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用這段時間的努力宣傳也是有成效的, 近日不少途經常樂縣的胡人聽聞他們這裏能出產一種全新的酒品, 一時便也不着急走,打算先見識見識這種新酒再說。喜歡就上
又有那些往來於河西走廊各處城池的胡商們幫忙宣傳,各地的商賈富戶以及風流人士們, 在聽聞了這個消息以後,也有不少人紛紛往常樂縣趕來。
待羅用他們正式把白酒拿出來展示的那一日, 常樂縣中大大小小的客舍, 基本上都已經住滿了人。
這些時日以來,眾人沒少在私底下議論這種新酒,有些個消息靈通的,更是從突厥人那裏得了消息, 言是這離石羅三郎卻是能制一種奇酒, 此酒烈性無比, 飲之易醉,突厥可汗很是鍾愛。
關於這種新酒的價錢,不少人還是希望能像先前的熏肉和奶茶一樣, 取出一部分讓人免費品嘗, 畢竟能讓突厥可汗中意的東西,價錢應是頗貴。
羅用確實也沒有讓這些人失望, 官營酒坊開張第一日,他便令人在鋪子外面擺了幾張大桌,每張桌子上都擺滿了小巧精緻的白瓷杯,每個杯子裏面都裝着酒香濃郁的白酒。
無論是誰,想喝就去拿, 喝完了還有專人負責添酒,保證後面的人也都能喝上。
「諸位貴客遠道而來,羅某歡迎之至,鄙縣簡陋,無甚物什可以招待,只這白酒一杯,還請諸君莫要嫌棄。」
羅用這一日穿了一身青色長袍,腳下是皂色短靴,頭髮也束得一絲不苟,就這麼齊齊整整地往酒坊門口一站,還真有那麼幾分玉面小郎君的意思,胡商們幾乎都要以為這些日子常常給他們講笑話的那個羅三郎和眼前這一位不是同一個人了。
「三郎,怎的就只給喝一杯啊?」有些胡商這些時日跟羅用混得熟了,這時候便玩笑道。
「這事不歸我管。」羅用當場就踢了皮球:「這酒是喬俊林他們釀出來的,以後這個酒坊也歸他們管,甚都是他們自己說了算。」
開玩笑,就這些個大肚漢胡商,真要叫他們敞開了肚皮喝,那還得了,常樂縣這一帶的糧食多貴啊,釀酒成本可不低。
「……」眾人看了看一旁腰佩大刀的喬俊林,當即便道:「罷了,一杯就一杯吧。」
都說這酒易醉,到時候萬一真給喝醉了,鬧出什麼事端來,眼前這一位可不能輕饒了他們。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一個喬俊林,這些胡人也不犯怵,大不了干一場唄,誰怕誰啊,問題他身後還站着一塊棺材板兒不是。
別看這棺材板兒整日與他們講笑話講得挺嗨,人家正經是京官出身,與長安城那邊還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呢。
說白了,這哥兒倆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的,其實就是一個鼻孔出氣。
這邊許多人熙熙攘攘地圍着大桌品酒,那邊也有不少人跟着擠到鋪子裏頭去,一看那價錢,生生又給嚇了出來。
擦!那一小罈子白酒竟要五兩銀,這棺材板兒怎的不去搶!
羅用自然也不是光收銀子,銅錢絹布他都收,只是這邊陲之地,銅錢頗少,絹帛也貴,金銀雖也貴重,但是比之河東道等地,還是要常見不少。
這年頭外來銀還沒有大量流入中原,在長安城那邊,一兩白銀拿去換銅錢,約莫能換到一千四五百文錢那麼多,他們這地方銀價賤些,換個一千二三百文總歸還是沒問題的,羅用這一罈子五斤裝的白酒要賣到五兩銀,價錢自然是很貴的。
價錢實在太高,那些前來買貨的商賈,不免就有一些猶豫踟躕。
也有那財大氣粗的,在嘗過了一杯酒之後,便令人搬了銀餅進來,十壇八壇地買。
鋪子裏頭也設了幾張讓人免費品酒的小桌,這時候別看屋子裏頭挺多人,真正拿錢出來買酒的,到底還是少數,羅用也不着急,只管與人飲酒說話。
「三郎這白酒的價錢,因何要定得如此之高?」有一個商賈問羅用。
「觀這位郎君氣宇軒昂,並非庸碌之輩,因何會嫌這白酒太貴?」羅用看了看眼前這個商賈,笑着問道。
他前兩日就在城裏頭看到過這個人,當時這人身後還跟着十幾個人和十來匹高頭大馬。
觀他那些隨從個個孔武有力,馬匹亦是十分神氣,怎麼着都得是一個家底厚實的,不過他本人穿得並不奢華,一行人入住的是城裏頭一家還算乾淨整潔的客舍。
「貴了就是貴了,與我是否氣宇軒昂又有何關聯?」那人皺眉道。
「怎的就無關聯。」羅用親自斟了一杯酒,遞到他面前,言道:「這世間的物價,又豈有定數?那天上飛的地上走的,世人若是喜愛,便以之為貴,若是不喜,便以之為賤,某這白酒甚是稀罕,賣五兩銀並不為過,這位郎君並非囊中羞澀之輩,因何會嫌太貴?」
「敢問明府,貴縣一名腳夫,一日能掙多少錢?」那人問羅用。
「若是與人做腳夫,一日不過二三文,若是自己挑了豆腐出去賣,興許能多掙些,只是要擔些風險,並非日日都能賣得好價錢。」羅用回答說。
「聽聞貴縣差役薪酬頗豐,敢問明府,他們一年能掙多少錢?」對方又問。
「一月三百文,一年便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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