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完畢,楊帆海一陣錯愕,這哪像所謂的天劫,感覺自己不過是淋了場暴雨而已。莫說受傷,甚至都談不上狼狽。
呆立原地許久,不解其故,終於又是回到了山洞之中。
「風師父!」一進山洞,就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我的天劫會是這個樣子,不是應該很可怕嗎?」
風師父慢慢解釋道:「如今的這天下眾生,幾乎都是與天道有關聯的,而天劫就是天道根據這些關聯的一種考驗。若殺人太多,業力產生,天劫就會增強。若好事做的多,功德護體,天劫就會減弱。」
「可……」楊帆海皺眉:「我不覺得我做過什麼好事,反而還殺了不少人,為何天劫會變弱至此?」
倒不是他犯賤,非要天劫強劈的他半生半死才舒服,而是情況詭異,他想弄個明白。
風師父笑笑,沒有回答,只是說道:「強也罷,弱也罷,總之已經度過天劫,開始新的修行,做好自己該做的,無需再去回想這已經過去的便是。」
「風師父,你是不是知道原因?」楊帆海急忙問道。
「我知道!」風師父點頭,也不隱瞞:「但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等到時機合適,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風師父不想說,自己就不可能讓他說,楊帆海只能放棄轉移有些擔憂的說道:「我聽許帆說過,天賦越高的人,天劫就越可怕,渡劫之後的實力也就會越強。如今我天劫這麼弱,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風師父搖了搖頭:「雖然說這其間的確有一些聯繫,但也並非就是一定。自己的實力如何自己心中應該是清楚的,若只看天劫就說一個人的強弱,其實是有些荒謬的。」
「這天下就有人曾承受過他那個境界獨一無二最強的天劫,便是傳說中曾以天劫恐怖聞名的東皇太一都無法與他相比。可渡過天劫之後,實力也還是平平,雖然不弱,也說不上多強。」
「修行者,修行、修性、修心,心為最強。你的實力是由你自己來創造的,而非天劫,相信你自己,做好你自己就行了,何必在意這所謂的天劫?」
「弟子明白了!」楊帆海心中仿佛搬走了一塊大石,長噓一口氣。
「你與公孫軒轅約好的是四個月,時間尚有,在此精心修煉。蠻牛勁你應該已經掌握,乾坤化元功更近一層,你可修煉移山勁。」
「弟子遵命!」
楊帆海點頭,拿出黑色長槍便在這山洞之中練了起來。雖說練得與往日並無區別,但這裏總是讓他有着莫名安心,修煉起來有事半功倍之感。
乾坤化元功到了現在這般程度,每提升一個層次,自己都能多修煉一種神通。之前是蠻牛勁,如今可修煉的則是移山勁。
風師父教授的乃是以武入道之法,就如同落音繽紛槍法一般,看似武技,卻可驅使狂風,神效無比。
移山勁已是如此,說是武技,卻可驅使大地之力,移動山石為戰,極大程度的提升戰鬥力。
而修煉之際,楊帆海也終於是見識到了風師父的神奇之處。移山勁的修煉,似乎會破壞地貌壞境,但不管自己將山洞破壞成什麼樣子,風師父只要隨手一拂,一切都會恢復原狀。
這般神通,就算楊帆海對於修行界不怎麼了解,也看的出遠勝翠微山的那些所謂掌教長老們了。
在山洞之中潛心修煉一月有半,算算時間,是時候離去履行承諾了。
「風師父,我要走了!」
楊帆海站在風師父背後,躬身行禮。
風師父沒有回頭,只是很隨意的說道:「在外小心,有時間就回來坐坐。」
「弟子明白!」楊帆海點頭,看了風師父背影片刻,忍不住問道:「風師父,我看你時常釣魚,但為什麼不見你釣上來過一條魚呢?」
其實這問題很早以前他就想問了,從第一天到山洞開始,風師父就時常坐在溪邊垂釣,可這麼多年了,莫說魚,連個蝦米都沒釣上來過。
「我這釣魚,在於漁而不在於魚。這是一個修身養性的事情,要的不是魚,而是感受釣魚之時的那種感覺。」
風師父慢慢說道:「既然你問起了,那我便問問你,你覺得釣魚最重要的應該是些什麼?」
「釣魚嗎?」楊帆海皺眉思索,再開口說道:「要沉心靜氣,耐得住性子?」
風師父微微搖頭。
「要技術高超,善於把握時機?」
風師父又是搖頭。
楊帆海心中一動,又是說道:「那就是要懂的魚的習性?」
風師父還是搖頭:「這個雖然有些接近,但並非重要的!你常年住在山中,不懂漁也是正常。這次我就給你安排點事情,出山之後想想我說的這個問題,下次回來的時候告訴你想的答案。」
「弟子遵命!」楊帆海點頭。
「還有這釣魚之事也是不能看一朝一夕的,有些人看似一釣一個準,但釣上來的都是些小魚雜魚。有些人三年不起釣,起釣之時也許就是風雲變化,而釣起的卻是滄海巨龍。」
這話有些深意,不過一時想不明白,只能記在心中,楊帆海想起一事又是問道:「風師父,公孫軒轅想讓我加入他的麾下,弟子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不知道如何抉擇,就暫時不要選擇!」風師父說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沒有人可以掩飾自己一輩子。」
「有熊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公孫軒轅之上還有他父王公孫少典。你如今降的是有熊國,並非是公孫軒轅。時間還有,你可慢慢觀察。」
「以你的性格,做不得王,只能為士。若公孫軒轅並非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光明正大,你自己可做其他選擇。」
「但有一點你需記住,做事要善始善終。一旦選擇了這條路,若有人以國士待你,就該傾盡全力去珍惜這次機會。」
「弟子知道了!」楊帆海點頭,再躬身行之大禮,這才慢慢退走。
離開山洞,輕車熟路,往盤山之外而去。
薊國乃至整個兗州都幾乎成了鬼方部族的領地,只是一個在楊帆海看來長的無比猙獰,甚至噁心可怖的種族。
身體極為粗壯,敦實,整個身體該是有三米多高。但這個種族不知道是習慣還是身體構造的問題,他們不喜歡站直,都是佝僂着背,雙腿外張行走,好像盤在地上一般。
不過這個模樣的他們動作卻是非常敏捷,雙腿粗壯有力,可輕鬆跳的極高。
楊帆海將縮短的黑色長槍握在手中,收斂了氣息,避過一批又一批鬼方部族的戰士,穿過兗州、青州,進入了豫州。
有熊國的擴張速度很快,很大一部分青州土地都已經落在了他們的手中。而放棄兗州也並非是放棄整個兗州,留下了兗州南部很大一片土地,用來佈防阻擋鬼方部族,防止他們從青州進入九州中心。
如此一來,也等於是將青州完全包圍,這片土地上的國家恐怕只能慢慢等着有熊國的蠶食了。
這便是天下大勢……楊帆海猛然發現自己的確是坐井觀天,只顧看着薊國和昌國的事情,壓根不知道其他地方已經是什麼情況。
不僅僅是自己,薊國國主、璟露公主其實都是如此,眼光只落在了薊國領土上,壓根不曾去關注其他地方。若要說來,反倒是昌國國主似乎更為見機。
天下人族大融合已經勢不可擋,朱國一統了九州西北,有熊國佔據中部,開始蠶食東南。
出去揚州不曾征戰過的緇衣國,放眼天下,人族已經沒有第三個國家能與有熊國和朱國相抗衡,無論是土地還是兵力。
要麼被侵佔,要麼選擇戰隊,再無第三條路選擇。如今兗州外讓鬼方部族,只等有熊國拿下青州,徐州,到時候自然開始北伐。
一旦兗州再次易主,不管是有熊國還是朱國拿下,人族內戰必然爆發。若巫族不能在那個時候趁機攻破人族防線,人族必然一統,接踵而來的自然就會是人族與巫族之戰……
正如風師父所說,太過一帆風順並不是好事。此前楊帆海每戰皆勝,壓根沒有好好反思過。如今仔細思索,發現自己竟也是能看清楚這所謂的天下大勢,甚至還能分析的有理有據。
放下驕傲,承認自己的不足,這樣才是成長,才是進步。
預計的時間是四個月,但不曾想到自己會做出突破達到爽靈之境,回來的速度快了許多。一路問過來,不過大半個月的時間就已經到了有熊國的都城。
這是一座叫做「鄭」的城市,據說是有熊國國主公孫少典在廢墟之中建造起來的一座城市,如今已經成了整個豫州最大的城市,便是在整個九州也能排入前列。
偷偷的潛入鄭城,不知道如何尋找公孫軒轅,只能各處打探消息。
可惜有熊國二王子的行蹤豈是那麼好打聽的,廢了不少功夫也沒半點消息。好在另有所得,竟是意外的打聽到了璟露公主的下落,楊帆海自然是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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