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七年三月二十五日,王之正從河間府班師回京。
王之正累壞了,攻打李夔龍這段時間,精神壓力太大了,只覺得心力交瘁,只想舒舒服服的睡兩天。
回程他連馬都不想騎,申紹先派了十名轎夫,又給王之正準備了一抬舒服的暖轎,王之正坐在暖轎里,腦袋靠着靠枕,眯着眼呼呼睡着。
良輔,周功,李忠,黃宗羲和何文煥幾個手下騎着馬在兩側護衛着王之正的暖轎,有這群得力幹將的護佑,王之正只覺得非常有安全感,他靠着靠枕睡醒了就掀開轎簾觀賞着沿途春色。
暮春時節,楊柳依依,柳絮紛飛,一路上鶯飛草長,景色宜人。
王之正下令行軍度放慢,雖然回京是越快越好,可是回到京城,馬上又是辦不完的煩心事,和沒完沒了的龍爭虎鬥,在回京沿途這幾天時間,沒有別人,只有自己手下這一群得力幹將,沒有政務紛繁,沒有權力鬥爭,只覺得心情得到了暫時性的放鬆。
禁衛軍所過幾個縣,知縣都在馳道上接待,王之正也不客套,到了馳道上,就跟當地的知縣一起觀賞着沿途湖光山色小酌幾杯,聊着風土人情和當地風俗。
王之正是個健談之人,一路上和路過的幾個縣的知縣都聊的很開,哪個縣的知縣不想攀附這個大明朝廷的新貴,但是王之正卻不願意進縣城,只願意在馳道上安營紮寨,喝酒聊天。
一路上行軍度很慢,每天不到一百里地,行軍七天才到達京城。
到達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大理寺交接工作。
王之正帶着人把李夔龍的屍身與大理寺卿陳揚美交接。
走進大理寺,陳揚美急忙站起身出門迎接,李夔龍從大理寺監牢逃竄越獄,陳揚美作為大理寺卿,難辭其咎,這段時間陳揚美的日子不好過,這次王之正圍剿李夔龍,只用了五天時間就剿滅了石頭山匪眾,斬殺了李夔龍,給陳揚美解決了一大難題。陳揚美自內心很感激他。
陳揚美一隻手牽着王之正得手,哈哈大笑着迎接王之正進廳,王之正笑道:「這次是奉聖旨擒殺李夔龍,雖然只是一股匪徒,但是據險而守,着實付出了很大代價啊!」
陳揚美面有愧色的說道:「都怪老夫啊,如果不是老夫失職讓李夔龍越獄,也不會搞得這麼大動靜!」
王之正勸慰道:「老大人,李夔龍越獄,那是聯繫了王生這個內應,您不必過於自責,誰也想不到他會在天牢有一個內應!」
陳揚美點點頭說:「有了這次合作,我相信王大人的能力絕對不是像某些人說的那樣,是依靠某些人的勢力……」
王之正急忙擺手制止住陳揚美的話茬:「老大人,你這裏還有很多公務,要匯總,結案,晚輩就不打擾您了,告辭。」
王之正不想聽陳揚美在這兒抱怨崔呈秀或是魏忠賢,他明白一個道理,有些話,就算你不回應,聽進了耳朵,就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王之正帶着手下黃宗羲和王良輔轉身告辭而去。
王之正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行軍前後俞半月,打仗五天,王之正已經二十多天沒有回過家了。但是依制王之正還不能回家跟家人團聚,他需要先進宮向皇帝復命,然後再到九千歲府向「本主」復命。
他帶着黃宗羲,良輔三人進宮給皇帝匯報剿賊事項。
天啟皇帝在乾清宮穿着龍袍,很隨意的坐在空榻上接見他們,因為久病不愈,天啟帝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整個人看起來病骨支離,感覺隨時可能會病倒。
王之正觀察着天啟帝的氣色,心中泛起幾許同情與擔憂。
天啟帝微笑着對王之正氣息微弱的說道:「愛卿你這次立了大功,不但擒殺了逆賊李夔龍,還順便收拾了為禍數年的石頭山匪眾,你真是我大明王朝的柱石之臣!」
王之正聞言趕緊跪倒在地小心謹慎的說道:「這一切都是托皇上洪福,逆賊攝於皇上天威,所以才聞風喪膽,微臣只是替皇上料理了他們一下而已。」
天啟帝聞言,微微一笑說道:「愛情謙虛了,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麼封賞你儘管提?」
王之正戰戰兢兢地說道:「崇國公府一門數代深深沐浴皇恩,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這都是崇國公一門應盡之義務,皇上切不可如此說啊!」
天啟帝呵呵一笑,右手點了點王之正:「你呀,就是聰明伶俐過火了,你看崔呈秀他們辦了差,都是跑過來問朕要封賞哩!」
王之正點點頭,笑道:「請皇上收回成命。」
天啟帝微笑着說道:「朕一定要賞你,不賞你,怎麼能鼓勵忠良呢。即日起,賞賜你紫禁城騎馬,授太子太傅!」
王之正聞言,趕緊使勁磕了幾個頭:「請皇上收回成命,如果非要賞,就賞王之義,良輔和禁衛軍將士好了。」
天啟帝擺擺手:「君恩不可推卻。從明天起,你就是太子太傅了。禁軍將士當然也要封賞,王之義,王良輔,朕封你們叔侄二人為平逆伯,鎮逆伯,爵位世襲罔替。禁衛軍參戰將士,副將賞銀一千兩,營官賞銀三百兩,士卒賞銀於是兩!欽此」
聽聞居然把二人驟然升至伯爵,黃宗羲和王良輔受寵若驚,一時之間竟然呆呆站在那裏不知說什麼好。王之正看着二人怒斥道:「畜生!還不快謝皇恩浩蕩!」
二人這才反應過來,狼狽的跪倒在地感謝皇恩。
天啟帝看着二人狼狽樣,仰天哈哈大笑:「你們倆小子啊!哈哈哈。」
看到皇帝難能心情如此好,王之正笑嘻嘻的說道:「這次剿賊,還有一個功臣,想給皇上表表功。」天啟帝聽罷,饒有興趣的問道:「唔?還有功臣?」
王之正笑着說:「是的皇上,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河間知府申紹先,軍需供應非常及時,實在是功勞不小。還有一名員外,龐員外,組織勞軍不說,還讓他孫兒龐寧組織民團,斬殺了石頭山二號逆賊,龐寧本人也踴躍參軍,微臣自作主張封他為伍人長。微臣想給二人表功。」
天啟帝聽罷,慷慨的一揮手:「你個王之正啊,忒小氣了,人家組織民團又勞軍,怎麼能只給人家封伍人長呢,朕給你權限,副統領以下隨便封賞!那個龐什麼來着……?」
「回萬歲,龐寧。」
「噢,龐寧,封為百夫長,賞賜他祖父為恩貢(封賞恩蔭貢生)。」
王之正叩頭道:「微臣替二人謝皇上恩賞,那……申紹先?」
天啟帝不屑的說道:「哼!申紹先有罪!數次征討石頭山損兵折將,朕頂多不治他罪!」
王之正明白,皇帝誤以為申紹先是魏忠賢的人,所以才殘酷打壓。
王之正知道,只有自己出馬才能打消皇帝的疑慮。於是他笑着對皇帝說:「萬歲,申紹先早年的確是分不清形勢,是個不明事理之人,兵馬方面他也確實不是長才。但是這人在我面前訴苦,說讓我務必向皇上表達他的重重敬畏之心,他也確實有才幹……」
聽了王之正表態,天啟帝滿意的點點頭說道:「王愛卿都說到這一步了,朕還說什麼,下令,擢拔申紹先為吏部左侍郎。」
王之正趕緊跪下:「微臣替申紹先謝皇上浩蕩隆恩!」
天啟帝似乎累壞了,他伸出瘦削的收揮了揮:「跪安吧!」
王之正與黃宗羲、王良輔急忙跪下叩頭然後規規矩矩的退下朝堂。
出了皇宮,王之正辦好了這幾件事,頓時覺得心中一顆大石頭落了地,很滿意的看了看黃宗羲和良輔,笑着說:「從今天起,你們倆傢伙也是伯爵了,一個平逆伯,一個鎮逆伯,不錯不錯,好好打,好好辦差,不要讓皇上看走眼!」
二人趕緊表態:「帥爺放心吧,我二人一定賣力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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