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虞我嫁 第二百六十九章禁軍大統領

    「你過來做什麼?」還好春來眼疾手快將茶碗從旁打開,才避免了皇后被茶水燙到。

    皇后心神不寧的按住唇,冷靜了下,才轉頭問,「又來給密貞郡王做說客麼?」

    「娘娘真覺得眼下這事情,您還能摘的清楚?」公孫喜不答反問,「孟氏從頭到尾都認為這陷阱是設給高密王的,如今踏入陷阱的卻是娘娘的二叔武安伯,且不說令尊鄭侯與武安伯兄弟情深,就說武安伯對於孟氏的重要,以及他的逝世,必定會造成武安伯膝下子嗣致仕守孝這點……鄭侯與成陽伯,會放過您?!」

    孟皇后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這會兒不過來,我還不會多想!但你既然來了,這是生怕我想不到你做的好事嗎?」

    後窗外的公孫喜微微一怔,還沒想明白她這話什麼意思,已聽皇后沉聲說道,「六哥跟我交代好的,高密王父子趕到的時候,是會先制住我,好讓我回頭跟孟氏交代的!結果方才高密王除了臨走之前提醒眾人我的存在外,什麼都沒對我做!現在你來問我要怎麼同孟氏解釋?這不就是你要的結果,讓我走投無路不得不照你說的做?!」

    她深吸了口氣,冷笑,「現在你滿意了?」

    「……」公孫喜心念電轉,暗道,「莫非當真是那老宦官做的?」

    他之前在偏僻宮殿裏會面的老宦官,是先帝時候就進的宮,至今地位不算顯要,卻對偌大宮闈了如指掌。說起來這人原本是先帝留給高密王的人,也不知道桓觀瀾用什麼法子將他籠絡到手,如今就成了容睡鶴在宮中最緊要的一環。

    公孫喜能在宮闈里停留這些日子,此人功不可沒。

    不過畢竟見面不多,又是容睡鶴繼承來的人手,公孫喜跟對方既沒多少了解,喜好.性情也有點格格不入,也吃不准這人的舉動。

    這會兒見孟皇后懷疑是自己坑了她,就想到當初那老宦官開玩笑似的詢問,他是否對皇后有興趣,若果有,自己可以幫忙……難道因為這個緣故,那老宦官就給皇后使了這絆子?

    公孫喜思索了會兒,緩緩開口道:「娘娘,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孟氏子嗣眾多,鄭侯等人也不是會對所有子弟一碗水端平的人。就算是深得孟氏恩澤的孟家乾,返回北疆之後,迄今也是足不出戶,形同軟禁!何況是娘娘您?」

    「你這麼說,是承認了?」孟皇后呷了口茶水,定了定神,低聲問,「你……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過,我這個所謂的皇后,左右也做不了什麼,哪怕我存心跟密貞作對,也影響不大?」

    她片刻前聽起來似在暴怒,不知怎的,這會兒卻仿佛怒氣消散似的,最後一句問話,更有些惆悵的意思在裏頭了。

    皇后等待着公孫喜的回答時,靠近宮門的角落裏,高密王正與禁軍大統領對峙。

    世子容清酌以及一干宮人、禁軍無不遠遠退開,連抬頭觀望都不敢。

    好一會兒,禁軍大統領率先開口,他是個四十來歲的短髯男子,容貌算不得醜陋也稱不上英俊,是那種扔在人堆里轉眼就忘記的類型,只一雙眸子精光四射,遠逾常人。

    他淡淡說道:「王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禁軍的規矩,打從開國以來就沒有變過!方才讓你們父子殺了武安伯,已經不妥,這會兒您要我們揮師上林苑,逼着太后娘娘還有陛下處置孟氏……除非您這會兒手拿玉璽登基,否則斷無可能!」

    「你糊塗了麼?!」高密王臉色鐵青,低聲呵斥道,「武安伯在孟氏的地位你不知道?!他死在宮中,罪名還是穢亂宮闈!固然人是孤讓世子動的手,沒有你們禁軍的默許,這一切又怎麼發生?!現在都這個局面了,不先下手為強,他日若是孟氏勝出,你這個禁軍大統領,能是什麼結果!?」

    禁軍大統領冷漠道:「武安伯與陛下妃嬪被抓現行,不管有什麼內情,為了皇家威嚴,他都必須死!!!」

    「然而我陶家世代忠良,卻不是王爺這點小心機就可以轄製得了的!」

    他不欲跟高密王多言,一抱拳,「王爺好自為之,末將告辭!」

    「禁軍只知忠君,也只忠誠於帝座上的那一位。」高密王看着他,目光如炬,低聲一字字道,「所以,連混淆血脈也不管了嗎?!」

    禁軍大統領一皺眉,放下手臂,說道:「王爺請慎言!陛下是您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您這話非但對陛下大不敬,卻又置先帝的清譽於何處?」


    高密王冷笑着說道:「大統領對朝堂上下素來洞若觀火,豈會不知道孤這話指的不是今上,而是今上去後的踐祚之人?!你別說孟氏的盤算還有廣陵與孟側妃到底生沒生下所謂的小王子,這些事情你一概不知道!」

    「廣陵王與孟側妃的幼子早已身故。」禁軍大統領淡淡說道,「至於孟氏的盤算,對於末將來說,與王爺的盤算是一樣的,都是末將不感興趣也不想感興趣的事情!」

    「那接下來的局面呢?」高密王面容陰沉,「鄭侯跟成陽伯什麼脾氣,你不知道?他們絕對不會咽下這口氣的!尤其密貞在西疆正自崛起,這眼接骨上孟氏受到這樣的打擊,若無迅猛報復的舉動,家族聲望必然一落千丈,到最後不過是便宜了密貞……他們會甘心?!」

    他抬手,虛點了點宮牆內外,「孟氏出身寒微,野心勃勃,不懂得體恤,更無愛惜黎庶社稷的心思!若果你此刻一走了之,一夕之間,這長安內外,皇城之中,血流成河,也未必不可能!大統領身為禁軍之首,受皇家恩澤,享百姓供奉……難道忍心?!」

    禁軍大統領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片刻才道:「王爺不必費心再勸末將了,末將只是一介粗人,不懂得那許多也不想懂得,總之就是一切聽憑聖命!」

    「聖命!!!」高密王情急之下微微抬高了嗓音,厲斥道,「今上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侍奉丹墀之下多年,豈會一點沒數?!他所盛寵的舒氏姐妹,之前就已經將孟氏的崇信侯、永寧伯塞入禁軍,有着謀劃兵權的意圖!」

    「前兩日舒氏姐妹又為侄女舒萼珠與崇信侯約定婚事,不日就要大婚!」

    「如今宮裏出了這樣的岔子,孟皇后固然首當其衝,你身為禁軍大統領,又怎麼沒有戍衛宮城不力的責任?!」

    「傻子都能想到,舒氏姐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攻訐你的機會,就如同當初被貶謫懲處的左威衛將軍一樣……她們當初能讓今上同意一無是處的孟歸羽取代將門之後的歐陽弧,這會兒難道不能依葫蘆畫瓢的讓你步上歐陽弧的後塵?!」

    高密王冷笑出聲,「你們陶家世代忠君,一家子大大小小,兄弟連襟子孫侄兒幾乎都在禁軍之中!」

    「若是孟歸羽在舒氏姐妹的支持上取代了你,你說他頭一件事情會怎麼做?!」

    當然是網羅罪名,徹底剷除陶家!

    不然即使孟歸羽有着禁軍大統領的名份,又怎麼指揮得動手下?

    禁軍大統領聞言,瞳孔驟然收縮,自然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臂也是微微一動。

    高密王見狀,再接再厲的勸:「當年太祖皇帝陛下為禁軍立規矩的目的,無非就是拱衛皇室,準確來說,是確保容氏血脈的傳承,以及天子的尊嚴不受挑釁與侵犯!」

    「然而今上無道,為了區區兩個賤婢,罔顧血脈,為大穆天下埋下巨大隱患!你這會兒不早定主意,卻還是傻乎乎的什麼都聽他的,且不說那位眼裏只有舒氏姐妹的天子,會不會在意你的犧牲與忠誠,就說你這麼做,豈對得起太祖皇帝陛下設立禁軍時的用意?!」

    「……」禁軍大統領沒有說話,臉色急劇的變幻着,好一會兒,他才沉聲說道,「我陶家就算一家子致仕還鄉,也絕對不會做出左右帝位更替的事情!」

    高密王聞言就是冷笑:「致仕還鄉?大統領,你想的可真美好!你捫心自問一下,以舒氏姐妹的為人,連小文氏所出小皇子,一個襁褓之中的無知無辜孩童都不肯放過,遑論是你?!孤說句實話:除非禁軍一直在陶家手裏握着,否則不管是誰坐上你現在的位子,陶家人不死的七七八八,都不會放心!」

    「畢竟周大將軍合家罹難距今已經二十多年過去,卻還是為朝堂上下念念不忘的例子現成在跟前,不是嗎?!」

    「………………………………………………」禁軍大統領這次沉默了更久,方緩緩道,「這會兒去跟陛下一五一十的回話,兩位舒娘娘固然會趁機落井下石,倘若依了王爺的意思,難道王爺會放心一個動搖過的陶家,繼續掌管禁軍?!」

    高密王看出他的躊躇,暗自欣喜,說話卻越發的慎重:「孤若是信誓旦旦的給你保證,只怕你也未必相信!所以孤只說事實:孤手裏如今誰能夠取代你?誰能夠取代陶家?」

    他手裏的武將是以趙適為主的,如今都跟着趙適投靠容睡鶴了。

    要說身邊的左膀右臂們,戚見珣這個兵部尚書,雖然沒怎麼在沙場廝殺過,但精讀兵法,倒也算知兵,而且戚家人丁興旺,子弟裏頭固然沒有特別驚艷的,也不乏精明能幹的人才,倒是有能力取代陶家的。

    不過,高密王冷笑,「戚家是世子的岳家,世子性情溫文爾雅慣了,對岳家本就尊重!若與戚家兵權,他日孤去之後,這天下到底是姓容還是姓戚?到時候即使戚家不篡位,也必定會成為世子的絆腳石,處處牽掣世子的舉動!孤如何能忍?!倒是讓禁軍繼續保留在大統領手裏,既為孤麾下添一膀臂,又有戚家盯着,方是制衡之道,有長久之望,不是嗎?!」

    禁軍大統領心神不寧的握了握拳,深吸口氣,沉聲問:「你打算怎麼做?!」



第二百六十九章禁軍大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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