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天走上去,靜靜地看了她片刻。
低首,輕輕地吻住她的唇。
睡眠中的她沒有一點反抗,果凍般的唇濕軟而溫熱。
他雙手捧住她的臉頰,吻得輕柔繾綣。
該死啊該死!
維持現狀的意思,是讓他退出嗎?讓他放手嗎?
她這樣美好,他要如何放開她!
如果真的那麼容易放手,五年了,他早就特麼的放手了,何必會落到現在的境地!
現在,她沒有死,她活的好好的。在法律上,她還是他的妻子。
難道,要讓他離婚,再把自己的妻子,送給另一個男人?
可笑!他做不到!
……
次日清晨,初小九迷迷糊糊醒來。
睜開惺忪的睡眼,一時有些恍惚。
自己什麼時候回到臥室了。
頭好沉、好痛!
昨天發生的事太多了,讓她整個腦子到現在都是木的。
突然間,她想到了什麼,趕緊翻身下床,連洗漱都沒來得及,第一時間跑去辰辰的房間。
床褥還是收拾整齊的,辰辰昨晚並沒有回來。
心像是一下子被大手捏住一般,整個人喘不過氣來。
身後,海恩的聲音突然響起:「初小姐,您起來了。」
初小九頓時轉身,一下子抓住海恩的前襟,情緒激動地說:「海恩,求求你!告訴我辰辰去哪裏了!你們到底把我的孩子弄到哪裏去了!」
海恩忙道:「你別激動,辰辰很安全,現在的時間,已經有人把他送去幼兒園了。」
「我去幼兒園找他。」初小九不管不顧地就要往外走。
「初小姐,慕先生交代了讓你在家休息。他已經給你請假了。」海恩在後面追着說。
「我休息?」初小九一邊快步走着,一邊匪夷所思地吼,「我的孩子都叫你們搶走了,現在你們叫我在這裏休息?!」
海恩吸了口氣,聲音大了點:「慕先生還交代,如果您執意要出門,那麼以後您都見不到小少爺了!」
此言一出,初小九登時頓住。
小小的身形,在清晨的光影里,顯得那麼憔悴和無助。
她緩緩轉過身,神情中帶着濃濃的厭惡和憎恨:「你們做的真……絕啊!」
「……」海恩一滯,才低頭道,「初小姐,請你不要誤會,慕先生都是為了你着想。」
「呵呵呵呵……」初小九好像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那麼你這條狗,就去告訴你的主子,他如果敢動辰辰一根毫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海恩眼神複雜地睨了初小九一眼,緩步退下。
初小九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窗外晨光明媚,通過窗欞灑進屋內的光線那麼美好,可她只覺得自己的世界,天都黑了。
她甚至有些埋怨自己沒有聽方無若的話,沒有早一點帶着辰辰回到韓家去。
即使那裏有爭執和糾紛,但起碼不會從她的身邊搶走辰辰,更不會編一些匪夷所思的謊言來給她洗腦。
在原地怔怔地呆了片刻,初小九才緩步走去洗手台,隨便洗漱了一下。
正看着流水發呆的時候,身後突然一陣腳步聲,緊接着方賀衝進來,撲到馬桶上就開始吐。
初小九一驚,轉頭看着她吐得難受,似乎也有些不忍,上前幫着拍了拍她的背。
「你怎麼了?」
方賀乾嘔了一陣,拿紙巾擦了擦嘴,轉頭笑道:「沒事,我懷孕了,有點反應。」
初小九一怔。
在她的記憶中,方賀還是大學宿舍里那個姑娘,轉眼間她也要當媽了。
也是,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連她自己都已經是孩子母親了。
方賀看初小九在發呆,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小九,你怎麼了?」
「沒什麼。」初小九勉強一笑,「我想起我懷辰辰的時候,也是反應得厲害。」
方賀一聽這話,嘴唇抿了抿,蹙眉道:「小九,辰辰真是方無若的孩子嗎?」
初小九一瞪眼,似乎對她問出這個問題感到十分憤怒:「當然了。」
「小九,我真的沒想到,你真的會和我哥有孩子,他硬是一點也沒有和家裏說啊,一點也沒有提起。他一直和我說,你死了的。我真的不相信他會這麼騙我!」方賀越說情緒越激動。
初小九眸色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辨別她是不是在演戲,過了幾秒才道:「方無若真的是你的哥哥嗎?那,你能不能借我手機,我給他打個電話。」
「我從昨天給他打電話就打不通了!我聽慕總說,他在回來的路上了。」
「回來的路上?」初小九一聽,精神登時振奮,「你說真的?方無若要回來了?」
「嗯。」方賀點點頭,「如果順利的話,應該今天就能趕回來吧。」說着,語氣還帶着憤怒,「等他回來,我要當面質問他!」
初小九不置可否地笑笑,轉身先走一步,語音有些疏離的意味:「我餓了,去吃點東西。」
「小九。」方賀在她身後叫她,「你,是不是還是不相信我?」
初小九頓住腳步,一言不發。
方賀追上兩步去:「小九,我敢用我肚子裏的孩子起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登時,初小九身子一顫,緩緩轉過頭來,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着她。
同樣作為一個母親,她知道孩子在母親心裏的位置。
難道方賀真的不怕她說了謊,影響了肚子裏的孩子嗎?難道她為了幫這個慕雲天來騙她,要發這麼毒的誓?
一時間,初小九有些迷茫了。
方賀上前,拉住初小九的手,眼神真誠地看着她:「初小九,不管你信不信,能不能理解,我把我所知道的五年前的事和你講一講,好不好?」
「……」初小九默然,不知道如何回應。
「如果你當我在說謊,你就當故事來聽,行不行?」方賀抓住初小九的手震了震,語氣中帶着懇求。
「那……好吧。」初小九艱難地點了點頭。
反正現在她被囚禁在這裏也出不去,就聽聽慕雲天到底給她編了個什麼樣的故事。
於是,在餐廳里,方賀就開始一點一點,給初小九講述五年前的事。
「其實,五年前你大學的時候,有個男朋友,是慕雲天的侄子,叫做慕思淼。那時,你和慕思淼是我們許多女生羨慕的神仙眷侶,不過,直到後來我才知道,你接近慕思淼,其實是為了查你爸爸的案子。你一直認為叔叔是無辜的。」
「慕思淼?」初小九喝着咖啡,有點莫名其妙地眨眨眼。
方賀嘆了口氣:「看來慕思淼你也不記得了。我所知道的你和慕雲天的事,還是你和我講的。你第一次遇到他,是在酒店,那時,你並不知道他是慕思淼的叔叔,當晚,你還給他下了藥,將他赤身地五花大綁在酒店的床上,然後,給他拍了裸照……」
「噗!」初小九沒忍住,一口咖啡噴出來。
轉頭,有些愕然地看着方賀。
編故事也不用編得這麼誇張吧!叔侄也就罷了,自己還做過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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