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指的方向在屋子的正後方,張涵涵穿上婦人所給的鞋子,走出小院繞過木欄才發現後方還有個蜿蜒土道,目光所及土道的終點是一間跟身後老婦人所住土屋差不多的石屋,兩旁是依稀的叢林,高大的樹木和雜亂的野草蒼綠異常,許是溫差的緣故,這裏的樹木落葉並不多。
前行幾步,視野漸漸開闊,張涵涵才發現這裏是一條窄窄的小路,再遠方通向霧隱迷離的山谷,看不清切,這讓張涵涵心情一沉,根本逃不了,因為要逃跑的話,前方的石屋是必經之處,老婦人所說,賀文龍就在這邊。
果然再行幾步,便能看到石屋小路入口旁停着一輛沾滿泥土的越野車,張涵涵依稀記得,昨晚自己就坐在汽車裏,應該就是這輛。
張涵涵緊了緊,她一點都不想見到賀文龍,可一想到爸爸肯定在家裏擔心,還有文東……
張涵涵走到近前幾步,隱約聽到一旁石屋中不堪入耳的聲響,張涵涵皺眉再行幾步,聲音越發的清晰起來,讓她忍不住站在一旁向石屋中望了一眼。
石屋門虛掩着,窗戶是開着的。
是賀文龍。
透過木窗看去,石屋裏面是一方木床,賀文龍修長結實的雙腿赤着腳隨意踩在石板上。光裸的麥色脊背有力的起伏着,大滴大滴的汗水在屋中微亮的光照下竟閃着亮光。
兩條纖細的細白長腿,垂在他的腰間兩側,一看就屬於女人。長腿隨着他沉默而劇烈的衝擊,也跟着晃動。
「文龍哥哥……哦……」女人高聲叫喊。
「涵涵……奧……」賀文龍低聲悶哼。
張涵涵緊咬嘴唇,別過臉去。
終於,隨着賀文龍的低吼,女人尖叫一聲,響動聲也消失了。
張涵涵連忙向一旁走了幾步,沒再去看,眼神冷淡,心中卻說不清的複雜。
過了一會,賀文龍站直了身體,腦袋稍稍一側向窗外看了一眼,這才轉頭低聲對女人說了句什麼,聽不清楚,把長褲的拉鏈一提,也不管癱軟在床上的女人,一臉笑容的推開石屋門走了出來。
看到張涵涵,臉上的表情絲毫不變,賀文龍的肩膀上明顯還有女人的齒印,臉上也有口紅印。可他表現的毫不在意,眼神盯着張涵涵露在籠紗外的雪膩肩膀,見張涵涵扭着頭不看他,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露出點點戲謔的神色:「我很討厭你這副厭惡的表情,昨天晚上,你可是熱情的很。」
張涵涵呼吸頓時一滯,抬頭對他怒目而視:「賀文龍,你抓我來想怎麼樣?看戲嗎?」
看着張涵涵充滿冷笑的容顏,賀文龍低笑一聲:「如果不是你昨晚太熱情,我又何需找別的女人解決。不過,你不用感激我,我只是不屑而已,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跪下來求我給我舔!」越說,賀文龍神色越發猙獰,嚇得張涵涵花容失色,吶吶不敢言語。
賀文龍滿意的一笑,將張涵涵的手強行一拉,就往前方房子方向走,張涵涵掙扎了一下,根本掙脫不開,反而手腕微疼,於是放棄。
「我來了。」走回小院屋中,賀文龍高聲喊了句,剛才那個老婦人很快就走了進來。老婦人看到他還抓着張涵涵的手,嘴裏呵斥了句:「放開她,像什麼樣子。」
出乎意料的是賀文龍竟真的立刻把張涵涵的手鬆了開來,對老婦人嘿嘿一笑,像是討好。
老婦人沒再管他,口中嘟囔道:「山間晚上冷,姑娘你要多穿一點。」說着,移步到床邊,張涵涵才發現床腳處有一方木櫃,老人從木櫃中取出了一件麻布大衣,示意她坐下。
「謝謝。」張涵涵感謝的看了她一眼,依言坐在木凳上。
「不用這麼麻煩,一會我們就下山見個人,不冷。」賀文龍在一旁說道,卻見張涵涵不理他,他伸手抓起張涵涵本就露肩蓋在上面的紗籠:「這個也不用了。」
張涵涵往後一縮,若是紗籠被去掉,那她的雙肩連帶脖子後面一大塊肌膚就全都露出來了,張涵涵抬頭對賀文龍冷冷注視,還沒等她吭聲,一旁的老婦人忽然高聲罵了句,瞪了賀文龍一眼,一巴掌拍在賀文龍欲意冒犯的狼爪上。
賀文龍沒有理會張涵涵,卻是哈哈一笑,竟真的站起身,老實的站到了房外。
張涵涵將這兩個人的神色看在眼底,倒有些意外,性情大比那殺人不眨眼的賀文龍卻被老婦人制的服服帖帖,這老婦人應該是他的長輩,這讓張涵涵心中稍稍疑惑,沒聽他說過有這樣一位長輩。
等穿好了衣服,老婦人離開,賀文龍又走了進來,手裏拿着張涵涵之前的衣服還一雙高跟鞋,嘴角微翹,懶洋洋的靠在門框上道:「跟我去見個人,你會馬上獲得自-由。」
這麼說着,賀文龍神色越發的戲謔冷酷。
張涵涵一愣,見什麼人?
她不是傻子,賀文龍將她抓了過來,沒有過於逾矩的欺負,更沒有折磨殺自己,必有他的目的。
他想幹什麼?威脅誰?爸爸還是文東?
張涵涵心中稍有些矛盾,從醒來到現在,她的心裏一直很害怕,很期望文東或者是爸爸來救自己,可如今見到賀文龍這自信的神情,她的心中也擔心文東,是不是會面的地方早已經被賀文龍佈下了天羅地網?尤其是面前這個男人還是她的初戀,矛盾又複雜。
「我知道了。」張涵涵猶豫片刻,還是站了起來,從他手裏奪過鞋子和衣服,眼神冷漠異常,好像看陌生人一般,賀文龍嘴角戲謔,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越野車沿着坑坑窪窪的小路顛簸前行,賀文龍似乎對這裏的地形很熟悉也很習慣,一邊抽着煙,一邊還聽着音樂,張涵涵卻需要死死的抓住車門和座椅在不至於撞得七葷八素。
——
與此同時,上路的還有文東和張問鼎。
對方要求的地方是距離水市100多里的某個明不經傳的小村落,已經脫離了水市的範圍,而且對方要求張問鼎自己來,文東算是送他半路。
張問鼎好似察覺到了文東身份的特殊,身手好,幾乎算是主動尋上的涵涵,而且還跟國安部江煙媚有關係,但不管怎麼樣,文東絕不會害涵涵就是了,曾經跺跺腳水市都要顫三顫的黑道大佬,這次終於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感,尤其面對這些身手極好卻又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如今,文東已是他最大的倚仗。
文東也沒有跟他解釋什麼,任他想了。
車行到半路,文東找了個坐近的飯店下了車,兩人都沒有說什麼,張問鼎開車離去。
——
越野車顛簸了二十幾分鐘,直到張涵涵忍不住要吐的時候,賀文龍卻在這時把車一停,一抬手打開了車門。
這時候張涵涵才發現,這裏應該是一個並不繁華的小鎮,這小鎮一看就很窮,周圍大都是土屋平房,路邊兩側只有四五座二層小樓依稀而建,顯得格格不入,鶴立雞群。
「餓了嗎?」賀文龍剛要出去,忽然轉頭看她一眼問道。
「不餓。」張涵涵冷哼,胃裏的食物都要被顛出來了,怎麼吃的進去。
賀文龍見她神色不好,輕笑搖頭,這才下車離去,路旁正是一家土家飯館。
不過半分鐘,離去的賀文龍便快步走來,手裏提着一個膠袋,裏面是一方盒飯,果然沒給她買。
坐回車裏,賀文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看的張涵涵神色微怔。
幾分鐘吃完,賀文龍從膠袋中拿出一瓶礦泉水灌了一口,隨手又拿出一瓶遞到張涵涵面前,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水跡,張口道:「別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這才是真正的我。」
「真正的你?」張涵涵並沒有喝水,抱肩看着他冷笑:「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的你?」
「是。人總是會變的,比如你,比如我;但有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比如張問鼎。不管如何,你們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你,慘重的代價!還有文東,也是一樣!」賀文龍冷冷的說,說到最後,寒氣逼人。
賀文龍周身所散發出的強烈恨意讓張涵涵心中害怕,可她並不想解釋什麼,冷聲道:「一隻被仇恨蒙蔽雙眼的行屍走肉,最可憐了。」
「你給我住嘴!」賀文龍猛地轉頭,對張涵涵大吼。
見張涵涵不說話,賀文龍哼了一聲,長臂忽然一伸,一下子抓在了張涵涵的肩膀上,在張涵涵猝不及防之下,低頭就在她的臉上重重親了一口。
他的口水侵濕臉頰,絲絲微風從車窗灌入,令她臉上陣陣麻涼。張涵涵抓起紗籠重重擦了擦,轉頭冷冷的盯他。
賀文龍的心情似乎一下子轉好,細長的眼眸含着笑意看了她一眼,啟動車子走了開來,出聲道:「有一天,你會求我的,我保證。」
張涵涵沒再理他,又開了二十來分鐘,又進入了一個看起來更加偏僻落後的小鎮,土屋林立間夾雜着一些樹木,視野十分青翠。
這裏的土地不值錢,雖然是土路,但極為寬闊,越野車七歪八拐的進了小鎮,饒是張涵涵記憶力超強也於事無補,因為小鎮裏的樹木大都是一樣的,土屋也是一樣,根本沒有什麼標誌性的東西。
aa2705221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s 3.991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