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媽媽見李雲寶這模樣,哪還有別的什麼話說?忙就一口的應答。
「行嘞,姑娘既是不願見,那咱們就不見!反正咱們也無需求他們什麼!姑娘高興就好!」
顧媽媽如此乾脆,倒換成了李雲寶張目結舌的呆住了,顧媽媽今日怎麼就不勸自己了呢?真奇怪!
李雲寶看着顧媽媽樂顛顛的告退下去,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不是顧媽媽平日的作風啊?
她又哪裏知道,沈興南出征前還特意找過顧媽媽,跟顧媽媽深談了一次,總之就是一個表達了一個觀點。
他沈興南的媳婦,平日裏想幹啥就幹啥!
不想結交這些個貴婦們,不想跟這些大臣們的妻子虛以為蛇,都可以!這些事情,只要他媳婦不樂意,就可以不用操心!凡事都有他頂着!
用沈興南的話來說,他拼死拼活的去打仗,去拼搏,為的不就是讓自己的媳婦活的快活自在?如果還要讓媳婦兒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那他還努力什麼?這不是本末倒置的事情麼?
顧媽媽得了男主人的交代,見到姑爺如此疼愛姑娘,那她還能說什麼呢?高興都來不及了好不啦!
本來以為顧媽媽派人委婉回絕了這些帖子後,自家就可以關起門來清清靜靜的過日子了,可讓她預料不到的是,這回絕不但沒有打消她們的念頭,反而讓她們更加熱切起來。
這幾日,已經不止是早晨了,一整天下來,自己都會看到顧媽媽或者是紫琴,拿來很多的拜帖前來請示,李雲寶覺得自己頭都要炸了,很煩人的好不好!
人家說事不過三,別人好心好意的來邀請你,一次兩次你找藉口推脫了也就罷了,可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吧?
李雲寶這邊,這些個夫人們遭到了拒絕,漸漸的大家又出了新招,把目光描向了在國子監讀書的安哥兒。
最近這幾天,突然冒出了好多,不管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小郎君們,紛紛都邀請安哥兒赴宴或者是聚會。
安哥兒這隻小狐狸,哪裏不懂這些彎彎繞?
當初父親西征前就警告過自己,他們一家人的一言一行都需要格外小心,這樣不僅能杜絕防範一些有心人士,更是能對上頭的那位表明態度。
表面上看起來,聖德帝是對自家榮寵無限,可要知道,伴君如伴虎,帝王之心最是深不可測!說句實在不好聽的話,其實他跟娘親弟弟、還有可可,不都是握在聖德帝手中,用來拿捏父親的棋子麼?
娘親看的畫本子上都是這麼寫的,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爹掌着十萬大軍在外,他們娘幾個就是鎖住父親的那把鎖!
安哥兒下學後就把最近的情況同自家娘說了,李雲寶覺得這檔子事情實在惹人煩躁,再加上天氣很炎熱,就連小天哥兒身上都長起了痱子,李雲寶乾脆拍板決定,帶着一家人去京郊莊子上避暑去,就是安哥兒,李雲寶都讓他去國子監告了假。
下了決定,李雲寶就立即吩咐婢女們收拾行囊。
說來也巧了,就在出發的時刻,沈興南的信鴿恰巧趕到。這會也來不及回信,李雲寶只能帶着這信鴿一路出發去了京郊的莊子。
到了莊子上,李雲寶夜裏就取了這封飛鴿傳書來看。
上面沈興南先是給自己報了平安,而後告訴了自己,他出兵一鼓作氣的奪回了兩座城池。並且他還說,他已經派出更多的人手,去尋找忠叔與梅嬸嬸他們了,讓自己不要擔心,他一定會跟自己保持聯絡,會及時的把他那邊的消息告訴自己。
得了沈興南的信,李雲寶心裏安心了許多。知道他人平安就好,至於忠叔與梅嬸嬸他們,李雲寶也知道,此刻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李雲寶的莊子本來就靠着大山,再加上後來聖德帝賜封的那些土地,如今京郊的這一大片都是自己的。
按照自己的規劃,如今的莊子不僅漂亮,物產也極為豐富。
不再僅限於只是種糧種菜了,李雲寶還安排了莊頭挖塘養魚、種荷花,連通荷塘的小河也被利用起來,攔網養起了鵝跟鴨子,山上還種有果樹跟茶葉,如今莊子上一年的收入很可觀。
小屁孩們到了這裏簡直都玩瘋了,就連一向老成的安哥兒,臉上都難得的漏出了幾分稚氣,估計他也是想到了當初在極北的那些日子吧!
其實不要說孩子們,就是她自己也是難得的悠閒。
上午趁着太陽不烈的時候,李雲寶就領着孩子們去荷塘邊垂釣。荷塘邊上,老早就按照她的規劃那樣,修建了一座草亭,鏈接草亭的是一條長長的木質走廊。
娘幾個一人一把小馬扎,並排的坐在木質走廊上,頭頂上,紫琴還貼心的給他們撐起了白色的簡易帳篷遮陽。
可可與康哥兒都是好動的孩子,兩個小傢伙才垂釣了一會,兩人就坐不住了,好像凳子長了嘴,要咬他們的屁股一樣,左挪右擺的。
小傢伙鬼精鬼精的對視一眼,兩人心領神會,可可忙伸出未握魚竿的左手,朝着康哥兒比了個虛的手勢,康哥兒見了,忙同樣的伸出左手捂住了嘴巴,暗搓搓的偷笑。
見一旁的哥哥與娘親並未留心他們的舉動,可可忙對康哥兒眨眨眼,康哥兒見了連連點頭,兩人便輕輕的擱下手裏的魚竿,偷偷摸摸、躡手躡腳的準備閃人。
李雲寶眼角的餘光其實早就發現了,這兩個小傢伙的一舉一動,見到他們有些像螃蟹一樣的橫着挪動,她強忍住笑意,輕咳了一聲。
「咳,咳!你們要幹什麼去?」
可可與康哥兒一呆,臉上的表情急忙變換成討好的笑臉,異口同聲的回答道:「娘親,我們不幹什麼!」
「哦?不幹什麼嗎?」
李雲寶尾音高高上揚,顯然是一副不信任的樣子。
還沒等可可與康哥兒回答,本來還沉下心來釣魚的安哥兒發話了。
「可可,端着你的凳子,帶上魚竿,坐到我身邊來!」
安哥兒這麼一發話,可可只能是嘟着小嘴,心不甘情不願的慢慢挪動,仿佛這樣就能逃避掉這一殘酷的事實一般。
安哥兒見她那龜速般的挪動,嘴中又冷然的吐出兩個字:「過來!」
「好吧,好吧!我來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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