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問道:「為什麼不現在留除掉魏忠賢?」
天啟帝說道:「魏忠賢和崔呈秀留着讓信王殺,這樣他才能立威,他還年輕,如果不立威,很容易大權旁落,野心之徒輩出,必須要殺一批人才能震懾得住。」
王之正當然理解天啟帝的心思,他贊同地說道:「的確如此,皇上作為一個兄長,可謂是用心良苦,微臣感動。」
天啟帝無力的笑了笑:「能做的只有這些,朕死後的安排,也只有這些,變數太多了,再多的朕就控制不了了。」
王之正讚美道:「皇上英明神武,所有該想到的,該安排的,都安排妥當了,您的聖明,豈是一般人能體察。」
天啟帝笑着說:「王愛卿,我們二人雖然平時交流不多,但是你算是朕的知己,朕的心思,你總能明白,也能執行,朕也在默默配合着你的所有行動,人的一生,能有這樣一個知己不容易呀!」
王之正微微一笑:「其實,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皇上佈局布的妙,不然微臣怎麼可能每做一件事都那麼順遂。」
天啟帝長嘆一聲:「其實不只是你,大明朝的局勢我也瞭然於胸,連年天災**,盜賊四起,遼東建州叛亂,中原年年大旱,國家稅收沒有保障,用兵和賑災的錢糧總是不夠,這是死局,朕改變不了。但是你知道嗎,魏忠賢這人千般不是,但有一件事是對的,他打壓東林黨,增加東南稅收,這樣充實了國庫,解決了財政難題。東林黨人大多是東南財閥,那麼憎恨魏忠賢,也是因為被觸犯了利益,這些信王都不懂,你要告訴他,不要被東林黨利用,明白嗎?」
天啟帝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朕沒有精力慢慢囑咐訓示信王,這些話就由你來告訴他吧。」
王之正點點頭說:「微臣明白,微臣定會全部娓娓告知信王。」
安排妥當了,天啟帝終於長長吁了口氣,感覺突然有種難以言表的輕鬆感。
他看了看張嫣:「皇后,我說完了,精力不允許再多說了,剩下的話,你替朕給王愛卿說吧。」
張嫣站起來扶着天啟帝溫婉地說道:「皇上,說了這麼多,您也累壞了,臣妾扶你躺下來歇息吧。」
王之正也站起身來幫忙扶着天啟帝,天啟帝舒了口氣,無力的說道:「朕真的很累,感覺好像把一輩子要說的話全部說出來了,只覺得身心疲憊。」
王之正幫忙扶着天啟帝的腿,張嫣扶着天啟帝的肩膀讓天啟平躺下來,王之正摸着天啟帝的腿,只覺得瘦削的只剩下了皮包骨頭。
王之正只覺得鼻頭一酸,眼淚低落下來,低落在天啟帝的龍被上。
天啟帝看見王之正淚水撲簌簌落下來,突然一閃念,感覺自己讓張嫣在自己死後殺死王之正是不是太過了。
但只是一閃念,朱家天子的遺傳硬心腸讓他再次下定了決心。
他閉着眼睛,只覺得渾身精氣神算數衰竭。
天啟帝躺下,因為剛才說話耗盡心神,馬上就昏睡過去,張嫣看着天啟帝昏睡過去,於是對王之正婉轉地說道:「大統領,皇上還有一些話未說,讓本宮傳達你。」
王之正點點頭,躬身說道:「請皇后娘娘訓示。」
張嫣定了定神,看着心上人正直愣愣盯着自己,她仿佛沒有看見,繼續娓娓道來:「皇上說,在他崩逝之前,要保證信王爺進宮,一旦現他身體不豫,到了彌留之際,馬上宣示信王爺入宮,不再出宮門一步。」
王之正點點頭:「是。」
張嫣繼續平靜的說道:「皇上訓示,在他崩逝當天,將皇宮防衛之中,與魏忠賢和崔呈秀有關的人馬全部清除掉!」
王之正點點頭:「請皇后繼續訓示!」
張嫣繼續平靜說道:「皇上訓示,宴駕當天,由信王爺扶柩,百官全部進宮服喪,魏忠賢與崔呈秀也要進宮然後由禁軍嚴密控制起來。皇上崩逝第三天,由內閣輔黃立極,本宮,和你,我們三人一起拿着皇上遺詔,扶保信王靈前即位!然後當天詔書於天下!途中如遇阻抗,馬上以謀逆罪鎮壓!」
王之正聽罷,跪倒在皇后腳下:「微臣領旨,請皇后娘娘放心。」
張皇后張了張口,想告訴王之正,信王登基之後,自己領了聖旨要殺害他,可是在天啟帝的榻前,她卻不敢開口。
王之正看着心愛的張皇后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她,張皇后卻不敢說,而是一句話不說,緊緊盯着心上人王之正。
王之正盯着張皇后不解的問道:「娘娘,皇上是不是還有什麼吩咐?不方便說嗎?」
張嫣搖搖頭,溫婉的用銀鈴般動聽得聲音說道:「沒有了,王大人,就這麼多。您記住了嗎?」
王之正馬上複述了一遍,張皇后點點頭滿意的說道:「很好,如此,本宮也放心了。」
王之正點點頭,看了看榻上昏睡的天啟帝,對張皇后恭恭敬敬地說道:「娘娘,皇上想是累壞了,睡得很沉,您一定要時常向太醫說明情況。」
張嫣點點頭,嘆息一聲:「最近酷暑來襲,對皇上的龍體也有一定的影響。」王之正點點頭,然後一撩袍角,跪倒在張嫣的石榴裙下:「娘娘,如果沒有別的吩咐,微臣就告退了,如果娘娘有其他吩咐,可以宣召微臣入宮商討。」
張嫣看着王之正,點點頭說道:「王大人,您先退下吧。有什麼事情,本宮會第一時間告知你的。」
張嫣說罷,眼淚再次撲簌簌落了下來。
王之正點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到了門口,他看到周順兒和皇后的貼身太監馮七文二人,在樹蔭之下訓示小太監們怎麼侍奉皇上皇后。
看見王之正出來,馮七文和周順兒趕緊走了過來,問候王之正,王之正給二人各做了個揖:「馮公公,周公公,皇后照顧皇上累的很,你們要多擔待一點。」
周順兒諂笑道:「大統領放心吧,皇上那邊我和七文一定寸步不離。」
馮七文是唯一知道王之正和張嫣情事的人,他對王之正得忠心並不亞於皇帝,在他眼中,皇后和王之正才是他的男女主子。
馮七文躬身說道:「王大人不必擔心,胡太醫也常駐宮中隨時觀察皇上的病情,大人不必過於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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