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陶夢阮向蘭心道:「蘭心,你替我取紙筆來,我有些心煩,想畫點東西靜靜心。」
蘭心聞言也沒有多問,就轉身去辦,不用多久就取了來,向陶夢阮道:「表姑娘,這是太子妃娘娘平時用的,若是需要顏料,奴婢再去取來。」
陶夢阮搖搖頭,她又不是真要作畫,示意碧雲給她研磨,便提了筆,在紙上隨意的畫起來。她繼承了原身的記憶,本來只會用鉛筆畫素描的陶夢阮也有了一手好的畫藝,不過對畫畫這種事情,陶夢阮實在談不上多喜歡。
蘭心站在陶夢阮身邊陪着,看着陶夢阮提了筆,想都不想,在紙上畫了三幅小景。第一幅畫了一盆小小的盆栽,看不出是什麼花草,枝葉卻畫得細緻,尤其是頂上用紅色點了幾片小小的葉子。第二幅是一個精緻的茶杯,連茶杯上的紋樣都細緻的勾了出來,看得出騰起的熱氣,以及水面上小小的幾片葉子,蘭心細心,甚至認出來,那杯子就是葛姝慣常喝水用的。最後一幅卻畫了一小盆茉莉,只不知為何,枝葉垂着,花瓣更是落了一地。
蘭心看不明白,陶夢阮卻將畫紙吹了吹,遞給蘭心,道:「晚些替我送給大表姐,就說我瞧她養病無聊,看着解解悶。」
「是,奴婢一定轉告太子妃娘娘。」蘭心連忙應着,雖不解其意,卻也不敢怠慢。
陶夢阮放下畫筆,就着丫頭端上來的水洗了手,葛姝便遣人來請她,事情處理好了,備了馬車送她們回去。
陶夢阮跟葛婧幾個一起跟葛姝告別,坐了馬車出去。來時還一直鬥嘴的葛婧幾個,這會兒都安安靜靜的坐着,沒人做聲,尤其是撞到宋姨娘的葛婷,臉色還白着,坐在小案旁邊。葛婧也沉默着,微微咬着唇瓣,連一貫陰陽怪氣的葛茵都安靜的沒有話說。
馬車快到侯府門前,葛婧和葛婷才將情緒調整過來,可臉上也沒什麼笑容,給葛老夫人請安之後,便說乏了,帶了丫頭回去。葛老夫人有些疑惑,叫她們走了,留下陶夢阮道:「阮兒,在太子府發生什麼事了?」
葛姝囑咐了葛婧幾個,回到侯府不要對葛老夫人說起,免得她憂心。但葛婧幾個最大的也不過十五,平日裏小打小鬧也沒有見過血出過人命,今天那一遭卻是將她們都嚇壞了,哪怕葛姝沒有責怪她們,她們也明白自己給葛姝惹了麻煩。
雖然葛姝交代了,但葛老夫人既然問了,陶夢阮也沒有隱瞞,將事情簡單地給葛老夫人解說了一遍。葛老夫人嘆了口氣,道:「難為姝娘了,婧丫頭幾個雖然不笨,但到底年紀太小,否則也不會叫那宋姨娘鑽了空子,惹出麻煩來。」
「老夫人,幾位姑娘也漸漸大了,之前因為秀嬤嬤犯了事辭了她,是不是再尋個宮裏出來的嬤嬤,教一教姑娘們規矩?」葛老夫人身邊的楊媽媽建議道。
葛老夫人聞言也點點頭,「是該這樣,之前因着姝娘的婚事將這一茬放下了,如今是耽擱不得了,你跟大夫人說一聲,叫她留意着,多花些錢不要緊,要緊的是人品要好。」說完又看向陶夢阮,道:「阮兒也累了吧,早些回去歇着吧,等尋了嬤嬤來,你就跟你表姐她們一道學一學,你將來是要做世子夫人的,這些可馬虎不得。」
「是……」陶夢阮臉色不變,乖乖的應着,這幾天被人打趣的多了,陶夢阮反而沒什麼感覺了,何況對於一個穿越的靈魂來說這樣的調侃實在不算什麼。陶夢阮對司連瑾還說不上喜歡,但她十分清楚,經過了這麼一遭,她算是貼上了司連瑾的標籤,而以這個時代對女子閨譽以及清白的重視,若是司連瑾不要她,她估計得老死家中。
然而,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在這個世界,司連瑾肯為她費心,考慮她的處境和地位,這一樁婚事也算一樁良緣,靖國公府家風嚴謹,將來哪怕沒了丈夫的喜愛,至少還有嫡妻的尊嚴,在這個時代也算是好的了。唯一的問題就是司連瑾的母親早逝,靖國公又娶了繼室,繼室所出的弟弟僅僅比司連瑾小了三歲,加上一個庶出的二公子,靖國公府這趟水實在有些深。
葛老夫人愛憐的摸摸陶夢阮的頭,道:「去吧,司世子今日差人送來了些宮裏的玉肌膏,回去叫丫頭給你細細抹上,小姑娘的手可不能留疤。」
「是,阮兒告退!」陶夢阮答應着便退了出來,回到自己屋子,果然廖媽媽拿了玉肌膏來,還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玉肌膏的難得,誇讚司連瑾有心。
太子府中,葛姝靠在軟榻上,她身體還沒有恢復,又遇到了這樣的事,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裏去,只是她一向理智,心裏雖然惱火,卻依然保持着面上的優雅。
「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來了!」丫頭過來稟報,緊接着宮延述便挑了帘子進來。
碧蓮和蘭芝有些緊張,深怕太子是為了宋姨娘的事來的,反倒葛姝沒有多少緊張,微笑道:「殿下怎麼來了?」
「過來看看你,身子可好些了?」太子在葛姝面前坐下,並沒有提宋姨娘的事,依然是溫和的笑容。
「多謝殿下關心,如今已經好多了。倒是這府里的事,我如今病着,可府里總要有人管着,殿下覺得哪位姨娘可以暫且管着?」葛姝帶着溫柔得體的笑容,向宮延述道。
「府里的中饋怎能交給姨娘,太子妃身體不適,叫管家多費心些也就是了,總不過這一段時間。」宮延述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這個提議。作為太子,他對葛姝並沒有過多的心意,但太子妃的尊嚴和地位,他都會給葛姝,因為他需要一個安穩的內宅,這一點,無論以後進府的是明四姑娘還是嚴家表妹都是一樣。
「我明白了。」葛姝沒有推辭也沒有解釋,只簡潔的將宋姨娘的事跟宮延述報備了一下,道:「此事是婷兒不是,只是她畢竟是未嫁的女兒家,我只得令她和婧兒抄寫經書,為那個可憐的孩子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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