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期待的看着雪兒,這一幕在她沒來之前我構思了很久,我想一定會成功的。
我跪在地上,周圍的不少情侶都投來目光,不少人開始鼓掌,嘴裏叫着:
在一起,在一起。
我對他們投去感謝的目光,至少在這一刻,他們的話給我莫大的鼓勵與勇氣。
雪兒卻一臉漠然,裝作沒有看見,我心裏一寒,出現一絲不好的預感。
「起來吧,起來再說。」雪兒說道。
「不,我不要,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我死皮賴臉的說道。
「好吧,你喜歡跪着就跪着吧。」雪兒說完,就起身了,她看向咖啡廳的門外。
我也順着他的眼睛看去,我的心瞬間被刺痛了。
門外站着一個男人,帶着墨鏡,留着大光頭,而且年齡也很大,至少有三十五歲左右,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可在他的身後,一輛大奔馳是那麼的顯眼,手裏還捧着一束超大的玫瑰花。
他朝着雪兒招手,雪兒的臉上出現一抹微笑,朝着他點頭。
我懵了,我慌了,我亂了。
「我男朋友來接我了,我先走了。」
還不待我說話,雪兒就已經開口了,說完,毫不留戀的離開了咖啡廳。
我傻傻的跪在地上,像一個小丑一樣,之前的那些鼓勵聲瞬間沉默,整個咖啡廳靜的出奇,我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
雪兒走出門,光頭男人就把手攬在她的細腰上,還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我心如刀絞的時候,男人還取下墨鏡,朝着我看了一眼,他的眼神是那麼的讓我憎恨。
我多想衝出去把雪兒拉回來,可是,我又能做什麼呢?
就像上次遇到那個男人一樣嗎?被侮辱成了狗,逼的我跳河自殺。
我又是雪兒的什麼人,我又有什麼資格拉她回來。
手裏的鮮花掉在地上,花瓣散落在地,一片一片,那麼刺眼,那麼鮮艷。
如同我的心滴出的血。
我輸了,輸的一塌糊塗,雪兒或許是可憐我,才見我一面吧,也或許是想讓我徹底絕望吧。
我起身,搖搖晃晃的出了咖啡廳,也聽不到那些人對我的議論。
我知道,肯定很難聽,也有很多人笑話我,可憐我。
這還重要嗎?
我找了一個三輪車,回了家裏,我想好好睡一覺。
剛剛進屋,就看到董月一個人坐在大廳裏面看着破舊的電視發呆,電視熒幕上一直閃爍,時而清楚,時而模糊,根本沒辦法觀看。
見我進門,雪兒看了我一眼,很委屈的說道。
「你今天做的排骨一點都不好吃。」
我心裏一酸,直接就跑了過去,我摟着董月,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嘩嘩的就流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董月,對不起。」
董月也摟着我,輕輕地拍打我的肩膀。
我確實對不起董月,我本該陪她一起過中秋,吃排骨,可是我卻走了。
看着桌子上沒有動一下的糖醋排骨,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明白,不是我今天做的排骨不好吃,而是因為我不在,董月才覺得不好吃。
「傻丫頭,你為什麼那麼傻。」我在董月的懷裏哭的像個孩子,卻在安慰着董月。
「我不傻,只是覺得你很好。」董月輕聲說道。
我使勁的搖頭,我一點都不好,我就是個混蛋,不值得董月這樣。
我不敢再說話,我心裏還沉浸在剛才雪兒被光頭男人接走的畫面當中,十分難受。
我知道董月喜歡上我了,她沒有明說,我也不敢多說什麼。
我已經沒有任何權利去愛別人了,也沒有任何資格去給別人承諾。
我是一個罪人,我要贖罪。
就這樣,我抱着董月,不知道多久,我只知道董月的肩膀已經濕了,我才起來。
「我去熱熱排骨,我陪你吃。」
董月笑了,笑的很開心的點了點頭。
我擦乾眼淚,端着排骨進了廚房,三兩下就熱好了。
而這時候,廚房的門也突然被董月推開,我急忙擦還留下的淚痕,董月卻做了一件出乎我意料的事情。
她從身後抱住了我。
「怎麼還在哭。」董月低聲問道,頭就靠在我的肩膀。
「沒……沒有,是油煙熏了眼。」我撒謊道。
董月也沒拆穿我的謊言,她就那樣緊緊的抱着我。
「真羨慕你之前的女人,她們一定也幸福過吧。」
我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起來,幸福過吧?確實,我們都幸福過。
不過董月真的比我可憐,她根本就沒享受過什麼叫愛情,什麼叫幸福。
「好了,別誤會,我就想找個肩膀靠一下。」說完,董月出了廚房,我也端着排骨走了出去。
「來,吃飯吧。」我笑着說道。
董月換了睡衣,穿上拖鞋,看樣子吃了午飯還準備睡午覺的樣子。
「來嘍。」董月從房間裏跑了出來,手裏還拿着兩瓶歪嘴。
歪嘴也就是白酒,度數很高,但不及北京二鍋頭。
「喝這個你確定?」我笑着問道。
「怎麼,你怕啦?」董月嘟着小嘴說道。
「你一個女孩子都不怕,我怕什麼。」我擰開瓶蓋遞給董月,又把自己的擰開。
董月笑了笑,她的職業就是喝酒,一瓶歪嘴還對她來說就像是喝了一瓶加多寶一樣。
董月的笑臉讓我心情也好了許多,便開起了玩笑。
「我是怕你又喝多了,酒後亂-性呀。」
「切,你敢嗎?給你兩個熊膽你也不敢,有賊心沒賊膽。」董月朝着我說道。
我撓了撓頭,不敢接下去,我還真怕跟董月發生點什麼,不過董月這樣撩我,我也沒什麼本能反應。
今天雪兒的事情對我打擊太大了,想到她跟着那個光頭男人離開,我的心就痛的撕心裂肺。
我仰頭就灌下一口烈酒,嗆得我咳嗽起來。
「哎呀,你這人,先吃點菜不行呀。」董月夾了一塊排骨到我碗裏。
「謝謝你,董月。」
董月擺了擺手,示意不用,或許她知道我今天有事,也或許知道,我在外面受了委屈吧。
我跟董月就這樣,不管是她還是我,也不管什麼事情,我不問,她不說。
我不說,她也不問,這就好像一種默契。
我對董月的感覺特別親切,仿佛不像是剛認識幾天的朋友,倒像是認識了好幾年,十幾年。
甚至……
上輩子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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