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梟雄 第33章賞識

    楊士驤捋着鬍鬚道:「目前淄博知府管轄的章丘、恆台縣令缺額,周村縣令一個月後致仕,如果你選擇恆台、章丘馬上可以赴任。如果選擇周村,必須滿足我的條件?」「大人,我接受挑戰,什麼條件?」「知難而進,很好。目前周村開埠日漸繁華,我要求一年後周村的商業稅收翻番,你能做到嗎?」

    「大人,晚輩立下軍令狀,如果周村的商業稅收不能如大人所願,晚輩不僅自己出錢補缺而且立馬滾蛋,我願意立下契約!」「哈哈,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拿筆墨來!」下人立即拿來筆墨伺候,楊士驤一揮而就,葛雲飛簽字畫押。「葛雲飛,畢竟你太年輕,老夫不得不出此下策!」「楊大人,晚輩以頸上的頭顱擔保,決不辜負大人的厚望!」李家愷不動聲色,想必方才已經達成默契。

    「爾沒有任何功名,只能捐一個縣令,上下打點需要時間,爾就住在本府靜候佳音。你先回去明天搬到本府來住!」「晚輩遵令!」顏家康退下,顯然楊士驤和岳父有其它事情要商議。毫無疑問,此事已經板上釘丁,至於說上下打點純屬扯淡,無非是託詞。試想一名封疆大吏推薦一名小小縣令,朝廷是不會有異議的。但是委任縣令務必要朝廷下發正式文牒,需要時間,這是起碼的程序。

    顏家康回到客棧,「葛兄,進展如何?」一見面單峰急迫詢問。顏家康祥裝頹廢。「莫非楊大人不給面子?我就猜到了,此事不會順利!」「實話告訴你成了,周村縣令到手了!」「可是看不出高興勁兒!」「小小的縣令有什麼高興的,我的才華做一任知府都卓卓有餘!」「知足吧,無論如何你的目的達到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也值得慶賀,走喝一杯去!」

    次日,李家愷打道回府。顏家康送行,站台上李家愷道:「雲飛,你的能力做一任縣令沒有問題,唯一的缺陷是年輕缺乏官場經驗。楊大人正是看中了你的年輕,不迂腐敢想敢幹,但這也是你的短處。即便你不想去周村,楊大人也會讓你去。周村開埠實則是燙手的山藥,之前好幾位候補都拒絕去周村赴任。周村開埠目的就是增加商業稅收,這裏的水有多深,日後你會知道的。芝麻官是受氣的角色,尤其是周村這塊燙手的山藥?」

    李家愷接道:「楊大人老謀深算,他是在用激將法,目的是讓你上鈎。你在招遠金礦就像變戲法,黃金產量眼花繚亂翻一番,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楊大人對於你的能力認可。年輕人狂傲,楊大人給你施壓,目的是讓你不要得意忘形、低調行事!」「岳父的教誨,小婿記住了。」」不用擔心墨馨,朝廷文牒下來後安心赴任!「」請岳父放心,小婿絕不給你丟人!」

    望着列車漸漸遠去單峰道:「葛兄,你老丈人這回放心了,沒有人再圖謀李家財產了!」「單兄,運氣使然,接下來我可以放心大膽把邱英接到周村,去掉我一塊心病。」「若是日後墨馨知道怎麼辦?」「知道又如何,我是朝廷命官,李家奈我如何?大不了墨馨鬧一廠罷了!」二人回到客棧,取行李前往巡撫衙門。次日,顏家康去教堂看望德國牧師,直到傍晚才回來。

    晚上,楊士驤邀顏家康小酌,顏家康趁機闡述日後在周村的構想,楊士驤非常感興趣,其發展思路得到他的高度讚賞。聊到酣暢之處顏家康趁機道:「楊大人,下官有一個大膽建議!」「什麼建議?」楊士驤神采奕奕,十分高興。「楊大人,目前開埠之風風起雲湧,使用洋機器已成燎原之勢。但洋機器需要用煤,這是重中之重。「楊士驤點頭默認。

    」大人,雖然我們通過德國人在東北購買了煤炭,但不是長遠之計,有一天我們會受制於東洋人的制約!」「未雨綢繆,可有應對之策?」「大人,據屬下得知,根據洋人勘探記載,被朝廷封存的棗莊煤礦,煤炭儲量極其豐富。」「你的意思是從新復采棗莊煤碳」」大人,振興實業刻不容緩,我們必須要做長遠打算!至於煤礦的投資,下官有一個計劃,不知大人感興趣否!」

    「這用你說嘛,朝廷早就想復采棗莊煤礦,只是沒有銀子,你有什麼好辦法?」楊士驤聞聽精神一震。「大人,我寫了一份詳細的計劃請您過目,如果大人首肯。棗莊煤礦復采的銀兩我來提供,請給我半年時間!」顏家康清楚,伴隨煤炭用量日益增加,年底朝廷就會正式下文復采棗莊煤礦,屆時銀子由朝廷提供,顏家康不過是請君入甕。


    顏家康所要達到的目的是提供發展計劃,讓楊士驤事先有思想準備,屆時按照計劃書的路子經辦,可以少走很多彎路,以期達到最佳的經濟效益,說白了此舉若是達到目的,日後不僅可以享受棗莊煤礦的紅利,以其增加自己在楊士驤心目中的分量。「你說有一份計劃?」楊士驤輕描淡寫。

    不久,顏家康從臥室拿來了復采棗莊煤礦的計劃書。楊士驤翻看計劃書,一開始有些不以為然,可是看完計劃書後大吃一驚。「葛雲飛,計劃書儘管是白話文,但是文采飛揚,尤其是內容無可挑剔。可投資5萬兩銀子就能出煤,而且當年就會收回成本?簡直是天方夜譚!」顏家康胸有成竹道:「大人,這不是天方夜譚。棗莊煤礦早期是德國人勘探,我在青島大體了解情況。」

    顏家康從懷裏掏出一張草圖道:「大人你看,這是當年中興礦局在棗莊挖掘的12口煤井,由於人工開採生產效率落後,僅採掘到第一層、很多礦井就廢棄了。根據德國人勘探結果,棗莊煤礦內含18層煤。其中第3層、第13層、14層、16層、17層、18層是可採煤層,厚度可達7米到8米,其它都是薄煤層。只要在廢棄的礦井繼續向下採掘,黑色的金子就會顯露出來.棗莊的煤是肥煤,可以做優質煉鐵用煤。」

    「你說的屬實?「」大人,我以身家性命擔保,絕對屬實!」「這麼說復采很快就能出煤?」「被廢棄的礦井繼續深挖就能出煤!」「你在計劃書里提到一邊採掘一邊籌建電廠!」「是的大人,有了電就能大規模開採,我擔保不出三年,棗莊煤礦會成為你手裏的搖錢樹。」「好,我找人研究一下,如果可行立即上奏朝廷!」

    連續幾日,楊士驤都與顏家康探討,討論的話題越來越廣泛。顏家康的「博學」屢次讓楊士驤震驚,二人談古論今,十分投機。作為士大夫,誓為知己者而死,其傳統是根深蒂固的。幾天下來,老謀森算的楊士驤有了栽培黨羽的私心,對於顏家康的才華,他認為當一個縣令也許屈才,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讓其一步登天不如先歷練一番。

    如果這小子在周村縣令任上成績斐然,楊士驤可以把他調到自己身邊,為己所用。幾天後,巡撫衙門來了幾位客人,顏家康被楊士驤喚到客廳。突然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許先生,怎麼是你?」顏家康詫異。「葛會長,沒有想到你我在巡撫衙門見面,真是機緣巧合,莫非復采的計劃書是你撰寫的?」「許先生,晚生不才,讓你見笑了!」「你們相識?」楊士驤迷惑。「巡撫大人,兩個月前我們是在火車上認識的,當時。」

    楊士驤聽完許世軒的講述笑道:「葛雲飛,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都是有緣人。來我介紹一下。」原來客人里除了山東大學堂督辦許世軒,還有一名曾在棗莊礦局公幹的官員,他們研究認為顏家康這份計劃書可行。楊士驤當場決定,即刻上奏朝廷,復采棗莊煤礦。眾人紛紛舉杯,一致稱讚顏家康的才華。席間,顏家康於許世軒相談甚歡,趁機建議許世軒在山東大學堂開辦格物科目,並信誓旦旦預言,日後工程人才的重要性,許世軒非常贊同。

    分別之時,顏家康爽快承若日後投資山東大學,為許世軒儘快培養人才助一臂之力。顏家康清楚,山東大學是袁世凱親手經辦,許世軒必然於袁世凱有瓜葛。由於顏家康的推波助瀾,幾年以後,為山東大學迅速進入現代大學創造了條件。山東大學也成為華夏土地上,第一個培養工程師的搖籃。

    次日早晨,楊士驤格外熱情道:「葛雲飛,日後進入官場,要熟悉官場的規矩,免得惹出笑話!今天你陪我去鹽政司走走!」「下官遵令!」

    巡撫大人突然來視察,鹽政司眾官員心驚膽戰,列隊迎接。顏家康一身布衣陪伴左右,頓時引起眾官員矚目。楊士驤沒有介紹顏家康是何人,而時不時於顏家康親切交談,臉上掛着笑容。一名年輕人陪伴在巡撫大人身旁,而且深受器重,讓眾官員震驚。

    顏家康無意間發現,一名官員嘴巴張的很大眼神明顯呆傻,而且大汗淋漓,身體不住的搖晃。顏家康心裏罵道:媽的滿清官員什麼樣的草包都有,這等人物也能為官。其實他想錯了,這名呆傻的官員就是他的二姐夫韓德本。簡直如白日做夢,韓德本難以置信,陪伴巡撫大人身旁的年輕人,長相酷似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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