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白天才得到雪毫衣,潛行者晚上就來偷。如此靈通的消息,只能說明,他早就在打雪狼族的主意,而灰毛也早就叛變了。
這一切,她竟然至今沒有察覺……
就在花纖纖懊惱不已的時候,潛行者粗糙的大掌繼續伸向花纖纖的衣襟,他要脫雪毫衣!
「大當家!」雪千吼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急促,洪亮。
這一聲立刻打斷了潛行者的動作。他不得不改變主意,跳窗而逃。沒想到他與雪千吼撞個正着,二人當場打了起來。
原本也準備溜之大吉的灰毛見此,當即決定鋌而走險。反正身份都暴露了,如果不能達到目的,那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想罷,灰毛「嘩啦」一聲抽出匕首,一把抓起花纖纖的手,照着手掌劃拉了一刀。劇痛從掌心傳來,她卻因為手腳筋脈斷了,無法大力反抗。
汩汩地鮮血立刻從傷口湧出,散發着誘人的異香,尋常人都難以拒絕。何況灰毛這種剛剛修煉入門的蠻獸?當下,灰毛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張口,狠狠地大口吸食。
花纖纖這才發現,它感興趣的不是自己這個人,而是自己的血。
想必,它是想效仿雪千吼從妖獸進階成妖君的捷徑。於是勾結外人,趁着守衛鬆懈的夜晚來各取所需。
誰知灰毛才吞了一口血,身子就僵直了。只來得及哀嚎一聲便雙眼一翻,倒地而亡。非但沒有按照它預想的進階,反而當場死了。
屋外的打鬥也接近尾聲。
潛行者修為並不低,但今夜的目的並不是與雪千吼拼個你死我活。於是無心纏鬥,千方百計地想要離開。趁着雪千吼擔憂屋裏花纖纖的功夫,他便一個閃身,飛速逃離了小院。
得空趕來的雪千吼,急忙幫花纖纖包紮傷口。等處理完,就看見屋子裏灰毛的屍體。他先是怒氣未消地狠踹了幾腳。等發現灰毛只是與自己一樣吸了血,自己沒事,它卻死了,不由地大為不解。
「你有毒?」
「呸! 你才有毒,你全家都有毒! 這傢伙一定是修為不到,承受不住我血的滋養,所以補死了! 你當初已經有九階妖獸的實力,借我的幫助,順利進化到妖君,而且是七階妖君,除了天時地利人和,還需你本身的基礎好。」
雪千吼點點頭,衝着身後趕到的一干族人警告道:「吸血,死! 背叛者,死!」
那兇狠的神情叫雪狼們都忍不住抖了抖。
別說吸血死,它們就是敢碰大當家一根汗毛都會被雪千吼弄個半死。平日裏花纖纖出門都是坐在幻化回狼型的雪千吼身上。吃飯,更衣,上廁所都有專門的母狼伺候,睡覺也有守衛看護,完全就是它們族的鎮宅之寶。這個敢打花纖纖主意的灰毛,就算現在不死,早晚也得被雪千吼弄死,總之就是該死。
得知血不是隨便能吸的,族人中那些野心勃勃的,也不得不先掂量下自己的修為夠不夠格。
打發走了一眾族人,雪千吼緊挨着花纖纖坐下。
因為來的匆忙,雪千吼此刻穿的只是單薄的睡衣。緊貼皮膚的睡衣將他肌肉的輪廓描繪得異常清晰。加上之前和潛行者的打鬥,雪千吼有些衣衫不整的樣子,這一坐,乾脆露出了大半個胸膛。
所謂非禮勿視,花纖纖只好專心看自己手掌的傷勢。可能是由於她體質特殊的緣故,傷口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包紮完全是多餘的,紗布自然被丟在了一邊。
雪千吼也發現了這點,立刻低頭,一伸舌,習慣性地將花纖纖掌中最後的血珠舔盡。
花纖纖身子一顫,臉瞬間就黑了下來:「跟你說了多少次?男女授受不親! 你現在是人的樣子,而且是個男人,你讓我……」
沒等花纖纖吼完,一陣風卷過,雪千吼已經變回他兩米高的雪狼形態。然後繼續歡快地舔! 手!
花纖纖無奈了。乾脆扭過頭,看着窗外的星空出神……
若是當初師傅不是把自己送去月非夜身邊,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曲折磨難。若是帶着這些異能回到她的凡間,說不定也能像小說女主一樣,外掛全開,活得風生水起。可是從天下凡,她落在的是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前路一片黯淡。
「大當家?」
「嗯?哎喲我去……」
雪千吼瞪着綠油油的眼睛看花纖纖,黑夜裏這麼猛回頭一瞧,冷不丁嚇得她一哆嗦。
「你冷?」
「我……」花纖纖無語地看了眼雪千吼,「想家!」
「不准走!」雪千吼忽然急起來。
星光熠熠,撒在花纖纖遮面的雪紗上,依稀可以看見她緊繃的輪廓。可她那雙亮過星辰的眸子卻平靜如水,看不出什麼情緒。
「我現在這個樣子,別說走出去,就是在這裏自保都難。」花纖纖微微一笑便放下簾帳,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如此告知雪千吼,本姑娘現在心情不好,離我遠點。
雪千吼未發一言,當真安靜離開。只是這一消失,竟然又失蹤了幾天。
眼看着蠻獸聯盟盟主爭霸賽就剩一天的時間,花纖纖終於急了。
「白毛,最後再去靈蟒族看看,說不定族長又去搶人家東西,被打暈在門口不認得回來了。」
「大當家,靈蟒族才結束冬眠,現在它們族方圓十里之內根本留不下活口,只要長肉的都被抓去打牙祭了……此行太過兇險,使不得啊!」工兵老狼白毛急得吹鬍子瞪眼地在紙上比劃,總算讓花纖纖明白了意思。
「第一荒也就這麼大,雪千吼那麼大個子,怎麼會找不到! 難不成他還能把自己埋了?」
花纖纖站起身,在議事大廳里來回踱步,心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煎熬焦灼着。直到斷筋處又開始劇痛不止,她才不得不停下。癱坐在椅子上。可是手腳的痛依舊在加劇,不一會兒就疼得她冷汗涔涔。
等痛到頭暈眼花的時候,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現了雪千吼的模樣。
滿身風雪的他,還真是像是埋好了才剛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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