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儺聽藍小玉這麼問了,八成有點戲,他當然是「喜聞樂見」啦,能轉移點注意力,做點有意思的事好過兩個人悶頭悶腦的一股勁跑去送什麼信好。 et
老闆娘一聽笑開了花似的,還沒說在哪呢先連連道謝,這降梅觀無為道人手底下出來的,當然也是不同凡響啊,信不過別人還能信不過他們嗎。
她送了兩壺水進來才說,那村子雖然說近不近,但是要出山,是個必經之地。
喲,這不是趕巧不趕早麼。
藍小玉應承下了,一定會去看個究竟,還拍着胸脯表示「大嬸您放一百個心」。
「哇,你這麼說大話,不怕對面是個難應付的主?」阿儺看老闆娘千恩萬謝的出了房門,他都想在那小姑娘腦袋敲兩下。
現在可是誰都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在搗鬼啊。
藍小玉眯着眼下下打量起阿儺,直把阿儺瞧的特別的不自在:「啊,我說你最近對我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了啊?這么小看我?」
這話可真不是說假的,當初沒去降梅觀的時候,阿儺可是把藍小玉當大神一樣的崇拜啊,遇到什麼事傍着那小姑娘准沒錯,怎麼一趟三清會下來,連阿儺都心底里暗落落的給她標註了一個「三腳貓」這樣的標籤。
藍小玉撇着嘴角,倒也不是生氣。
阿儺嬉皮笑臉的湊來:「哪能啊,你的傷才剛好,無為道人肯放你下山都不錯了,你又跑去湊熱鬧,我也是關心你啊。」瞧他說的義正辭嚴的。
藍小玉拿手指戳戳阿儺的額頭,懶得跟他爭辯,遇到稀古怪的事,跑最快的是這個苗家少年了,「唯恐天下不亂」說的是他。
阿儺笑嘻嘻的揉揉額頭,都市怪談是他的心頭好,這誰都知道:「哎,那聽剛才那個大嬸說的,你覺得是什麼?」
藍小玉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我也聽過一些精怪入夢的說法,在夢發生的事很可能是現實存在的。」
「啊?你說吃人的東西是存在的?」阿儺張着嘴都合不攏。
藍小玉磕了瓜子瞥他眼:「而且,很可能是當事人親眼所見,雖然身臨其境卻只是她以為身處夢……」她皺着眉頭想來想去不知道該怎麼跟一個一知半解的苗人解釋這種神神鬼鬼的玩意,「哎呀,總之是不對勁是了。」
藍小玉努努嘴吧阿儺趕回自己房間去,省得他問的興起捉着自己大半夜都不睡覺非要弄個「水落石出」。
大山裏的夜晚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的一清二楚,關燈,她都能知曉隔壁的阿儺現在正在鋪床,「嘎吱嘎吱」的爬了去,然後「啪」的拉滅了燈火。
外頭的蟲鳴不多,不遠處也有一些夜鳥的孤鳴。
藍小玉躺在床卻也沒那麼容易入眠,夢吃人的妖怪嗎?
她盯着明月搖搖晃晃的光影投射,自己也曾經在夢身臨其境啊……那個不知名的鬼怪掐着脖子,好像真真要斷了氣。
晦氣。
她嘴碎的自個兒嘀咕,自從藍小玉知道離魂症是因為孫道陵給自己續下的這一縷幽魂在作祟的時候,她很不安。
雖然她一直沒有表現出來,她有過的畏懼。
夢的自己其實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有時候藍小玉忍不住去想,如果在睡夢之被那個鬼魅霸佔了思想和身體,如果第二天醒來,藍小玉已經不是現在的藍小玉,如果——如果——她再也找不回自己的神志,又改怎麼辦。
這些亂七八糟的疑問在降梅觀的那段時間裏幾乎把自己圍困的夜夜失眠。
不敢睡,睡下會醒不過來。
她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竟然忍不住發自內心的帶起了嗤笑。
藍小玉閉眼安然入眠,一夜無夢。
阿儺睡的她還死,簡直像是這段時間以來都沒有真正安心的好好睡過一個覺。
藍小玉在第二天跑他房裏把那小子從床扒出來時,他還迷迷糊糊的,不過藍小玉也沒一點不好意思,這太陽都曬屁股了,哪有這樣趕路的。
很難得,阿儺居然頂着一個黑眼圈。
昨晚他不是一沾床睡了?
「餵,」藍小玉掂了個老闆娘送的饅頭塞那小子懷裏,「大半夜幹什麼壞事去了?」現在困成這副鬼樣子。
阿儺打着哈欠:「我哪裏還有力氣幹壞事,還不是昨晚聽了那大嬸的話,想起青燈之前在降梅觀和我八卦的那些神神叨叨,怪滲人的。」
大白天阿儺都覺得不夠暖和。
藍小玉倒想着有意思,大咧咧調侃起人來了:「呦呵,看不出啊,青燈那小子一臉正經、一身正氣的,還會這麼八卦?」
「嘖,那種八卦和你們那少女心的八卦可不一樣!」阿儺趕緊給自己和青燈洗洗白,「我說……」
他的話還沒說出口被藍小玉給堵了回去,她指指前頭,他們兩人最好是趁日頭好趕到下一個村里,光靠兩條腿是鐵定不行的,所以在這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只有靠它了。
黑車小摩的。
路雖然不算太平整也不夠寬敞,可摩托車突突地還是兩條腿爬半山腰好多了。
阿儺這會卻扭扭捏捏,看着藍小玉乾脆利落的跟那鬍子拉碴的大叔談妥了價格,小姑娘已經蹬腿去了,朝他招招手。
阿儺嘆了口氣。
「裝什么小媳婦的彆扭樣呢?!」藍小玉一把把阿儺扯摩的去。
可藍小玉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阿儺會暈車,暈摩托小三輪。
「嘔——」那小子抱着荒山野嶺小路邊的大樹吐了個不停。
藍小玉抽着餐巾紙一臉嫌棄的看他,瞧瞧半日都過去了,為了這個小子,停了十幾回的車了。
「你這暈車反應也太嚴重了啊,」她圍着阿儺轉來轉去,「可別把胃都給吐出來啊!」這完全不是個事啊,照這速度,天黑他們也趕不到下一個村里,瞧瞧——
摩的大叔頂着太陽也一臉生無可戀的看着阿儺。
藍小玉沒法子只好將價格加了兩碼,問着附近能不能夜宿一下。
想當然耳,想要吃好住好的人家是沒有的,也風餐露宿將着睡一覺,嫌外頭風涼睡三輪車裏,好解決的很。
那大叔看起來還是個「行家」,怎麼說呢,看着今晚是沒希望出這山頭了,索性找了個下風處,背靠着小丘擋了不少風氣,提前都開始撿拾起小樹枝。
「看看人家,」藍小玉沒好氣的白了吐的臉色都發白了的阿儺,「你也太沒用了,我沒聽說你會暈車啊。」
「我……嘔……」阿儺才開口被迫轉過去嘔吐起來。
「得得得,你別說話了,吐完了回來吃烤饅頭。」藍小玉拍拍他的肩,乾脆去和老大叔一起撿柴火。
要說這露天搭棚睡好覺的事,藍小玉雖然一直想嘗試卻也從來沒有正兒八經過,畢竟天冷風寒,外頭過一夜指不定第二天得風濕痛,結果卻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幹了一次多年的「夙願」。
其實說從來沒有過也並不是,一回她露宿在外,是和那尊鬼神,夜叉案算的那麼「孤男寡女」的呆了一夜。
阿儺緩過臉色的時候,天星都已經寂寥了起來,幸好那旅館的大嬸給了不少吃的,藍小玉找了根細樹枝叉了個饅頭烤了丟給司機大叔。
自己呢,自己沒事磕着一小包瓜子。
那大叔也是有些好,這兩個小青年非要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村子也不知道因為什麼,不過他看的出來,尤其是那個小姑娘。
有那麼點……用他的話來說,是神神叨叨。
方才天快黑的時候,她在附近周圍轉了轉,在不同的樹枝系了不少的紅繩,大叔當時怪問了聲。
「荒郊野外,以防萬一。」
小姑娘回話是很簡單,但大叔也不多問了,荒郊野外,人煙稀少,要防的,當然不是人。
他多年走慣了山裏的夜路,接送的客人也不知道多少,自然是通曉裏頭的道道,不可說,不可說。
呸!誰特麼說的不可說。
阿儺不光想呸自己一臉,也想呸那大叔一臉。
也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三個人圍着火堆着月光夜色,竟然說起了聽聞和親歷的怪談聞,有板有眼的,這種感覺真是又害怕又刺激。
簡直倍兒爽!
阿儺聽的緊張時都險些把手裏那個饅頭都捏成了大餅。
「對對,這我有聽說……」他還時不時的要附和兩聲,「降梅觀那個小道士還跟我說那些勞什子的古談,都是……那都是小說里才看的到的玩意。」阿儺很多時候不相信,什麼白澤,饕餮——這些都是古時的傳聞。
「傳聞也未必是假啊,你親眼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你猜,古時候時不時真的有龍有鳳,會不會飛,會不會噴火赦水?」藍小玉嘻嘻哈哈的,它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你難以一窺真容。
「龍?龍我不信,」阿儺直搖頭,「龍只是古代部落的圖騰罷了,古的異獸,在我看來,那都不是真的,要你這麼說,你見過?」他也是興致來了隨口一問。
e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7s 3.84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