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梟雄 第16章 知音

    李墨馨走了一段距離，忍不住停止腳步回頭張望。見對方揮動手臂打招呼，她心慌臉一紅急忙轉身。對方瀟灑、英俊的儀表，儒雅的談吐，如清風拂面，又如春潮湧動。短短的接觸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內心纏繞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從來沒有過。

    「小姐，你對那小子太客氣了。他是奴才你是主子，切不可胡思亂想。」「不許胡說，沒有想到護礦隊粗魯之地有這等人物，此人身上有股書生氣！」「小姐，是不是臉蛋長得好看讓你動心了！」「瞎說什麼？」「小姐，太太說你到了該出嫁的年齡，果然思春了！」「沒羞找打！」李墨馨沒有惱，而是停止腳步再次向後張望，遠處的人影模糊。

    次日，李墨馨早早爬起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那張英俊瀟灑的面孔，居然在夢境中出現了。她的心忍不住怦怦直跳，莫非這就是一見鍾情？走到鏡子前端詳自己，臉頰處出現兩朵紅雲。思春？果真如此，為什麼見到這個男人有這種感覺？莫非他就是命中注定的如意郎君。李墨馨有些煩躁，整個心全亂了。

    吃完早飯，李墨馨如同着魔，帶着丫鬟小玉又出門。「小姐，咱們還去南窪？」「你說那？」「莫非去見英俊小生？」「我只是去看他們操練，不要胡說。」「小姐，你瞞不住我，瞧神態與往日不同，紅光滿面的。」「我警告你，看操練的事情不許告訴任何人？」「你是怕老爺治那小子罪吧！莫非真的動心了！」「掌嘴！」李墨馨變臉。「小姐，我不多嘴了！」

    顏家康猜出是李家小姐後暗喜，感覺小姐對自己有好感，斷定小姐還會來。次日，顏家康帶領小隊又來到南窪，安排小頭目領着操練隊形，自己忍不住向李家莊張望。不出所料，果不其然，遠遠望見兩名女子姍姍而來。「弟兄們，李大人千金來觀摩操練，大家都給我精神點！」「屬下遵令！」兵丁們大聲回答，如同打了雞血。

    「下官歡迎小姐來觀摩操練，全體向小姐致意！」兵丁舉手敬禮。李墨馨臉色有些發紅道：「葛標統，奴家叫叫李墨馨，家父是金礦總辦李家愷。」「小姐屈身能來指點，是下官的榮幸！」「小姐要看打槍，還羅嗦什麼？」丫鬟小玉不耐煩了。「弟兄們，讓小姐見識一下你們的本領。聽我口令，列隊準備射擊！」不久，槍聲響起，墨馨捂着耳朵異常興奮，兩輪射擊操練後，隊員們從新列隊。

    「葛標統，小姐沒有看夠，怎麼不打了！」丫鬟厲聲呵斥。「小姐，實在抱歉，我們沒有子彈了。子彈很金貴，必須經過李大人批准，才能領出來子彈。」李墨馨靈機一動道：「小玉，府里有子彈我見過，你去找管家要100粒子彈，就說我要的。另外告訴管家，必須守口如瓶，不能讓我爹知道！」小玉有些不情願離開。

    顏家康竊喜，但表情面裝作忐忑道：「墨馨小姐，感謝你的大力支持，可是李大人知道了是不會繞過我的！」「葛標統放心，我爹是不會知道的。」不久，丫鬟小玉取來100發子彈。子彈成為某種媒介，讓李墨馨留下。

    幾天後兩人斯熟，由於顏家康的有意為之，彼此之間自然出現情愫。對於男女授受不親，李墨馨受傳統禮教薰陶，顯得小心翼翼是被動一方。

    可顏家康畢竟「經歷」豐富，言語時常流露出某種暗示，撩動對方的心境。李墨馨畢竟豆蔻妙齡青春涌動，長這麼大除了於自己的父親近距離接觸外，從來沒有和一個陌生的男人交談，因此青春的躁動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每時每刻都沉寂在喜悅之中。看到顏家康指揮兵丁操練，似乎一舉一動都讓她動容。

    「葛標統，中秋節快到了，有道是：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顏家康明白李墨馨的暗示道：「墨馨小姐，實不相瞞，我沒有家人，孑然一身，也許這裏就是我的家」顏家康娓娓道來，胡編亂造了一段悲慘的身世，李墨馨陷入其中眼睛有些濕潤，掏出手絹擦拭。「墨馨小姐，實在抱歉，我讓你傷心了！」墨馨有些不還意思，但是心裏格外高興，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方才墨馨小姐吟的這首詩出自唐朝詩人王維的九月九憶山東兄弟，意思是說，人常年漂泊在外，不能於親人團聚。尤其是重陽節，家家戶戶都登高遊玩的日子裏，親人們手拉着手，頭插着茱萸登高遠望的情景。」墨馨聞聽眼睛一亮道：「葛標統，你對古典詩詞感興趣？」

    」在下略知一些，上不了大雅之堂，不過我很喜歡古典詩詞。」欺騙一個單純的姑娘，顏家康有些於心不忍，並對自己的齷蹉生出一番歉疚，只好轉移話題。」「葛標統，你喜歡唐詩還是宋詞！」「唐詩宋詞都喜歡，比如說：鵝、鵝、鵝，取頸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李墨馨聞聽手遮擋嘴唇咯咯笑起來。

    「你笑什麼？」「這是小孩子吟誦的詩詞。若說喜歡詩詞，我最喜歡李清照的詩詞，如：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漂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李墨馨似乎投入其中，臉上流露出淡淡的憂愁令人動容。身為女兒身，往往多愁善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寄向何方，是不同時代女子的通病。

    「意境很美，但是有一絲憂傷。作為爺們我更喜歡李清照的夏日絕句：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彰顯了巾幗不讓鬚眉的豪情。」李墨馨突然痴痴的望着顏家康，眼睛有些迷離幽幽道：「這首詞我也喜歡，遺憾我不是男兒身！」「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燭成灰淚事干。墨馨小姐，在下是否不自量力？」

    李墨馨意識到對方在利用李商隱的無題詩表達愛意，臉頓時紅了。忙躲避對方炙熱的目光道：葛統領，天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回去路上，丫鬟小玉道：「小姐，葛標統雖然英俊瀟灑，但來路不明，當心上當。」「閉上你的嘴，再胡說八道我就趕走你！」李墨馨突然勃然大怒。小玉是第一次見到小姐如此生氣，嚇得撲通跪在地上。「小姐息怒，小玉再也不敢多嘴了！」

    「你起來吧！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我警告嘴巴牢牢的！」「小姐！我記住了絕不多嘴！」幾天以後的早晨，墨馨又在管家手裏拿了100發子彈。「小姐，你都拿了300粒子彈，聽響也差不多了，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保證是最後一次。」墨馨把包裹遞給小玉，興高采烈走了。管家一回頭，突然發現夫人站在身後，嚇得噗通跪在地上。

    對於顏家康大膽示愛，墨馨嘴上沒有什麼表示，但是言行舉止完全接受了，二人的關係很快發展到難捨難分的地步。「雲飛，這幾天我茶不思、飯不香，我們的事情爹、娘是不會同意的。我要主宰自己的命運，你帶我走吧，我們遠走高飛！」顏家康聞聽大吃一驚道：「墨馨，萬萬使不得！」「莫非你捨不得。」「墨馨，我到沒什麼，但是我不能讓你受苦！」

    「我不怕，你怕什麼？」顏家康望着墨馨有些凌然的面孔，大受感動。「墨馨，正因為我深深的愛着你，所以阻止你。我不會讓我心愛的女人受一丁點委屈！」墨馨聞聽眼睛有些發紅，如果周圍沒有人，顏家康會順勢把墨馨攬入懷中。「墨馨。不要灰心，你聽我說，請給我時間，我一定有辦法讓李大人同意把寶貝女兒嫁給我。」

    陽光斜射，路上翟彪騎在馬上有些無精打采，幾名親兵跟在一旁行走。突然傳來槍聲，翟彪聞聽一激靈。「翟爺，小的聽說葛雲飛帶領一隊在南窪訓練，穿過那片林子就是南窪，這槍聲八成是他們打的。」「不對呀，甲隊訓練快一個月了，他們居然還有子彈，走過去看看。」來到林子邊翟彪把馬韁繩扔給一名親兵，讓他在這裏守着馬。

    翟彪和幾名親兵穿過林子在邊緣處偷偷窺視，遠處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翟爺，那名女子不是李大人的千金嗎？」一名親兵驚愕。「媽的，葛雲飛這小子果然不簡單，居然和小姐勾搭上了，我知道他的子彈從哪裏搞來的。」翟彪嘆了一口氣嫉妒異常。「爹媽為什麼不給我生出一張好摸樣，老天他媽的不公哇！」突然，翟彪意識到什麼，一揮手急匆匆離開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