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寵狂妃:對門那個暴君 275出言糾纏

    雲染能感覺到清惠縣主對她的敵意,如果說一開始她對她的敵意來自於顧書萱的挑撥,那時候那種敵意還很薄弱。

    那麼現在,她對他的仇視已經到了,讓雲染無法理解的地步。

    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她對自己有這樣的仇視。

    正因為想不明白,所以雲染才不能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這也不代表着,雲染會對着她一退再退。

    此時,清惠縣主試圖用身份跟權勢來壓她低頭,但是雲染現在可不會再怕她。

    以前,她只是顧家的女兒,怕連累家人,給顧鈞和惹來麻煩,因此才不得不避。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是聖旨賜婚的洛王妃,是洛王未來的妻子,她的身份在某種程度來講,已經高出清惠縣主許多。

    也正是因為這樣,清惠縣主現在對着她,已經沒有以前隨心所欲的姿態。

    她也要審時度勢,也要仔細衡量,才敢對她做什麼。

    兩人這一場交鋒,看着是風平浪靜,實在是火花四濺。

    雲染慢慢的端起茶盞,姿態優雅的輕抿一口茶,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實在是不像受過驚嚇的人。

    穆沁嵐心裏十分憋火,眼前這個顧雲染實在是令人厭惡的很。

    明明是隺川那種地方來的人,偏偏禮儀規矩上讓人挑不出絲毫的差錯。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她甚至於比京都很多閨秀更優雅,更大方,那是仿佛刻在骨子裏頭的矜貴,從內心深處瀰漫出來,令人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這樣的女子,實在是不像是鄉下來的。

    穆沁嵐看着雲染雖然看似和軟,但是十分強硬的態度,弄得有些惱火,但是卻又不能與她直接翻臉。

    強壓着火氣,擠出一抹微笑,開口說道:「顧姑娘真是善解人意,皇恩寺出現這樣的事情,也着實令人意外,想來方丈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雲染不知道穆沁嵐又要做什麼,這是要拉着皇恩寺做墊背嗎?

    想了想,狀似贊同的說道:「郡主說的是,到底是皇家寺廟,出現宵小之輩半夜打劫,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不過,郡主說的也對,方丈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畢竟這寺里住着的並不是只有我們,聽說昨日還有不少香客都住在這裏,不知道別人那裏有沒有出現意外。」

    穆沁嵐半垂着眼眸,聞言輕輕抬起眼皮看了雲染一眼,語意有些古怪的說道:「說起來也真是巧,好像每次遇到顧姑娘都會發生一些意外。」

    這話什麼意思?

    是說她是掃把星嗎?

    雲染一點也不惱怒,這種幼稚的指桑罵槐的伎倆,真是一點也上不得台面,她幽幽嘆口氣,道:「郡主說的真是一點也沒錯,我也總覺得實在是太巧了,咱們每次見面總會有些意外。比如上次在昭明寺,比如在東宮,又比如眼下,由此可見,郡主跟我之間還真是……」

    剩下的話雲染沒有說出口,只是輕輕嘆口氣。

    穆沁嵐被雲染這幅作態給噁心的不得了,什麼意思,這顧雲染想要說什麼?

    神色一變再變,穆沁嵐正要起身,聽到雲染又道:「郡主若是不嫌棄,不如先更衣再出去吧。若是您的衣衫已經不能再穿,小女這裏倒是還可應急,是委屈郡主了。

    說起來我們只是一牆之隔,倒是沒想到郡主那邊的『毛賊』這般的厲害,竟然都能靠近郡主身邊去,若是不能抓住嚴懲,實在是難以平怒。」

    穆沁嵐真是氣得要吐血,她豈能聽不出顧雲染話里的意思,她是想說什麼?

    是想說自己清白有瑕?

    看着穆沁嵐變了臉色,雲染總算是小出了一口惡氣,免得穆沁嵐以為自己是泥捏的,沒什麼脾氣呢。

    到這種地步,穆沁嵐如何還能呆的下去,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着雲染,「真沒想到顧姑娘還有如此一張利嘴。」

    「縣主承讓,雲染自然是及不上郡主。」雲染也緩緩的站起身來,笑着凝視着眼前的女子,「說起來我只是有些好奇,抓住的那些小毛賊,據我們家侍衛說不太像是大晉人,縣主可要小心些才是。」

    到這一刻,穆沁嵐的神色終於繃不住了,「有勞顧姑娘關心,外面已經安靜下來,想來是毛賊已經全數抓住,這告辭了。」

    「縣主慢走。」雲染笑着說道。

    穆沁嵐臉色微黑的大步往外走去,連往昔優雅的姿態都差點維持不住了,腳步匆匆,腰杆筆直的走了出去。

    雲染看着她的背影,面色也冷了下來,盯着她的背影,心中思襯,看來肅郡王府跟北冥是真的暗中有勾結。算是沒有勾結,但是也一定有某種交易。

    「姑娘。」秋禾快步走進來,「人已經抓住了,秦護衛派了兩個人押送了其中一個回了府。其他的交給了方丈,只是怕是這裏的方丈也問不出什麼來。」

    「不是問不出什麼來,而是算是問出來,也不會說實話而已。」雲染輕笑一聲,「行了,咱們也該啟程了,天要亮了,可別耽擱了七夕宴,不然皇后娘娘那裏可饒不了我們。」

    秋禾聽着姑娘想的這麼明白,心裏鬆口氣,立刻指揮着大家趕緊忙碌起來,護送雲染入宮。

    秦運留下了兩個人善後,跟皇恩寺繼續扯皮剩下的事情。最主要的還是要盯着被抓住的那些人,最後會如何處置。

    算是有五城兵馬司出手,那也得名正言順的不是。

    雲染知道秦運做事妥當,不再有擔憂的帶着人直接入宮。

    半路上在馬車裏急匆匆的更衣梳妝,虧得雲染今日務必要低調,因此也不用大狀裝扮自己,只要不失禮足矣。

    而秦運那邊卻完全不同,一路上不知道接到了幾波人,又打發走幾波人,全是為了昨晚上的事情在忙。

    春信跟秋禾在車廂里服侍雲染,等到終於在馬車搖晃中收拾妥當,已經到了宮門口。

    早有內侍在等着,看到雲染下了車,帶着她一路往裏走。

    雲染眼角餘光發現有不少的馬車,都停在宮門之外的角落裏,看來已經有不少的閨秀到了。

    壓下心裏的煩躁,雲染上輩子自然是見過皇后的,但是這輩子卻沒有見過。行走在並不算陌生的宮裏,她知道哪一條路線是通往後宮的,半垂着頭跟在那內侍的身後。

    而春信跟秋禾到了內宮門前進不去了,只能在這裏等。

    雲染知道宮規如此,讓她們留下,自己則在二宮門的地方跟着另一個內侍往裏走去。

    道路沒錯,的確是通往皇后所在的宮殿,讓雲染放下了幾分心。

    「顧姑娘,到了。」

    雲染停在鸞鳳宮門外,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宮門外整齊排列的兩隊宮人,給人肅穆嚴苛的感覺。

    許氏因為太子病重的緣故,這裏已經沒有了上輩子那種輕鬆愉快地氛圍。站在這裏有種壓抑煩躁的感覺,雲染深吸一口氣,這才上前走了進去。

    那領路的太監上前低聲說了幾句,立刻有宮人過來,對着雲染蹲身行禮,「顧姑娘,請跟我走。」

    雲染輕輕頷首,跟在她身後,換不進了鸞鳳宮。

    鸞鳳宮分為前後殿,前殿是皇后娘娘宴客,接見眾人的大殿。此時金碧輝煌的大殿裏,已經不少的人端坐其中,但是卻沒有絲毫嘈雜的聲響傳出來。

    雲染也儘量保持面色平靜,規矩禮儀絲毫不錯的緩步走了進去。

    皇后娘娘還未升座,裏面坐着的人幾乎是齊齊往雲染的方向看來。

    雲染在裏頭看到了不少的熟面孔,對她們微笑示意,在宮人的帶領下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那宮人倒退着出去。

    大殿裏又恢復了安靜。

    雲染身邊坐着的是個這輩子陌生的姑娘,但是上輩子卻認識的。只是限於此生沒有交集,便只對她笑笑,那人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也對她笑笑,轉過頭去,沒有交談的意思。

    雲染毫不意外。

    而雲染的對面坐着的不是別人,正是見過的龐姝儀,而龐姝儀的身邊坐着的是郭雲蕎。

    這可真是巧了。

    郭雲蕎看着雲染的目光十分的複雜,倒是龐姝儀對着她柔和一笑。


    雲染總覺得這個龐姝儀有些古怪,但是又看不出來到底古怪在哪裏,只能回了她們一笑,然後低下頭同其他人一樣裝鵪鶉。

    很快的又有人進來,同樣的悄無聲息,不到巳時,大殿裏擺着的椅子上,已經沒有空座,可見人都已經來全了。

    雲染悄悄抬起頭,看到了在她斜對面相隔五六個座位的焦寶惠。焦寶惠並未看向她的方向,溫婉沉靜的坐在那裏,看着她如此靠前的座位,雲染心裏很緊張。

    像她這樣有了婚約的人,距離皇后娘娘的寶座都是很遠的。只有皇后娘娘中意的人,才會坐在前頭。

    如此說來,郭雲蕎坐在自己對面的位置,有些意外了。

    要知道她是一直想要進東宮的,難道因為太子病重所以要放棄嗎?

    龐姝儀坐在這裏,雲染一點也不意外,畢竟這一位上輩子對司空穆晟傾心不已,這輩子怎麼也不會想着入東宮的。

    更不要說,這一位前段日子可是一直盛傳,皇上有意賜婚將她給司空穆晟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見到自己還能笑得如此的溫和,實在是令人難以接受啊。

    總之奇奇怪怪的。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這才有內侍的聲音響起,「皇后娘娘駕到!」

    眾人齊齊站起身來,恭候皇后大駕。

    等到皇后的身影邁進大殿,大駕齊齊的跪了下去行禮,「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

    皇后的身影在眾人面前走過,一直走到鳳座前穩穩的坐下,大家這才聽到她開口說道:「都起來吧,賜座。」

    「謝皇后娘娘。」眾女齊聲說道,這才起身在自己原來的座位上坐下。

    雲染隨着大家的動作一起坐下,告訴自己穩住,穩住。

    皇后的聲音十分的和煦,在她的話中完全感覺不到太子眼下的情形,好似跟以前一樣,只看皇后悠閒的樣子,好似告知眾人太子無恙。

    「今日只是小宴,你們無需拘束,在宮裏要玩的開心才好。」皇后笑着對着眾人說道。

    「娘娘盛情,我等自然不敢辜負娘娘厚。」

    雲染瞄了一眼說話的人,這聲音如此熟悉,果然是顧書萱。

    顧書萱的位置,比焦寶惠還要靠前,雲染微微蹙眉,她到底要做什麼?

    摸不清楚顧書萱的心思,雲染心裏着急也沒有用,捏着帕子,坐在那裏一言不發,保持微笑。

    七夕宴會最主要的還是賞花,皇后特意令人在御花園拜訪了奇珍花草,供大家賞看,「你們年輕人熱鬧,去花園裏玩吧,午膳的時候,本宮再跟你們說話。」

    沒想到這麼快打發去玩了,雲染越發的覺得奇怪了。

    站起身恭送皇后離開,隨着大家的身影一起出了大殿,在內侍的帶領下,往御花園而去。

    在這個時候,雲染跟焦寶惠匯合了,而且在這裏還有白素漪的身影。

    白素漪跟雲染匯合之後,又看着焦寶惠,低聲說道:「先不要說話,到了御花園再說。」

    雲染跟焦寶惠對視一眼,輕輕頷首。

    此時大家都是三三兩兩的熟人走在一起,她們三人倒是一點也不扎眼。無聲的跟在眾人的身後,順着宮裏的道路,走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這才到了御花園。

    滿目望去,花葉招展,陣陣花香撲鼻而來。奇石遍佈,長廊曲折,池水順着清澈的溪底蜿蜒流淌,置身其中,當真是令人心曠神怡,心情立刻好了許多,沒有了在大殿裏的壓抑跟肅穆。

    眼看着大家的心情都歡快起來,也開始嘰嘰喳喳的小聲說話,旁邊不遠處有宮人垂手侍立,八角飛檐斗拱的亭子裏,擺滿了茶點小食,旁有鮮花點綴。

    看着大家都放緩了心情,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賞花閒聊,雲染這才帶着白素漪跟焦寶惠到一旁悄聲說話。

    三人聚在一起,雲染先問道:「不是說希茹她們也會來嗎?」

    白素漪眨眨眼,「希茹昨日不小心得了風寒,榮吟秋探望妹妹不小心也染了風寒,姐妹倆都來不了了。」

    雲染恍然大悟,看來順安伯府是不想趟這趟渾水,這才讓姐妹倆「病」了。

    真是……好主意啊。

    「那你怎麼還來了?」雲染看着白素漪問道。

    白素漪看着雲染無奈的說道:「總不能我也『病』了去,更何況我們家素來未得罪那位,到不至於被牽連。」

    那位自然是指太子,看來太子跟延平侯府平安無事,所以白素漪不會成為太子名單上的人,來這裏純屬湊數的那一撥。

    想到這裏,雲染擔心的看着焦寶惠。

    焦寶惠對上雲染的目光,握着她的手,輕聲說道:「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怎麼那麼傻。今ri你切莫要衝動行事,不要讓家裏擔心。」

    雲染心裏的話沒說出來,她只是覺得既然司空穆晟答應幫忙,應該不會再出現變數的。未免表姐擔心,爽快的點頭答應了。

    焦寶惠這才鬆口氣,她怕雲染為了她在宮裏出格。

    「咦,怎麼沒見到清惠縣主,不是說她也要來的嗎?」白素漪奇怪的問道,「而且今日她的座椅也沒出現,難道肅郡王府得罪了那邊?」

    這不太可能吧。

    雲染想了想,把自己「偶遇」穆沁嵐,以及後來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講了一下。

    白素漪跟焦寶惠聽完面色微變,仔細打量着雲染,白素漪道:「可真是……太可惡了,這人怎麼能如此無恥。」

    焦寶惠拽了拽白素漪的袖子,「悄聲,別被人聽了去,可是大禍臨頭。」

    白素漪嘆口氣,輕輕頷首,「我只是很意外。」

    「的確是,沒想到肅郡王府居然……」焦寶惠搖搖頭,這下子只怕是事情要複雜多了。

    肅郡王府素來跟東宮走得頗近,這次在皇恩寺偶遇雲染,然後雲染遇襲,不知道是肅郡王府的意思,還是東宮的意思。

    焦寶惠一對細眉緊緊的蹙在一起,心裏十分的憂慮。

    「顧姑娘、白姑娘、焦姑娘。」

    聽到這聲音,雲染頭皮發麻,轉過身來,看到龐姝儀身邊帶着郭雲蕎,另一邊站着顧書萱在她們身後不遠的地方盈盈而笑。

    雲染看着她,面上帶着相同的得體的微笑,「龐姑娘、郭姑娘。」然後看向顧書萱,「顧姑娘。」

    顧書萱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但是到底是沒敢在這種地方說出什麼話來,只是看着雲染的神色十分的冰冷。

    雲染一點也不在意,顧書萱的臉色越冷越好,這樣兩人才能畫得清楚界限,怕她厚着臉皮上來表親切,那她才要憋火鬱悶。

    郭雲蕎看着雲染這樣子,心裏堵得慌,一時沒忍住,開口說道:「沒想到在這裏還會見到顧姑娘,畢竟有了婚約的人不是嗎?」

    這夾槍帶棒的。

    雲染看向郭雲蕎,但是眼睛掃過去的時候,也沒忽略掉龐姝儀眼中的探尋。

    「郭姑娘這話說得真是有意思,皇后娘娘的帖子難不成郭姑娘還敢抗旨不成?你敢我可不敢。」雲染不怎麼客氣的說道,對於郭雲蕎這樣的人,你要是退一步,她以為你怕了,自然會得寸進尺。

    郭雲蕎沒想到雲染居然這麼不客氣的回她,她當然不敢拒皇后的帖子,甚至於說她恨不能來呢。

    進了東宮,等於是一步登天,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她巴不得。

    「郭妹妹不過是玩笑之語,顧姑娘還請見諒,她快人快語慣了,並無惡意。」龐姝儀一副不好意思的說道,替郭雲蕎解圍。

    雲染看着她,歪着頭微微一笑,「龐姑娘真是善解人意,郭姑娘與你為友真是好福氣。」

    龐姝儀面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化了開去,「今日御花園的景色真是美極了,不如我們去那邊賞花看水,不好辜負了皇后娘娘的美意。」

    雲染倒不怕對上清惠縣主那樣的人,但是每次對上龐姝儀總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那種感覺,實在是無法用言語描述。

    所以與這種人同行,雲染自然是避之不及,連忙說道:「我們不打擾龐姑娘賞花了,你們請自便。」

    龐姝儀有些意外,沒想到雲染這麼幹脆利落的拒絕了,一時間面上有些委屈的說道:「可是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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