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婆媳兩個人鬧騰起來,別的人或者是不可能及時得到消息,但對於始終把楊平程和高氏的事情放在心裏頭幾分的楊長英來言,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就得到了這個消息,當她聽到自己那個便宜奶奶竟然放言要去告高氏忤逆時,她忍不住微微的笑了一下。
看,她之前懶得理她們是不假。
但是可並不是真的就由着她們那樣一伙人越過越好。
她之前在楊家那些人中悄悄點的一把火,這會子不就起了作用麼?
楊長英敢肯定,楊老太太這一招的背後絕對會有楊家二房的影子。
不然的話,楊老太太可沒那個膽子說什麼忤逆。
倒不是楊老太太真的怕了高氏,她是擔心自己遠在皇城的大兒子呢。
現在瞧着,應該是二房在中間使了不少的力吧?
端了手邊的茶抿了兩口,她笑着把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頭。
這些,不用她再去關注了。
倒是她身邊的八角,一臉的興趣多多,「主子,您說,那個老太太能跟着那女人一塊走嗎?」
在八角的眼裏頭,楊家老宅和高氏那些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要是楊老太太真的和高氏一塊起程那才叫好呢。
狗咬狗可不是好看嗎?
楊長英看着她雙眼裏滿滿的全都是八卦,想了想衝着她點點頭,「我覺得楊老太太應該如不了願的。」
如果她是個好的,拎的清的。
或者高氏還會考慮一下。
但是現在這個楊老太太明顯就是一個渾不溜的。
把她帶過去豈不是自毀自家男人的前程?
八角本來滿是興雷的小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主子,不會吧?」
竟然這樣都沒能讓高氏把她給帶走?
抿了下唇,八角很是不甘心。
楊長英看了她一眼,本來想不說什麼的,不過瞅着她的樣子,她想了想還是加上了一句,「你放心吧,我敢保證,高氏過不了多久就會後悔她今天沒有帶楊老太太走的決定。」
「啊,那太好了。」
八角連質疑一下自家主子的心思都沒有。
質疑?
她們主子說的話需要質疑嗎。
她們主子說的就是真理。
高氏那邊,果然如同楊長英所說的那樣,高氏眼看着楊老太太半點不退,不禁又氣又惱,可她卻還不能真的鬧開來,萬一楊老太太什麼都不顧忌,她可不敢那樣鬧,這就是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高氏心裏頭還存着一個楊平程呢,不過好在她是這個家裏頭的女主人,當初買院子的時侯為了方便,她曾經讓人在後頭開了個門,眼瞅着實在沒辦法,高氏趁着當晚楊老太太睡着,凌晨天還沒亮呢,她直接就帶着人自後門揚長而去。
你要賴在這裏不走是吧?
行呀,那你就在這裏住着吧。
反正我是要走了。
等到楊老太太一覺醒過來已經是天光大亮。
倒不是高氏給她在吃食或是茶水裏動了手腳,主要是她現在身子虛,昨個兒又從村子裏走到鎮子上,又被高氏氣了那麼一回,剛開始的時侯氣的心口直疼,翻來復去的半宿睡不好,等到她睡醒了,這一覺可不就是天光大亮?
從榻上爬起來,楊老太太站在地下伸了個懶腰。
要她說,還是這鎮上的大院子好住呀。
嗯,等自家兒子回來之後,怎麼着也得從鎮上弄一套房子才好。
啊呸,她在想什麼呢,她是要跟着兒子去享福的。
她兒子現在可是在天子腳下呢,她才瞧不上這鎮子上呢。
想到兒子,楊老太太的心情頓時就沉了兩沉。
想着那個逆子竟然只派人來接高氏,而完全把她這個親娘拋到了腦後頭……
楊老太太無疑是心有不甘的。
緊緊的哼了兩聲,她扭頭看向門口,「人呢,都死到哪去了?還不趕緊服侍我穿衣裳?」她有些不放心那個女人,得趕緊穿好衣裳過去看看,只是她連喚了三四聲,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這把楊老太太給氣的,一個個的把自己當成了不存在,難道這屋子裏頭,自己是個鬼嗎?氣的楊老太太幾乎要掀桌子了,才有一個身着粗糙布衣的小丫頭一頭是薄汗的跑進來。
對着楊老太太屈膝行了禮,「老太太您醒了?奴婢,奴婢扶您去梳洗呀。」
「嗯,笨手笨腳的,也就我能忍你了。」
楊老太太一邊教訓着小丫頭一邊由着她的服侍,簡單的洗漱好。
只是走到了外頭,楊老太太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她停下腳,看向身側的小丫頭,「這是怎麼了,怎麼人好像一下子少了好多?」
「這個,這個,老太太您還是先去用早飯吧?」
小丫頭顧左右而言它。
這是一個難說的話題呀。
留下來的人都曉得高氏早就偷着走了,留下楊老太太在這個院子裏,那就是一個炸藥包。
隨時可以炸開來的那一種。
而且楊老太太昨個兒過來的意思她們也都聽到了耳中、
就是沒有聽到的,也都一傳十十傳百的入了耳。
這會兒小丫頭一聽楊老太太的話,那是全身汗毛孔都跟着豎了起來呀。
生怕楊老太太跟着把她給罵一頓。
可不回話的話,也是照樣惹惱楊老太太呀。
對面的楊老太太可不真的蠢,她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的話,可看着小丫頭臉上一再的猶豫,以及不時閃過的幾抹驚惶,她心裏頭猛的一跳,慢半拍的反應了過來,張大了嘴,指着正房的方向,「是不是,那個女人是不是走了?」
她就知道這是個毒婦。
竟然偷偷的跑了?
真是氣死她了。
她站在地下氣的全身煞氣騰騰。
倒是站在她身側的小丫頭,看着楊老太太的面色,全身激稜稜打了個冷顫,「老太太,老太太您息怒,真的不管奴婢的事兒。」
「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思,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小丫頭看着楊老太太這副模樣,心裏悄悄鬆了口氣,可是下一刻她又把心提了上來。
她怎麼知道回事呀。
她就是個小丫頭!
而且還是屋子裏粗使丫頭。
簡單的把幾句自己知道的高氏的事兒竹筒倒豆子似的丟了出來。
楊老太太聽的是火冒三丈高。
這個黑了心肝的女人。
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她嗎?
沒門兒。
坐在餐桌上,楊老太太直接往嘴裏頭灌了三碗粥,最後還有些意猶未盡的對着小丫頭埋怨,「你們這粥熬的怎麼這麼稀呀,真是的,一點味道都沒有。」小丫頭聽着這話忍不請住翻了個白眼,這可是燕窩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喝都喝不到呢。
要不是之前女主子再三的交待,她才不伺侯這位主兒呢。
吃完早飯,楊老太太也不回家了,直接鑽到了高氏的屋子裏,住下來。
反正高氏人都走了,她得看看這屋子裏都藏了些啥寶貝才成。
屋子外頭小丫頭極是無語。
您可是婆婆呀。
怎麼能這樣進兒媳婦的房搜刮?
不過這話她也只是心裏頭想想,可不想被楊老太太一個大耳朵刮子甩過來。
會很疼的。
當怕到氣不過的楊老太太在高氏屋子裏收東西,並且砸了不少的東西時,楊長英淡淡一笑。
這就生氣了?
還早着呢。
她想了想,扭頭看向八角,「去找周國宏過來。」
半個時辰過後。
周國宏氣喘噓噓的出現,「楊姑娘?」
「找兩個忠厚可靠的人,護送楊老太太一家去找楊平程。」
周國宏幾乎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他張了張嘴正想再問一回,可腦子一轉嗖的一下閉了嘴。
送過去好啊。
送過去,到時侯楊平程可是不敢不管自家親娘的。
當真這樣的話,他還要不要在官場上混?
哪怕是豆丁大點的官呢,那也是要考評的。
誰會要一個不孝不認自己父母的人?
管了吧,後頭一大堆陸續的事情發生,且有的他頭疼呢。
想到這裏,他是恨不得對楊長英搖兩下尾巴討好:主人你怎麼就那麼的厲害呢?
這法子,可真真是絕了啊。
殺人不沾血。
楊長英自然沒有錯過他的眼神,不過,她卻也懶得理會他想什麼。
反正,她就是不想讓楊家那些人好過就是。
而且,她心裏頭隱隱有一個念頭沒能說出來,所以,她現在把楊老太太一家都弄到楊平程身邊,其實還有一層心思。
日後若是自己不在這裏了,沒有那一家人,楊長同和劉氏兩人的日子會好過些吧?
不過這些沒必要和周國宏說就是了。
待得周國宏退下,楊長英揉着眉心坐在了椅子上。
距離信里的一月之期已經到了呢。
也不知道南宮沐能不能趕回來?
楊長英有一種預感,他要是這次出現,自己怕是要和他一塊去進京了。
只是去皇城之前,她總是有些事情要安排,交待的。
這些天她已經有意無意的在對鋪子上的事情放手。
除了個別掌柜的,她覺得那些人用起來都極好。
只是,丘家耀那裏……
自打她前些天和他提了一嗓子,說要把一些生意轉給他後,這丫的就神經病發作,當場拂袖而去。
真不知道他這說翻臉就翻臉的德性隨了誰。
不過,楊長英覺得他這回賭氣的時間也差不多夠了,正想着是自己派人送份禮物過去,還是親自過丘府看看時,門口馬婆子帶笑的聲音響起來,「丘大太太您請。」一邊打了簾,一邊又親自引了丘大太太進來,「姑娘,大太太說尋您有要緊的事兒呢。」
楊長英正坐在椅子上尋思人家的兒子呢。
這抬頭就看到親娘出現。
不禁在心裏頭嚇了一跳:難道是覺得自己虐待了丘家耀,所以這當娘的來找回場子了?
不過她轉而一想就搖頭否認了這個念頭。
對於丘大太太的人品,她還是有幾分信任的。
當然,最主要的是,她相信丘家耀!
八角很是乖巧的上了茶退下。
楊長英笑盈盈的開了口,「不知道大太太前來,沒能去迎您,可真真是我的不是了。」
「你這丫頭,和我還說什麼客氣話?」對於楊長英,丘大太太如今是越看越歡喜,恨不得立馬把人給娶回家去當兒媳婦,可惜,她在心裏頭輕輕嘆了口氣,低頭抿了口茶,最後方直接和楊長英開口道,「阿英呀,我今個兒是來的冒昧,若是打擾了你,你可擔待一二。」
「您這是什麼話,日後您儘管來就是。」
又沒攔你們。
丘大太太神色從容的呷了兩口茶,眉眼低斂,似是在斟酌着怎麼開口。
對面,楊長英也在等着她開口。
只是看着丘大太太這般的神色,楊長英卻是在心裏頭多了抹凝重。
「阿英,咱們這般的關係,我也就不說二話了,我今個兒來呢,其實是想着幫我那個傻兒子問上一聲,你若是同意的話,我明個兒就請人過來下聘。」丘大太太看着楊長英,眉眼一片笑意,「你們兩個都不小了,也該是成家立業了,你說是不是?」
生怕楊長英拒絕,丘大太太飛快的接上話道,「我那個兒子吧,雖然說是蠢了些,有時侯也是氣人了點,可是他卻勝在有一顆真心,而且,他是真的想和你過這一輩子的。」為了給兒子加分,加深在楊長英心裏頭的印象,丘大太太也算是完全豁出去了,她看着楊長英神色平靜的眉眼,忍不住老臉一紅,「那個,只要你入了我們丘家門兒,日子就是你們小兩口在過,我不會過多干涉的。」
她早就在心裏頭打定了主意的,這一輩子絕對不做一個惡婆婆。
她看着楊長英,眼神里滿滿的全是殷切,「楊姑娘,我知道你瞧不上我那個蠢兒子,可是,你能不能瞧在他一腔真心的份上兒,好好的考慮考慮我剛才的話?」看着楊長英微微蹙起的眉頭,丘大太太心裏頭突的一跳,這一刻,她是真的恨不得使出全身的解數來勸說着楊長英答應她的這個提議,答應這門親事兒。
同時,她也再一次的後悔了起來。
要是自己早聽了兒子的話,或者是在早之前看出兒子心思那會沒有故作糊塗。
是不是如今的情形又會不同?
想到這幾天晚上自家兒子的頹廢,她的眼裏忍不住多了抹祈求,「楊姑娘,你好好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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