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隻箭就要射到楊長英的面前,楊長同和劉氏嚇的臉都白了,楊長同幾乎是想也不想的上前就要去攔下那支箭,只是他快,卻是有人比他更要快上一步,丘家耀,他身子一閃直接出現在楊長英的身前,快速的抬手,五指用力,直接把那箭給捏到了手中。
站在地下的丘家耀硬生生被那股子力道帶的倒退好幾步。
五指更是被那箭擦破,幾點殷紅滴落在地下。
「有刺客。」
「在那裏。」
丘家耀自打上次出事之後,身邊就是寸步不離護衛的。
此刻看到他出事,幾個人迅速就動了起來。
因為突然出事的異樣變故,再加上行人對刀槍和江湖人的畏懼,街上一時間亂成了一鍋粥。
楊長英卻是顧不得別的,她上前兩步站到了丘家耀的跟前,「你怎麼樣?」一邊說一邊看向了他手中還捏着的長箭。
「我沒事,唔,頭暈」
暈字話音兒還沒落呢,丘家耀整個人已經朝着地下一頭栽了過去。
箭上,有毒!
楊長英看着他剛才被箭擦破的手指處,已經一片烏青。
流出來的血都是黑色的。
楊長英看的臉色難看,「同子,咱們先離開這裏,丘家耀的情形有些不妙。」
「姐,我來扶他。」
八角也要上前幫手,卻被楊長英給攔下,「你護着我娘。」說完她對着劉氏安慰的笑了笑,和楊長同左右扶起丘家耀,朝着不遠處街上的長英醫館走去,醫館裏頭趙大夫正閒的無聊,坐在椅子上發呆呢,聽到外頭的腳步聲他頓時就來了精神,有人來了,有人來就代表着有人來瞧病,或者是拿藥啊,這事兒他最樂意看到了。只是看到走在最前頭一臉狼狽的楊長同時,他嚇了一跳。
「同子?怎麼回事兒?不會是咦,是丘公子?這是怎麼了?」
他看到楊長同一臉的焦色,還以為是楊長英或是劉氏怎麼了呢,話才說了一半兒,看到被扶進來的是丘家耀,趙大夫心頭悄悄的鬆了口氣,還好不是楊家的人,不過下一刻他看着丘家耀的神色,不禁整個人跟着凝重了起來,「竟然是中毒?」
「嗯,我剛才已經給他簡單的處理了傷口,而且餵他吃下了解毒丸,餘下的趙大夫你來看看吧。」
楊長英說的簡單,語氣也平靜,實際上她心裏頭也是提了一口氣。
丘家耀中的毒可是極其的厲害。
對方竟然把那箭整個在毒水裏泡製,別說丘家耀還被那箭給刺破了手,毒素從傷口裏鑽進去,順着血液流動而朝着他體內鑽去,就是一般的人,只要用手或是皮膚沾上那麼一丁點兒,這人絕對就會毒發!
也不知道這一箭的主人是針對自己,還是湊巧了?
楊長英自己是不一點不信湊巧的。
所以,這是針對自己?
想想當時的情景,一箭不成立馬後退,瞬間沒入人群中。
今天晚上那麼多的人,遊人如熾。
對方就是刺殺成功,事後往人群裏頭一鑽。
憑着楊長同以及丘家耀身邊的這幾個人,絕對是追不上的。
不過,楊長英想到了上次南宮沐走時留下來的幾個人。
剛才人多,她也沒注意到那幾個人有沒有出現,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去追那個殺手了?
或者,那幾個人已經離開了這裏?
畢竟自己也有好些天沒看到他們了呢。
大年三十和初一,她想讓他們進屋子裏暖暖,吃點東西什麼的,那幾個人都給拒絕了。
自打那以後她就沒見過他們。
是走了嗎?
她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只是盯着趙大夫幫丘家耀檢查,好在,趙大夫沒一會便直起了身子,「楊姑娘,這毒雖然烈,但卻是很普通的鶴頂紅,您剛才又處理的及時,我一會再開些方子清一下餘毒,丘公子不會有大礙的。」
「這樣就好。」
劉氏忍不住念了聲阿彌陀佛,剛才她可是一直都提着一顆心。
要是丘家耀當真出點什麼事兒,丘家肯定不會就這樣算了的,雖說對丘家耀動手的和自家沒什麼關係。
可是!
丘家耀是為了救她女兒才中的箭,中的毒啊。
劉氏剛才那顆心是忽上忽下。
即感激丘家耀這樣的舉動,免了自家女兒的生命之危,又擔心着眼前的丘家耀。
生怕丘家會和她們家不能善了。
如今聽趙大夫一說,她這顆心算是再次落回到了肚子裏。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我就知道丘公子是吉人自有天佑。」
她握着楊長英的手,一臉的激動。
楊長英看的好笑,「娘,您握疼我的手了。」劉氏太緊張,手太用力,把楊長英的手脖子纂的,估計得青了。
拿開手一看,可不是一圈的淤青麼?
「啊,英子疼麼,娘剛才沒注意,我,我這就讓人去拿藥膏」
楊長英趕緊攔下她,「沒事的,過會兒就好了,娘您真的不用去。」
說服了劉氏,知道丘家耀沒有了生命危險,楊長英站到院子裏,臉龐上閃過一抹怒意。
到底是誰這樣的想要她的命?
還有,她抬頭看着天空皺了下眉,手裏頭沒有人手的感覺,不妙啊。
眼前黑影一閃。
兩個人單膝跪地,「剛才讓楊姑娘受驚,是小的們的死罪。」
「算了,我這不也沒事麼,你們這會兒才來,可是去追兇手了?追到了嗎?」
是南宮沐留下來的那幾個人中的二個。
此刻他們單膝跪在楊長英的面前,神色肅殺,「追到了,但是其中兩個自殺了,逮了一個活口」
難怪之前的混亂中沒看到他們。
原來對方真的不是一個人。
想來是看到她這邊沒什麼危險,他們幾個都去追那幾個兇手了。
這樣想着的時侯,楊長英已經問了出來,「那個活口在哪裏?」
「怕嚇到太太和小公子,已經帶回我們的住處了。」
他們的住處
那就是楊長英的院子左鄰。
是當初南宮沐沒來之前的一年多那會就着人買了下來的。
為的就是和楊長英好有個照應。
現在留下來的這幾個暗衛就住在那裏。
聽到這話,楊長英點了點頭,「那就等我回去再說。對了,今個兒這一伙人的目的是不是我?」
「據小的幾個人看,應該是您。」
楊長英默了下,她招誰惹誰了?恨不得把那幕後的人給拽出來千刀萬剮。
心情暴躁啊。
她擺擺手,「我回去再找你們,沒事別在我娘他們面前出現啊。」
「您放心吧,主子叮囑過我們這些的。」
身子一閃,兩個人已經沒了影子。
楊長英搖搖頭,壓下心頭的怒意、沉重,她一臉平靜的走回了屋子裏。
劉氏正在和八角說話,同時還有才餵了丘家耀一碗藥的趙大夫。
因為知道丘家耀沒有了生命危險,劉氏也輕鬆了不少,看到楊長英走進來,她笑着對她招招手,「可是累了?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回吧?」雖然她心裏頭覺得把丘家耀丟在這裏有些過意不去,畢竟吧,人家是為了救自家女兒才受的傷,可是他現在不是也沒有生命危險了嗎,難道要她把女兒留下來照顧他嗎?
男女授受不親呀。
要是女兒對這位丘公子有意還好,可是她女兒是根本心裏沒有人家呀。
當娘的雖然惋惜,但卻不能在這事兒上犯含糊。
她得考慮自家女兒的名聲。
所以,劉氏直覺的就要把丘家耀丟到了這裏。
趙大夫也是這樣想的,不過他沒有劉氏想的多,他是單純的為病人着想,「太太,楊姑娘你們就回吧,我會好好照看丘公子的,他現下只是餘毒,等到了明天應該就好的差不多」說到這裏,趙大夫不禁也有些慶幸,「還好丘公子的毒只是從擦破的皮膚那裏流進去,不然的話怕是真的要糟了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幸事了。」
「可不是,人沒事兒就好。」
劉氏一邊點頭一邊恨恨的詛咒着,「也不知道是哪些什挨千刀的,竟然要在這街上搗亂。」
聽着這話站在她身側的楊長英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人家哪裏是搗亂呀。
人家瞧中的就是你女兒,要殺的也是你女兒好不好?
不過這話她也就是在心裏頭想想罷了。
要是說出來,估計劉氏又是一場驚嚇。
回家楊長英是同意的。
不過她卻是直接看向趙大夫,「這裏頭有軟轎吧,你幫我找兩個人把他抬回我家吧。」
人畢竟是為了她而受的傷。
要是她把人丟到這裏不聞不問的,回頭丘家那邊也不好交待。
劉氏聽了這話張了張嘴,「英子」
楊長同卻是飛快的搶過了話,「姐,我和趙大夫去找,你放心,我會盯着人輕點的。」話還沒說完呢,他生怕劉氏再說出什麼拒絕或是不準的話,已經是一溜煙的跟着趙大夫跑了出去,被他攔下話的劉氏看着他這個樣子也只能是搖搖頭了。
她還能怎麼辦?
這兒子女兒大了,一個個的都有了主意。
她這當娘的話呀,有時侯說也是白說。
一行人回到家,早有馬婆子和周婆子聽到了街上的動靜,兩個人嚇的臉色發白的站在門口東張西望呢,遠遠的看到楊長英一行人出現,兩個人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給落了回去,只是看到抬着過來的人,兩人又是一驚,「丘公了這是怎麼了?」
「受了點傷,回家裏頭說吧。」
楊長英看了兩人一眼,她親自扶了劉氏,母子姐弟幾人進了家門。
一番洗漱過後,馬婆子端上了安神湯。
母女幾個人簡單的用了些,劉氏便覺得有些乏,回房歇下不提。
楊長同卻是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站在地下看着楊長英。
半天不語。
楊長英被他的眼神瞅的失笑,「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難道不認識你姐姐我了?」
「姐,今晚上的事兒,是針對你的吧,是吧?」
雖然楊長同用的是疑問句,但他的語氣,眼神卻都是充滿了肯定。
這讓楊長英想用什麼話把他給敷衍過去都不行。
她清咳了兩聲,索性點點頭,「應該是的,不過,具體的還得再查證」
「怎麼個查證法?姐你要去哪?」
楊長同雙眸灼灼的盯着楊長英,眼也不眨的看着她,好像怕她偷跑似的。
這臭小子!
楊長英瞪他一眼,「這都什麼時侯了啊,誰說我要出去的,我要睡覺,睡覺!」她這話說的倒是真的,審問犯人什麼的,不能急,那個被逮到的活口應該是比她還要更心急吧?她現在什麼都沒有,就是有的是時間呀,而且,剛才她可是受了驚嚇的,這會兒哪裏有什麼心情去審問人見兇手呀,她得要安神,安神!
所以,又看了眼楊長同,楊長英果斷的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站在屋門口,直到楊長英砰的一聲關緊了房門,楊長同還是一臉的懷疑和不信呢。
他姐姐真的就要去睡了?
之前在院子裏自家姐姐和那兩個黑衣人的對話他可是聽了個清清楚楚的。
姐姐說一回來就去找他們的。
怎麼能睡呢?
還是說,姐姐不想自己跟着,這會兒故意擺出副假睡的樣子,等自己睡着了她再出去?
楊長同氣呼呼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心裏頭裝着事情,他是怎麼都睡不着啊,一晚上就豎着耳朵聽着外頭動靜了,好幾次他都以為是楊長英開房門向外走,他也噌的一下從床上跳下來,結果打開門,外頭安安靜靜的,哪裏有什麼人走動啊,最後一回他似睡非睡的,直接光着腳就跑了出去。
折騰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床楊長同是頂着兩個熊貓眼出現在餐桌前。
可把劉氏給嚇了一跳,「這是怎麼的了,是不是昨晚的事兒嚇到了?快讓娘看看。」她一邊說一邊已經伸手去摸楊長同的額頭,發現沒有發燒之類的異樣之後才稍稍放了心,饒是這樣她還是一臉的心疼,「昨晚嚇到了吧?瞧這眼圈黑的,昨晚一夜沒睡嗎?要不今個兒就別去學堂了,娘去給你請假」
雖然說學識什麼的重要。
但兒子的身體更重要。
楊長同才想着搖頭,旁邊安然端座的楊長英直接點了頭,「娘去給他請假,今個兒在家歇一天。」
「姐?」
「吃飯吧,吃完飯我帶你去個地方。」
有些事情也的確該讓他知道了。
不然,養在金絲籠裏頭的鳥可是經不得半點風雨的,這不是她的本意。
楊長英的語氣平靜,楊長同卻是雙眼一亮,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好,我都聽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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