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自從易瑤殺了天龍人之後,主動把多弗朗明哥拉到夢裏的次數相比於之前就減少了不少,羅跟在她身邊之後,她主動找多弗朗明哥的次數就更加減少了,很多時候也因為心神俱疲,就算把他拉進來也只是想看看他而已,並沒有精力對他動手動腳,最多趴在他身上枕着他的胸口睡睡覺啊、盡情地說說她上輩子沒機會沒對象說的肉麻情話啊、或者什麼都不說只是一動不動盯着他看什麼的,所以易瑤被掐着脖子質問的時候,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如此赤誠地愛着他這個人渣的自己,怎麼愚弄他了。
然而多弗朗明哥顯然已經忍耐很久了。這個男人向來都是心機深沉輕易不會讓人看穿的,臉上時常掛着張狂邪惡的笑容,動動手指就能毀掉一個城鎮,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如同托雷波爾所說,他的出身孕育了他的狂,他的遭遇造就了他的惡,他還擁有霸王色的霸氣,這樣的資質,這不是上天註定要讓這個男人成為惡中的頂尖存在嗎?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人,他現在到底也才25歲,是一個整天忙着帶着家族成員出去干架搶地盤搶生意算計這算計那的,還穿着保守的西裝扣子扣得整齊胸膛的肉都不太露出來的「端莊純潔」的,還沒有「海流氓」「天夜叉」這類外號的,還只是在北海馳騁的霸道總裁,或者說這個人從小到大的腦子裏就沒有所謂的情情愛愛。
這樣一個人,第一次遇到的撲向他的女人,就是易瑤這樣似乎比他還要狂放囂張,卻又如此神秘難以捉摸的,這麼長時間下來,說不會被影響是不可能的,說到底他也是人嘛。
當然一開始只是在對方能力下的無可奈何,之後她殺了天龍人的事情後就變得很有趣了,他對這個人便真正的感興趣、有點兒好奇起來。然而「好奇」是很糟糕的東西,正所謂好奇心害死貓,多弗朗明哥似乎一不小心就變成了那隻貓,他很好奇這個女人到底為什麼這麼膽大包天,好奇到有些心癢難耐,好奇到聽她說要來找他的時候,有些期待起來。
不過該死的,他的期待隨着一天天過去,一次次落空了!向來都很繃得住的男人,都快崩不住表情了,他注意到了很讓他想殺人的事情,那就是易瑤每次見面都對他很熱情,甜言蜜語跟不要錢似的一句一句往外蹦,一次次地說要來找他,但實際上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根本沒有付諸行動,並且她對他的熱情程度好像一次比一次消退了不少,再加上先前看到的書,非常莫名其妙的,多弗朗明哥有種自己好像被欺騙了感情被愚弄了情感的感覺,越想越火大,他可是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一個註定為王的男人,怎麼能被一個女人這樣愚弄?她果真是該死!
這麼想着,明知道在她的夢境裏自己根本殺不死她的多弗朗明哥,還是猛地一用力,扭斷了易瑤的脖子。
又在夢裏被殺了一次的易瑤眉頭皺了起來,不明白自己哪裏又招惹到他了,身影泡沫般消失,下一秒出現在他十米開外的地方,她認為這個距離比較方便對方冷靜一下,好好說話,「怎麼了,多弗,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以往可都是不是跑進他懷裏就是趴在他背上的,現在居然跑那麼遠,這個女人
額頭的青筋鼓動,多弗朗明哥臉上的笑容更加張狂邪惡起來,語氣聽起來倒還是一如既往,沉着冷靜甚至有點兒慢條斯理,「你到底準備什麼時候來北海?」
「嗯?過段時間吧。」
過段時間這句話說過多少次了?聽起來就很敷衍。
額頭的青筋又一次鼓動,多弗朗明哥看起來依然不變,「你果真是不怕死啊,易瑤。」
易瑤有些狐疑起來了,從原地消失,驀地出現在他懷裏,捧着他的臉隔着他的墨鏡跟他近距離地對視着,慢慢地說:「多弗,你是想要見我了嗎?」
多弗朗明哥沒有說話,只是笑,那種囂張又邪惡又危險的笑容,讓人捉摸不透。
易瑤也捉摸不透,所以才一直無法確定自己去找他是不是找死,不過現在看他這模樣
「嘛因為多弗每次都是一副見到我就要殺了我的樣子,所以我決定等我玩夠了,覺得可以死而無憾之後再去找你。」說完易瑤還故意朝他露出「我很聰明吧」的笑容。
額頭的青筋一連鼓動幾下,多弗朗明哥說:「我可沒有這麼說過。」
「你的意思是,你不殺我?」
「我不殺你。」
「真的?」
「真的。」
「可是你的青筋看起來好像都要爆出來了。」
「」
「我不相信你說的哈哈哈哈」
「你現在就給我去死!」
易瑤第一次在夢境裏把多弗朗明哥氣得如此繃不住的暴跳如雷戾氣狂飆,要知道之前他就算生氣也不會那麼明顯的表露出來的,最多就是蹦蹦青筋而已,那看起來怎麼都鎮定自若的樣子,可有氣勢和逼格了。
因此易瑤的心情非常好,第二天醒來臉上都是帶着笑的,刷個牙都不安生地哼着歌,從小蝸殼裏回到磁鼓島一路爬上古蕾娃的古堡健步如飛都沒覺得累,吃早餐的時候引得古蕾娃和羅紛紛側目。
「看來昨晚做了一個美夢啊,小姑娘。」古蕾娃喝了一口梅子酒說。
「是啊。」吃一口煎蛋,還笑眯眯口吻甜蜜地對羅說:「今天的早餐超級美味哦,羅很厲害啊。」
「這種沒有誠意的誇獎你自己留着吧,艾莎小姐!」羅沒好氣地說。每天的早餐都這樣,也沒見她夸一句,現在這麼明顯的,只是因為對方的心情好才被這麼誇獎,,他一點兒都不覺得高興好嗎。
可是易瑤心情很好的時候就喜歡讚美他人,而且看什麼都很美好,見羅這樣,只覺得這小孩可愛得要死,又說「羅真是太可愛了,又可愛又聰明又懂事還會做飯,以後我也想生一個像羅這樣的孩子。」
羅臉色一紅,羞惱地說「艾莎小姐!壓榨我一個還不夠,竟然連你以後的孩子也要壓榨嗎?!」還能要點臉嗎這個女人!
「這個嘛」
竟然還真的考慮起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古蕾娃一邊喝酒一邊看這一大一小鬥嘴,還挺開心。
雖然多弗朗明哥的態度讓易瑤想見他的感覺又加強了不少,但是為了羅的治療,她還是按捺住了,可是又過了兩個月,在磁鼓島呆了也快半年後,古蕾娃告訴了她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我只能儘量幫他延長壽命,恐怕無法根治。」古蕾娃說,她已經盡力去鑽研了,但是卻發現能夠根治鉑鉛病的可能性很低,鉑鉛病說是病,但是到底是中毒,這種毒還是從娘胎裏帶來的,可以說深入了骨髓深入到每根神經,只有奇蹟出現,才能根治這種病吧。
接下來的日子裏她還是會盡力去研究鉑鉛病這個課題,但是卻不敢讓羅等着,她發現易瑤並沒有把她當做最後的救命稻草,既然如此,還是早點告訴她,讓她帶着羅去找其他的可能。
這個消息對於易瑤來說不算晴天霹靂,但是也是非常失望的,可是她不敢把失望表現在臉上,因為羅聽到她讓他收拾東西離開磁鼓島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讓她心疼極了,如果她還一臉失望的話,恐怕這個孩子會更難受了。
不過這也讓易瑤決定不要去雙子岬找燈塔老人了,畢竟很大可能也是和古蕾娃一樣只能延長壽命無法治癒,與其讓這個孩子再經歷一次失望,還不如直接去走最後一步。更重要的是,如果不直接去北海,他們可能就不夠時間了,畢竟他們還要穿過幾個海域呢,更不知道中途會不會遇到什麼突發事件。
這次,是真的要去北海,跟多弗朗明哥和海軍搶東西了啊。
一路向北航行。
這天,易瑤和羅準備要打劫一艘海賊船。
雖然她帶出來的資產豐厚,但是小蝸每天那麼吃,再加上她花錢大手大腳,還養着一個小孩,並且支付了古蕾娃一筆醫療費後,這麼長時間下來,也快成窮光蛋了。她的身份特殊,羅又是個小孩子,而且他們還挺趕時間的,沒有功夫花在打工上面,所以能想到的最快有錢的方法就是搶劫海賊船了,其實海賊的懸賞人頭也可以換一大筆錢,奈何易瑤就算敢殺人也不太能接受再把對方的頭砍下來,再說拿到海軍那去換錢什麼的,風險也很大啊。
被易瑤和羅盯上的海賊船是一個叫「黃金海賊團」的,船長來自東海,懸賞三千五百萬,看起來很有錢,易瑤和羅一邊航行一邊拿望遠鏡四處找尋獵物的時候,差點被對方金光閃閃的船閃瞎眼了,如此招搖的肥羊,不宰他們宰誰?
易瑤迅速拍板就搶他們了,於是易瑤和羅就坐着小蝸在海里前進,偷偷摸摸地尾隨着這艘海賊船,準備入夜後就開搶。
可是很快意外出現了。
易瑤和羅跟了他們沒兩個小時後,突然發現那艘船上好像出了什麼事,一片喧鬧,甚至很快還出現了炮火的聲音。易瑤正在化妝,聽到動靜往屏幕上通過小蝸浮在海面上的眼睛轉移過來的畫面上一看,看到那艘海賊船似乎停了下來,大炮對着某個方向氣勢洶洶明顯要人命的一炮接一炮。
「怎麼了?海軍嗎?」易瑤問。
「不是,有個女人,剛剛從那艘船上跑出去了。」一直盯着屏幕的羅說。
小蝸的眼睛順着炮火攻擊的方向轉過去,一個坐着一艘小船在動盪的海面上用力地拼命地划動船槳的少女映入眼帘,她有一頭紮成馬尾的黑色頭髮,一張看起來不過15、16歲模樣的青澀稚嫩的面孔,額角淌着血,看起來很狼狽,眼裏滿是絕望,卻不知為何而倔強着想要活下去。
易瑤怔住。
「妮可羅賓!你敢背叛我!」那艘海賊船的船長憤怒地吼道,船好像被弄壞了,所以無法去追趕,但是他們很快放下了幾艘小船,追了過去,於是追趕的要命的炮彈換成了槍彈。
哪怕她似乎對躲避這些非常熟練了,身上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很多擦傷,即便胳膊中彈了,她也沒有絲毫的停頓,用力地劃着槳,咬着牙,目光透過模糊了眼帘的鮮血,哪怕整個世界都是血紅一片,也直視着前方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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