囬城縣被吳星方用霹靂手段,進行了一場疾風驟雨的洗禮。殺撫並用,吳星方很快把囬城縣整理的井井有條,以前治安混亂,人命案頻繁出現,吳星方把該殺的人殺了,十幾年沒用過的剮刑,幾天之內用在幾十人身上,把囬城縣的百姓震懾的不敢多嘴。最開始大家都在罵老吳心狠手辣,是個不折不扣的酷吏,後來看到了囬城縣的治安好轉,接着就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不由得來是對吳星方心服口服!
王之正看到吳星方把囬城縣穩定下來,淮安知府聞知愛妾的弟弟被凌遲,古文典謀反的邸報以後,嚇得魂不守舍,最後使出手段,馬上休了這個愛妾,趕出家門,然後親自發通文表彰吳星方,然後在淮安府的十二個縣推行商稅改革,他知道,現在的南直隸變天了,自然不是古文典,白季瑰的天下,如今是王之正為首的改革派的天下了,必須馬上採取態度進行迎合。
王之正看到淮安知府也老老實實放下姿態,不由得心中大喜,看來古文典倒台,商稅司改革根本不需要進行什麼催促的行動,只需要等着十三州府爭先恐後進行商稅改制就是!
事情就是這麼奇怪,當你寸步難行的時候,你每走一步都困難重重,當你打開局面,便會一瀉千里,仿佛一切都變得順風順水。
七月底,王之正,蔣鼐,黃宗羲,鄭烈,周成率領武庫營的兵馬德勝回來,這次出征,武庫營共有一千二百人出征,回來的時候,共計有一千一百二十八人,陣亡七十二人。王之正,需要對這七十二名陣亡的士兵負責。
王之正的兵馬,一路上歡快得很,畢竟打了場打勝仗,這次回來,又可以論功行賞了。部隊的最後方,是四輛囚車,分別關押着四名要犯。
一個是本次叛亂的匪首孫狼,他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躲在囚籠的一角,頭髮蓋着臉,不說一句話。
一個是金陵造反的古文典黨二號重犯白濮瑰的侄子白富仁。
另外兩個,是通匪的王典卿的那兩位師爺,戴罪立功,但是大理寺還是寫信要求王之正押送他們回金陵配合審查古文典謀反案。他們知道不會死所以沒有啥心理壓力,他們這次回來只有一件事,就是聽取對吳星方的承諾,把通匪的髒水全部退到古文典那裏,給王典卿洗脫罪名!
白富仁這次出征可謂是謹小慎微,仍舊沒有逃過厄運的魔爪,他在囚車裏坐着,看起來臉色慘白,他知道嘛,等待他的後果不外乎兩種可能性,一種可能性,是被拉到菜市口明正典刑,一種是充軍流放千里。說不定一到金陵,他的腦袋就被掛在菜市口了,所以心中百感交集。
而與他一起作為人質被王之正帶來的荀玉良,卻成了烈士之子,他的父親荀文章在白濮瑰奪門的時候,激烈反抗,最重英雄殉國,可謂是一世糊塗,到頭來洗刷了罪責,被皇帝追封為太子太傅,他的行為,為他的兒子荀玉良換來了一個穩定的將來,荀玉良被冊封為五品金陵尉,是金陵令手下的第一武官,可謂是炙手可熱。父親用性命換來了荀玉良的一世前途。
他騎着高頭大馬,押送着他的「朋友」白富仁,這個曾經把他逼到無路可退的「壞蛋」。荀玉良突然成熟了很多,他本來就是個聰明的世家公子,只是太過於紈絝,如今父親殉國,叔父伯父們都被朝廷捉拿,可能荀氏除了他們荀文章,荀玉良這一支,應該會被誅滅九族。畢竟是謀反,荀氏作為金陵的世族,全程參與謀反。荀玉良的心中,沉默而哀傷,真可謂是「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荀玉良突然心中有些惱怒,他用馬鞭使勁摔了一下白富仁的囚籠,白富仁惶恐的抬起頭仰視着荀玉良這個曾經的「馬仔」:「荀,荀大人,您有何吩咐,有何指教?」
荀玉良冷着臉說道:「沒有。」
白富仁也低下頭不說話。
荀玉良突然又摔了一記馬鞭:「抬起頭來!!」
白富仁趕緊抬起頭盯着荀玉良。
荀玉良用馬鞭指着白富仁瘦削的臉罵道:「你們白家,從你爺爺到你父親,你的八個叔叔,他媽的每一個好東西!如果你五叔不謀反,我父親也不會為國殉難,你們白家,跟我們荀家血海深仇!!」
白富仁狡辯道:「玉良兄,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父親是你父親,你的四個叔叔,是你的四個叔叔,你父親為國盡忠,可謂是忠臣烈士,你的四個叔叔,卻跟我父親,古文典……狼狽為奸,如今朝廷將令尊與令叔區別開來,說明一家之中,也有好有壞對吧?我白家雖然參與謀反,可是怎麼可能每一個好人?就算我叔叔不好,我父親不好,可是我白富仁何曾參與過謀反?!我冤枉呀!!!」
荀玉良突然放聲大笑道:「好你個白富仁,你冤枉,你逼着我幫你謀害侯爺那時候,你說要拿我全家姓名威脅我,你帶着你的所謂的英社濫殺無辜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有感覺到你是冤枉的呢???」
荀玉良提起謀殺王之正這茬,白富仁緊張的趕緊示意荀玉良不要說了,他這麼說豈不是把富仁往死路上送呢?!
果然,被激怒的不是王之正,而是王之正手下的兩個大將-鄭烈和黃宗羲。
聽到喋喋不休的白富仁,倆人怒火不由得蹭蹭往上冒。
他們策馬拐回來,圍着白富仁的囚車,看到兩個黑着臉的大將圍困着自己,白富仁嚇得尿褲子了,他跪在囚車裏扣頭如搗蒜。旁邊的荀玉良則一臉勝利者的德意之情盯着他。
黃宗羲揮揮手,讓趕囚車的馬夫停下車來,然後他騎着馬,抽出來腰刀指着白富仁罵道:「你剛才再說什麼?」
白富仁聲音顫抖着說道:「黃統領,我……什麼都沒說,是……是荀玉良大人問我,我回答他的問話……您不要誤會」
鄭烈粗暴地說道:「誤會不了!你還在提謀殺侯爺的事對吧,今天讓你嘗嘗被人暗算是什麼味!」
然後吩咐士兵打開囚車,把白富仁摁倒在地上,鄭烈抽出來馬鞭撲上去對着白富仁的細皮嫩肉就開始了發瘋似的鞭撻!
那雨點似的皮鞭不停灑落在白富仁的身上,打的白富仁在地上不停的打滾!
黃宗羲也不甘落後,他提着一根竹棍照着白富仁的後背和小腿上就是抽打,把他的雙腿打斷以後,又把他的胳膊也順勢打斷了。
正在幾個人圍毆白富仁的時候,前邊的蔣鼐聽到了動靜,急忙過來查看,一看幾個人打的白富仁奄奄待斃,大聲罵道:「都他媽給我住手!誰讓你們私下毆打白富仁的?「
鄭烈不服氣地說道:「是我老鄭的主意!這小子太狂忘了吧!還在那提謀殺侯爺得事體!」
黃宗羲也說道:「不只是老鄭,我也氣不過,他就是個小人!如今全族謀反,到金陵也是凌遲,不如我們在這裏送他上西天的啦!」
蔣鼐厲聲呵斥:「胡鬧!白富仁是朝廷欽犯,如何處置白富仁,那是朝廷的事,大理寺還要從他這裏排查謀反線索,你們在這裏把他打死了,我看侯爺非打你們軍棍不可!快把白富仁放回囚車,喊個軍醫過來敷藥!」
幸虧蔣鼐發現的早,沒有讓倆人弄死白富仁,不然王之正定然勃然大怒。蔣鼐把白富仁安置了,把事情捂了下去,把鄭烈,黃宗羲,荀玉良三人各自訓斥一通!
部隊距離金陵城還有五十里的時候,大理寺卿毛一鷺,兵部尚書阮大鋮率領金陵城的所有官員在城外三十里處垂手等候凱旋歸來的王之正武庫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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