隊有十萬人,除去水手和炮兵,能上6的步兵也有一半,南宋的人口也不過三十來萬,可戰之兵不足五萬,雙方暫時勢均力敵,各佔半個城市,展開殊死的巷戰,逐街逐屋的爭奪,每天死傷慘重。
但是隨着海峽對岸源源不斷的援兵和物資抵達,勝利的天平在向元軍傾斜,高雄城東一處燒得焦黑的院落是宋軍的前沿指揮所,文天祥和張世傑在此指揮作戰,而6秀夫則護着皇帝逃進了深山,至於陳宜中,早就滑腳溜了,只是在逃往占城的路上被元軍堵截戰船擊沉,全家盡喪魚腹。
兩位忠心耿耿的大臣對視良久,眼神中充滿了落寞與悲涼,本以為老天保佑,大宋得以在海外苟延殘喘,沒想到老天爺其實是和他們開了個玩笑。
「或許是天意,不該趕他們走。」文天祥突然頓悟了,「吾等觸怒了上天,應該有此一劫。」
「何不派船去麻逸求援。」張世傑道。
文天祥悽然一笑:「就算他們願意出兵相助又如何,前狼後虎,趙氏的江山總歸是到頭了,你我受皇恩浩蕩多年,怎能將孤兒寡母交到一幫亂臣賊子手中,即便是降,也比穢亂宮闈來的體面。」
張世傑也是個要臉面的人,何況現在的情況再艱苦也不如崖山之時那麼絕望,他咬牙切齒道:「丞相所言極是,咱們誰也不求,大不了帶着皇帝遠走海外,去高麗,去日本,去占城都行。」
戰鬥還在繼續,巷戰的第十天,南宋方面已經打得精疲力竭,火藥也用盡了,在一次激戰中,張世傑身先士卒,身中亂箭戰死沙場,元軍用火炮射勸降書,上萬張勸降書如同雪花般飄落在宋軍陣地上,很多人投降了,文天祥兵敗被俘。
6秀夫見大勢已去,趁着夜色帶着趙昺和十餘從人乘船出逃,一葉小舟向南進,目的地麻逸。
天亮了,6秀夫不經意的回望流求方向,驚愕的現元軍戰船追來,急令水手快快開船,可是他們船小帆弱,度遠不及元軍的三桅船,眼瞅着就要追上,6秀夫長嘆一聲:「天亡大宋。」背起趙昺就要投海自盡。
前方出現一片帆影,6秀夫揉揉眼睛,隱約看到宋字旗號,是麻逸的援兵到了!他百感交集,熱淚盈眶。
來的確實是劉彥直親自率領的援兵,他們全軍出動也只有五十艘戰船,與元軍追兵展開激烈的海戰,炙熱的炮彈呼嘯飛過,在互射了數百炮之後,元軍水師敗走,6秀夫背着趙昺爬上了劉彥直的戰船。
6秀夫將皇帝放下,以衣袖掩面:「愧不敢見太師。」
劉彥直沒搭理他,扶起了趙昺:「不好,皇帝中彈了!」
趙昺背上一片嫣紅,他心臟位置中了一開花彈,已經死亡。
「太師,救救官家!」6秀夫大驚,撲通跪倒。
劉彥直搖頭:「神仙也救不了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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