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少典終於應下,讓楊帆海重重的鬆了口氣,心中暗道:果然如許帆所說,所謂君王都是個只講利益,不受手段限制的人。
正想着,突然聽到公孫少典大聲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如我這等君王行事有些無情而太過於以利益權衡?」
心中所想被對方看穿,讓楊帆海一愣,好一會才結巴了一句:「不……不是。」
不過這般模樣,是個人都能看出他的心虛。公孫少典並沒有點破,只是繼續說道:「你以為我答應這個交易真是因為你說的那些條件嗎?」
聽得此言,楊帆海自然又是不解其故。
「其實你所說的條件,對我有誘惑,但誘惑力極為有限。」公孫少典說道:「你是個有用的將軍不假,可惜你並不是忠誠於我。一個對我沒有幾分忠誠可言的將軍,能力越大,反而麻煩越大。」
「三百萬石黃金的確很多錢,但我國庫還拿得出來。將這錢給你後,隨便逼迫一番,以你的性格必然會走極端。到時候以叛國罪處置,能不能殺你無所謂,但這三百萬石黃金肯定還是會以合法的方式回到我的國庫。」
「至於兗州,被鬼方部族統治過後,本就已經是回歸了蠻荒。等公孫軒轅處理完徐州後,自可去拿下兗州。至於為什麼可以放心讓他去……」
說道這,公孫少典神秘的笑了下,話鋒一轉:「我之所以願意答應你,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到了此刻你居然對我都沒有殺意!」
楊帆海一臉疑惑,不解這話中意思。
公孫少典則是繼續說道:「我沒有多少修為可言,雖然勝過一般武將,但莫說比你,甚至還比不得麾下的家臣。我以各種手段吞併了一個個國家,其中的確有心悅誠服者,但恨我之人更多。」
「尤其是如朱國的炎帝姜家,他們清楚的知道如今能與他們爭人族正統的就我有熊國公孫一家。」
「我的王宮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強者,至少可以讓人甚至就是你自己感覺到,憑你一人之力就能輕易的殺進殺出。」
楊帆海沒有說話,他的確有過這樣的想法。
公孫少典卻是搖了搖頭:「若真是如此,我公孫少典死了又何止千百十回。不說繼承了神農帝衣缽的朱國,即便是如薊國都有能力請到不亞於你這般實力的強者做殺手,可為什麼這麼多年了,我公孫少典依然還能安然無恙的坐在此處?」
伸出一指,指了指外邊:「那是因為,真正的強者會隱藏在暗處,不會讓人知道。」
說話之間,有一股氣息似有似無的散發出來,沖入德政殿,與楊帆海氣息一番衝擊。
楊帆海渾身一顫,臉色大變,他雖然感覺不到對方的境界如何,但能確定的是自己絕不會是對方的對手。
公孫少典揮了揮手,那股氣息立刻消散,無影無蹤,仿佛從來都不曾出現過一樣,而此時的楊帆海已經渾身是汗。
猛然間,他想起了狼口山之戰時的澹師父。就公孫蔚青都有澹師父那樣的人保護,身為國君的公孫少典身邊又豈會只有一般侍衛。
「如果你將九州的戰鬥,都看做只是人族的戰鬥,那就錯了,而且是錯的離譜!」
公孫少典說道:「所謂的修行者,乃至修行界,其實早已開始插手九州之戰的戰鬥。無論我有熊國,還是朱國背後都站着修行者的勢力。」
「偌大一個九州,如今乃是這天下的中心,據說還是氣運所在之地。若能掌控,無論對誰的幫助都是極大的。修行者豈會之是冷眼旁觀,他們心中早已蠢蠢欲動,只是礙於五千年前聖皇伏羲與昊天大帝所約,無法隨便對人族如何而已。」
「在不能隨便出手的前提下,他們就能尋找可供合作的人了。除了絕對不會聽他們囉嗦的巫族,整個天下能入他們法眼的合作者就只有我和朱國炎帝了。」
「說來也好笑,我身上聚集了太多人的利益所在,如今莫說他們會保護我不被其他人傷害,哪怕我想自殺也不會是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鄭城之中,或者說就在這王宮之中,我身邊隨時有超過十個大羅金仙境界的強者,有的時候甚至還有太乙金仙乃至亞聖存在。別說你楊帆海一個人,哪怕是來一百個甚至上萬個楊帆海,我坐在此處也不會有半點危險。」
「這也是我為什麼不會害怕我二兒子功勞會很大的原因,有這些暗中保護的修行者在,我說誰是有熊國下一個王,誰就會得到他們的重點保護,另一個就不會有半點機會,哪怕他再賢能也無用,除非他有戰勝整個修行界的能力。」
楊帆海聽的大氣都不敢出一個,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很多看似簡單的事情背後,居然還會有這般錯綜複雜的關係。
這些暗中潛在王宮的修行者應該都是如翠微山一般的出身,一個個修為高深,自己與他們動手,不會有半點機會。
「從你提出欠單開始,我就一直開始試探你,一步步進逼,讓你無奈。若你敢對我起殺意,那便是死不足惜。好在你一直忍氣吞聲,雖然一再惱怒蔚青,卻是不曾對我產生殺念,不然此刻的你已經是身首兩處。」
公孫少典笑着說道:「你是個有用的將軍,壞在並不忠誠於我,貌似也並不是多忠誠薊國公,不過好在很有立場。若能得到你的認可,是否也會如盡忠薊國一般我有熊國效力,我很想試試,所以才會答應你的要求。」
「但是……」公孫少典突然臉色一肅:「我不管你有多桀驁,多不在乎功名利祿,多有用。王室的權威不容挑釁,今天,我給你這次不被追責的機會,但也只有這一次機會。」
「若你覺得我的做法無法忍受,你可以選擇以進言的方式來說服我,或者自己離開。以你的修為,完全屬於修行者了,不用在插手人族的事情。」
「但你若再用這種方式來威逼挑戰王室的權威,我保證你會後悔,而且會非常後悔,可聽明白了?」
「微臣明白了!」楊帆海嘆了口氣。
看着眼前的公孫少典,突然感覺莫名心悸,能成君王者,尤其如公孫少典豈會簡單,自己的盲目自大,在他面前的確是有些可笑。
「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你出征剛回來,可休整一月。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征遠將軍府,你在自己府中休息也可,在薊國公府休息也行,一個月,出征兗州。」
「什麼時候你取回了兗州,我便將剛才的承諾以聖旨的方式交到你手中。若沒有其他事情,你可以退下了。」
「微臣告退!」
楊帆海躬身行禮,慢慢退了出去。
出了王宮,讓五百侍衛自行回營,自己則是騎着馬去了薊國公府。
此刻已經是漫天繁星,一眼深邃。
尚未到門口,遠遠的便看到有不少人在門口等着,一見楊帆海出現便迎了上來。
「楊將軍……」璟露公主衝過來一臉高興,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見過公主!」楊帆海下馬行禮,再接着說道:「公主不用擔心,大王子求親之事暫時已經解決,他不會得逞的。」
本就心情不錯,再聽到這個消息,璟露公主更是高興,一臉喜色。
「讓開,讓開!」
突然聽到一陣大喊,猶如咆哮,再見一道身影咻的一聲沖了出來,一把將楊帆海抓住,正是許帆。
此刻的他全然沒有了往日的風輕雲淡,臉上竟是有着莫名的憔悴之感,就連兩個眼眶也好像陷下去了一般。
楊帆海心中一驚,立刻大聲問道:「許帆,你這是怎麼了!」
「陣法,陣法!」許帆大聲問道:「那陣法究竟是誰給你改的,是誰?」
「陣法!」楊帆海又是一驚,失聲問道:「陣法可有問題?」
此前入宮覲見公孫少典的只有楊帆海一人,分開的時候,他將風師父改了之後的天干地支大陣給了許帆,讓他好生看看,畢竟這裏懂陣法的就他一個。
此刻分開不過大半天時間,沒想到許帆就成了這個模樣。雖然覺得風師父給的東西應該不會有問題,但還是難免心中緊張。
「沒有問題!」許帆搖頭,一臉激動:「只是改的太好了,這個陣法的缺陷一直都在,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彌補,如今卻幾乎讓他給補全了!」
「不敢置信,他究竟是誰,是誰給你的?」
許帆連連追問,情緒近乎失控。
「我……我也不知道!」楊帆海差點說出口,好在及時忍了下來,他答應過風師父不會跟別人提他的事情。
隨即又是接着說道:「我那一日體內出現了異況,跑到一處山林之後昏倒,醒來後才發現是個老人家救了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翻出了這張陣圖,說是有些不對,改過之後就還給我了。」
「老人……那老人家什麼模樣!」許帆又是追問道。
「他嘛……」
楊帆海不知道如何說才好,若照實說,擔心被許帆給知道些什麼。
心中一動,猛然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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