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的人,都已經退了出去,只留下小德子一個人。
夏雨汐走上前,示意慕霏也跟了過來,脈已經把過了,要做的是進一步檢查,慕霏手裏拿着紙和筆,來的時候,夏雨汐就告訴過慕霏,對於她所說的病情要紀錄,所以慕霏就兼了紀錄一職。
心力有衰竭現象,下肢水腫,肝內有腹水,皇上,您是不是乏力,尿少,牙齦出血,腹脹腰部疼痛?」夏雨汐收起手裏的聽診器,看向雲錦天問道。
「嗯,最近一年更加明顯,太醫開的藥,剛開始還管用,可後來就感覺沒有什麼用處了,這些症狀也越來越明顯。尤其最近天氣寒冷,朕總感覺像是背着什麼重物一樣,壓的朕喘不過來氣。」雲錦天點頭。這些並不是什麼秘密。
「嗯,基本的診斷是皇上有肝硬化,以前是不是酗酒嚴重,而且有肝腹水,腎功能減退,我要進一步的化驗才能確診,這樣,我要抽一些您的血可以嗎?還要檢查您的尿液。」夏雨汐面無表情的說道。雲錦天一怔,酗酒。是啊,自從顏妃離開,自己就天天喝酒,可能就是那個時候把自己的肝臟喝壞的。
「啊?主子,這...萬萬不可啊。」抽血,驗尿,這些詞在小德子的耳中就是大大的不敬啊。一邊的洛宸軒也黑了臉,抽血他能接受,可是要自己的女人去驗一個男人的尿,怎麼可能?
夏雨汐也明白,不過她是醫生,沒有辦法,她想解釋,可是她知道解釋也白解釋,他們不懂。
「血我來驗,尿交給慕霏來驗。」夏雨汐看向黑着臉放冷氣的洛宸軒,嘆息了一聲,就知道這個男人小心眼。果然,洛宸軒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夏雨汐從醫藥包里取出簡易的驗血和驗尿的儀器,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戰地醫生都是這樣的,為了方便,都會背着這些簡單的儀器的,要不然情況往往不許,不過這樣倒便宜了夏雨汐了。
交好了慕霏怎麼使用和紀錄,兩個人就忙了起來,不過對於其他人的疑惑,夏雨汐沒有多解釋,只說了這些是自己師傅當年留下的,至於信不信就不歸她管了。當然,這些完全不用她操心,洛宸軒會做好一切,有個給力的男朋友就是好。
一個時辰後,結果出來了,果然不出夏雨汐所料,肝硬化和慢性腎炎,古代的太醫真是厲害,這種病能拖到現在也是奇蹟了。
不過她要給皇上使用西藥,這些東西她不敢輕易拿出來。
夏雨汐把結果說了出來,就要整理出治療的方案,如果可以用中藥的她不會使用西藥,對於中醫,有個厲害的慕霏她並不擔心,只是肝腹水要抽出去,這些要和皇上說清楚,又要配藥,做到隱秘,一時半會治不好,兩個人商量到晚上,也沒定下具體實施方案。皇上在宮裏安排了住處。
夏雨汐先拿了一些西藥,把包裝都撕掉,告訴小德子用藥方法和用量,自己和洛宸軒慕霏去了宮裏安排的院子。
夏雨汐幾個人走後,雲錦天起身去了書房,一個黑衣人跪在地上:「皇上,這個夏雨汐的身份確實可疑,而她的生母確實是我們雲國人,只是現在已經找不到了,而她的父親是原東洛國的大將軍,一年前因為通敵罪全家被抄斬,只因夏雨汐是外室女,幾乎沒有人知道,所以才能活下去,這件事,十九王爺知道。」
雲錦天摸着鬍子,沒有說話,對於皇室來說想要查一個人,沒有什麼查不到的,洛宸軒能查出的事情,雲錦天也能。
「洛宸軒竟然能忍受一個仇人待在身邊?」雲錦天對這件事是懷疑的,帝王之家最是無情,女人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不可能只因為喜歡就能容忍一切,畢竟有權的王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不可能,為什麼十九王爺明明知道夏雨汐的身份卻要把人留在身邊,洛宸軒對夏雨汐如何,只要有心人查一查,也算不上什麼秘密。
黑衣人沒有說話,低着頭,他也納悶,這個洛宸軒是不是傻了?難道真為了一個女人冒這麼大的風險?要說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誰都不信,可是偏偏他什麼都沒查出來。
「再去查。」雲錦天命令道,雖然生着病,絲毫不減他身上的戾氣,摸爬滾打能在那些皇子中坐上皇上的寶座的怎麼可能無能?
第二天一早,夏雨汐和慕霏就過來找皇上,她要為皇上輸液,皇上的身體被太醫調理的還不錯,可以直接抽出肝腹水,下午的時候就和皇上談過一次,沒想到的是,皇上竟然沒有反對,只是要求有一位太醫跟着,這一點夏雨汐沒有反對,很快安排下去,皇上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可是也沒那麼難醫,只要藥物跟上,論治療效果,西藥比中藥快得多。
一切準備就緒,之前夏雨汐和慕霏有過合作,所以不必那麼麻煩再去教,至於那位雲國的太醫,站在一邊看着就好了,這樣的手術不能一次根除,她又不會總待在雲國,所以讓太醫學會也很有必要。
醫治安排在了宮裏一處隱秘的別苑,四周都派了人把守,洛宸軒也出現在了屋外,自己的女人要做的事,他不會不管。
之前夏雨汐在茶樓為小狗剖腹產的手術,雲錦天是見過的,所以這次他才毫不猶豫的答應,另一方面因為是雲錦天的一種感覺,他感覺夏雨汐不會害他,至於為什麼,他也說不清,但是就想相信她,所以手術才被這樣迅速的安排下來。
一身白色的手術服,戴着手術帽,口罩和手套,一切都看起來那麼奇怪,雲國張太醫看着這一切,只是瞪大眼睛瞧着,不敢多說一句。
夏雨汐走過去,雲錦天此時已經換好了衣服,躺在專門做的手術台上,看着怪異的夏雨汐,卻沒有說話,不過夏雨汐仍然能看得出他的緊張,輕輕拍了拍雲錦天的肩膀:「皇上,不會有事的,只要您睡一會兒,醒過來就沒有事了,相信我。」
夏雨汐的眼眸清明,給人一種信任的力量,雲錦天點點頭,配合的喝下麻醉散,一會兒,人就昏昏欲睡。
夏雨汐看麻醉散的藥效已經開始了,朝慕霏點點頭,示意他過來,慕霏點頭,走到邊上,放好手術用具。夏雨汐拿起手術刀,在雲錦天的腹腔上劃了一道小口....
這種手術不大,可是設備不全,而且打開腹腔,夏雨汐也發現了很多問題,幸好自己的臨床經驗比較足,才不至於手忙腳亂,整整兩個小時,才完成,夏雨汐暗暗舒了一口氣,再三確認檢查,才拿出準備好的縫合針線把刀口縫合上,又上了藥,才包紮起來。
摸了一把汗,慕霏拿過一塊手帕,輕輕的為夏雨汐擦汗,此時夏雨汐已經累的要死,任由慕霏給她擦汗。
「好了,再過一會兒,估計皇上就會醒過來,麻煩張太醫,叫人把皇上推出去,今天晚上我會過來為皇上守夜,度過今晚的高危期基本上就沒什麼大礙了。」
「好,老朽這就去叫人。」張太醫對於夏雨汐的手法簡直驚嘆,平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看來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所以此刻的張太醫對夏雨汐佩服的五體投地。
把人安排好,夏雨汐才慢慢從里走出來,好久沒有做過這麼有壓力的手術了,洛宸軒看到夏雨汐從裏面出來,立刻迎了上來,看到夏雨汐蒼白的小臉,直接把人抱起,也不管別人是不是在,抱着就回到了住處。
夏雨汐想掙扎,可是確實沒那個力氣,況且也貪戀洛宸軒身上那點溫暖,索性什麼都沒說,就回到了住處。
回到住處就發現有現成的熱水,這個洛宸軒可真貼心,忙去沐浴。回到屋裏就有香噴噴的飯菜在等了,看來洛宸軒十分用心,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想想在現代的這麼多年,一個孤兒從來都是獨自奮鬥,什麼時候回到住處都是冷冷清清,哪裏有熱水可以解乏,哪裏有飯菜可以吃啊。
坐在桌前,端着飯,竟然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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