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萌噠噠翻倒章表白技術小哥
遠處行使過來一輛黑色的車子,車輪兩邊濺起了高高的水花。
這車在雨中停了下來車前的雨刷一刻不停地將車前玻璃上的雨水刷掉,卻也避免不了豆大的雨滴繼續「噼啪」地打在玻璃上匯成小股小股地留下。車子原地停了片刻,後面的車門被推了開來,一把黑色的傘從車門處撐了起來。
「少爺我陪您過去吧。」
「不用了。」男子的聲音低沉在巨大的雨水聲中顯得有些不甚分明:「我自己過去。」
一道身影從車中邁了出來。
男子身形高大還來不及看清面貌就被舉起的黑色大傘遮掩住了,只能看到隱隱的硬朗的下巴男子在車前頓了頓,就毫不猶豫地走進了瓢潑大雨中。
狂風驟雨,凜冽的風捲起絲絲縷縷冰涼的雨水飄落在男子臉上身上男子卻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似的,舉着傘的手穩如磐石動也不動。
隨着男子步伐前進的方向視野所及之處,逐漸出現了一個個半人高的……墓碑。
男人在其中一處停了下來,微微抬傘露出被遮掩的全貌來。五官硬朗,氣質深刻,黑衣西裝襯出他寬肩窄臀,長腿結實有力的身形來。
「……我回來了。」男子喃喃,看着身前墓碑上女孩子微抿着唇的青澀照片,眸色複雜,心底混亂一片,難以言表。
賀凜在心底問了自己一遍,若是早已知道是這個結果,他是否還會在她的婚禮上義無反顧地轉身離去?
他說不清自己的回答是什麼。
只是覺得遺憾。
舊日的記憶早已不甚清晰,但是他還是記得當初少女面無表情地扔給他一包餐巾紙時,看着他的眼神明明和看着路邊的小貓小狗一樣,卻讓他很長一段時間都難以忘懷。他說不清自己在執着些什麼,他只是遺憾自己的一廂情願,遺憾少女從未給自己任何的回應,更是遺憾自己的感情並沒有自己認為的那麼深厚。
否則當初做的就該是從婚禮上把她搶走,而不是沉默不言地轉身離去了。
賀凜撐傘站在暴雨中良久,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最後沉默地嘆了口氣,將手中的傘撐在了墓碑上,為溫白月遮住了傾盆而下的大雨,任由自己瞬間被冰涼的雨水滲透。
…………
「白月,媳婦兒!」
「醒醒!」
於睡夢混沌中白月聽見有人叫着她的名字,摸着她的臉喚着她,將她從黑沉夢境中拉了出來。睫毛顫了顫,白月有些艱難地睜開疲倦的眼皮,明亮的燈光下,眼前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
「賀凜?」白月茫了一瞬,剛從夢中醒來,她的思緒仍有些遲緩:「……怎麼了?」
「媳婦兒,你是不是做噩夢了?」賀凜攬着白月,表情擔憂地摸了摸她的眼角,心疼地摟住了她的肩背,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背:「媳婦兒,你別哭也別害怕,我在這兒呢。」
做噩夢?
白月下意識地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只摸到一手濕漉漉的淚水,她盯着手中的濕痕幾秒,才反應過來,沖表情擔憂的賀凜安撫地笑了笑:「我沒事,都忘了自己做了什麼夢了。」
……只隱隱覺得自己內心悲愴不已,像是經歷了巨大的悲傷似的。仔細回想起來,夢的細節什麼的早已忘得一乾二淨。只朦朧中記起夢中的瓢潑大雨,以及雨中不甚分明的男子孤寂的背影。
賀凜聽了解釋,還是有些不放心地摸了摸白月的臉,盯着白月直到白月再次沖他笑了笑才安下心來,整個人從床上一躍而起:「媳婦兒,等着,我給你熱杯牛奶去。」
白月看着奔進廚房的賀凜的背影半晌,微微搖頭笑了笑。
幾乎就在不久前兩人才闊別六年再次見面,生疏的彼此還沒有重新熟悉起來,賀凜已經以一副白月男朋友的姿態自居了,天天早上等在白月樓下送白月去醫院上班,下午再去接她回來,有時候中午還為白月親自送飯。
白月是從沒想到過霸道任性的賀凜居然會為了她頭次進廚房,雖然菜色經歷了多次改善也並不怎麼好,但白月還是在賀凜期待的目光下,給面子地一口口吃光了。
不知道賀凜怎麼就那麼閒,天天去白月面前刷存在感,時不時親昵地對着白月親親蹭蹭摸摸抱抱,偶爾一個大男人還會摟着白月撒嬌。
如此光明正大的舉止,自然導致不多時醫院裏上上下下就都知道了白月有了男朋友這一消息。期間付鈺飛也出現過,攔住白月滿臉受騙上當的表情,但是還來不及表明心跡,白月就被突然出現的賀凜摟住了。
賀凜似乎跟沒看到眼前的付鈺飛似的,一個大男人蹭着白月撒嬌般地道:「媳婦兒,我等你這麼久了,今天回家一定要好好補償我。」
關鍵是他撒嬌的動作熟門熟路,白月也根本沒有拒絕。徒留付鈺飛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被賀凜如此一攪合,付鈺飛再怎麼沒節操也做不出當面挖人牆角的事情,隻眼睜睜看着兩人離去。
雖然之後時不時不甘心送花請求約會的行為跟挖牆角好不了多少。
每每惹得賀凜氣得面色發黑,只拿眼睛委屈地盯着白月,誰知道他暗地裏早就跟付鈺飛過了不少招。倒是也顧慮到白月在付老手下做事,並未做的太過出格。
有好幾次付鈺飛消失過一段時間,再次出現在白月面前時,還來不及控訴賀凜的行徑,就被兩人的恩愛行為秀了一臉。
還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那就是白月終於見到了溫父……那個記憶中風度翩翩卻從未出現在溫白月面前的「非常疼愛她的」父親。
男人戴着金邊眼鏡,依舊儒雅有風度,只滿臉愧疚地告訴白月:早些年間他和新組建的家庭一起移民國外,國內的聯繫方式幾乎都斷了。這次回了帝都,打聽到溫母的消息時震驚無比,他以為溫母只會對着他歇斯底里,並不知道女兒白月也遭受了諸多苦楚,往事不可再提。只懇求白月能給他一個補償的機會,跟着他一起去國外。
男人神情內疚,眼裏的疼愛不似作假。
在賀凜愈發緊張的表情中,白月拒絕了溫父。
縱然他是溫白月的父親,想要補償女兒的心態情有可原,但是他想要補償的人早就已經不在了。若是可以,他應該去向上輩子的溫白月懺悔。
……可上輩子他恐怕也回來得太晚了。
…………
白月並不排斥和賀凜過一輩子,雖然他霸道、小氣、愛吃醋,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對她足夠用心,從少年時期的賀凜到成年時期的賀凜,對着她的眼神永遠都是認真而執着的。這種全心全意的感情讓白月動容不已。
「媳婦兒,你喝。」
自回憶中回過神來,賀凜端着一杯牛奶來到了白月的面前,牛奶的熱氣中,他的面容看的不太真切,白月接過牛奶喝掉後賀凜又將杯子接了過去放在一邊,重新掀開被子躺上床,火熱的手熟練地摸到了白月的小腹:「媳婦兒,我替你揉揉,時間還早着呢,你趕緊再睡一會兒。」
白月又是一怔,感受着小腹處手掌火熱的溫度,那種難言的酸疼感好像就緩緩消失了。溫白月的身體並不好,自小就有痛經的症狀,白月雖然調理了身體多次,但是月經期間還是會酸疼。每次到了這個時候,賀凜就有理由賴在白月家裏不走,硬說是要留下來照顧她。
其實也沒說錯,賀凜的確是在照顧她,比之以往更加細心,連白月想要打掃衛生都被他阻止。白月肚腹間酸痛的時候,賀凜一臉忍耐,幾乎比她還要疼。
此次賀凜能這麼快反應過來叫醒白月,恐怕也是夜間一直顧着白月,沒太睡着的緣故。
「賀凜。」
黑暗中,白月小聲叫了一句。
「嗯?」賀凜回答得很快,說話的同時換了另一隻手捂在白月小腹處:「媳婦兒,是不是又疼了?」
「沒。」黑暗中白月的手在被窩中摸索了一下,剛碰到賀凜的手背就被他反手包裹住了,白月安心地握着他的手,對着賀凜的方向勾起了嘴角。
「我不疼了,你也早點兒睡吧。」
「等媳婦兒你睡了我就睡,我還不困。」
「賀凜?」
「嗯。」
白月微微眨了眨眼,黑暗中的神情顯得有些羞澀:「晚安。」
青春期的少年總有些衝動,賀凜也不例外,面對着喜歡的姑娘,他總想摸摸她、親親她,或者下意識地想要更進一步,然而……再進一步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賀凜一向都是個小霸王般的人物,敢對他動手的人基本上都被他動手揍了回去,哪像白月,明明都踹他胸口了,他還喜滋滋的跟佔了個大便宜一樣,甘之如飴。
有了這麼一遭,賀凜也就乖乖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到了白月身邊,眼神都不到處亂飄了,表情嚴肅,看起來乖覺的不行,隻身側擱着的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
晚間自然是白月睡床,賀凜睡沙發。
賀凜活了這麼多年哪裏睡過沙發?剛想抗議,就被白月一句:「那我睡沙發,你睡床?」的詢問給憋了回去。
賀凜自己沒睡過沙發,但是更捨不得讓白月睡沙發。偷偷看了眼能睡下五人的大床,再看了眼似乎是認真提出建議的白月,心裏頭那點小心思也不敢再提,乖乖地在白月的目光下蹲沙發那邊去了。
關燈之後賀凜本來還以為自己睡不着,結果萬籟俱寂里,聽着黑暗裏另一道平緩的呼吸聲,他心裏有些躁動的情緒突然間就被溫水安撫了一樣,閉着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
賀凜的睡姿並不老實,以至於第二天早上起來時他身下壓着半邊被子,剩下的半截被子都拖在了地上,而賀凜臉頰通紅,顯見是發燒了。
發燒的賀凜又任性了許多,從早上一起床就黏在白月身後不放,跟白月的小尾巴一樣。白月有些無奈,但是也沒有阻止他,就任賀凜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在等沈叔過來接兩人的時間裏,她打電話問酒店要了些退燒藥給賀凜吃了,顧及到賀凜發燒沒胃口,乾脆親自給他煮了些粥。
白月的手藝不好不壞,卻感動的賀凜眼淚汪汪的,發燒時明明是沒什麼胃口的,但是賀凜卻捧着碗將寡淡的粥喝的如同什麼山珍海味一般,鍋里最後一點都被他喝的乾乾淨淨了,連醃的一根黃瓜也完全沒有放過。
用賀凜的話來說就是:這是媳婦兒第一次做飯給他吃,他一粒米都捨不得浪費。
…………
沈叔過來接兩人回學校的車上,賀凜又開始得寸進尺起來。腦袋蹭在了白月肩上,滾燙的呼吸噴灑在了她的頸部,手也不老實地一會兒摸摸白月的手,一會兒又摸摸她的臉。
開始動作不過分時白月想他生病有自己的原因,尚且還能忍耐,最後賀凜的手都想從白月衣領探進去時,白月乾脆利落地踹了他一腳,冷淡道:「離我遠點。」
賀凜摸着被踹疼的腿,臉上剛想做出委屈的表情,哪知白月已經扭過頭不看他了,只好自己頂着一張通紅的臉傻樂。
…………
忙碌的高中時光匆匆流逝,等白月將成績穩定下來,甚至比之溫白月還要出色些時,已經到了高三了,連空氣里都瀰漫着緊張而壓抑的氣氛。
而白月和賀凜的相處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和白月在一起之後,賀凜和那些好朋友間的聚會漸漸變少,更多的時間則是乖乖坐在白月身邊,拿着本書裝模作樣。
賀凜是真的不把學習放在心頭,憑着他的家世以後肯定早就做好了安排。所以他每日裏空閒出來的時間格外的多,儘管他想着和白月約會出去玩,但是白月除了偶爾逃課和他出去放鬆心情外,更多的時間都在埋頭苦讀,一連瘦了好幾斤,讓賀凜滿臉心疼。
白月自從那次從家裏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她在學校附近租了個一室一廳的房子,寒假裏大多數時間都和賀凜在一起,賀凜也不嫌棄她的房間小,天天有事沒事就往這邊跑,窩在她的房子裏怎麼趕都趕不走。
他這麼天天往外跑,每次都是沈叔送他過來,偶爾他自己騎着機車臉頰凍得通紅地過來敲門。這麼明顯不加隱藏的舉動,白月不覺得賀凜家裏人不知道他談戀愛了的事情,但是她這裏卻一直平靜,也沒人任何人站出來阻止。
後來白月問到這個問題時,賀凜就拉着她的手「嘿嘿」直笑:「我爸媽都特別想請你吃飯,說要好好謝謝你把我這個禍害給收了。說讓你忍忍,就當捨己為人,為民除害了。」他說着又不滿起來,追問白月:「我真的那麼不討人喜歡?」
白月早已熟悉了賀凜的難纏程度,若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他能一直糾纏下去,因此她連思考都不用,熟門熟路回道:「你挺好的。」
少年一下子就被這句誇獎他的話治癒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躲一邊偷着樂去了。
這期間也並不是風平浪靜的,溫母不知怎麼打聽到了她的住址,來了好幾次,前幾次仍然在可憐哭求着白月的原諒,白月終究是看在她是溫白月這具身體血脈至親的份上,讓她進了門。可後幾次看着白月無動於衷的臉,溫母哭着哭着就開始謾罵了起來,白月不堪其擾,後來乾脆不開門,只管聽她在外面叫罵吵鬧。
白月早已不在意溫母罵了些什麼,可是這樣的場景卻被趕過來的賀凜撞上了一次,溫母也不管賀凜是誰,居然指着給賀凜開門的白月就罵「下賤貨」「天生是個不安分的」,聽到這些話,賀凜的臉一瞬間變得鐵青,要不是白月死死拉着他,賀凜才不管是男是女,敢在他面前辱罵他放在心窩子裏的人,他早就捏了拳頭擼袖子衝上去了。
將人拉進房子之後白月為賀凜說了一下事情的大概,她本就對溫母沒什麼感情,以至於口吻平靜的如同一個外人,反倒是賀凜看着白月平靜的面容時,也不知腦補了些什麼,死死地抱住了白月,眼睛都紅了。
從此過後溫母就沒再出現過,白月心裏已經猜到了些什麼,但是她相信賀凜看起來不靠譜,但是心裏是有分寸的。那幾天賀凜偶爾在她面前露出忐忑的表情,可是她卻什麼也沒問。
白月來這個世界過的第一個年也是賀凜陪着過的。溫白月往常和溫母一起,兩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也沒有什麼親戚,過年期間家裏也是冷鍋冷灶,偶爾溫母正常了可能母女兩人能過一個稍微平靜一點的新年,若是瘋起來真是一場災難。所以溫白月並不在意這些節日,而白月自然也是不怎麼在意的。
她本以為就算賀凜再怎麼不着調,也不會在這個特殊的時間點拋下家裏人。只是沒想到晚間大約十點左右時,門鈴突然就響了。
門外的賀凜臉頰凍得通紅,正跺着腳不停地往手心裏哈着氣,見到白月開門時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媳婦兒,我來陪你了!以後我都陪你過年!」
白月看着他燦若星辰的眼,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賀凜並不是空手來的,白月發現他身後還背着老大一個包,背在身後比他的人還要高上一大截,包里鼓鼓脹脹的,也不知道他都塞了些什麼進去,跟在他身後關了門,白月注意到了賀凜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對勁,問賀凜時,他滿臉鬱悶的表情對着白月:「老頭子說我不孝,踹了我一腳讓我趕緊滾蛋。」
倒是他媽笑着讓他收拾了些東西,在他出門時跟在他身後感慨:兒大不由娘。
賀凜臉上的鬱悶表情並沒有持續太久,想到能和白月一起過年他就又興奮起來了,拉開了那個巨大的包,蹲在地上將裏面的東西一件件往外掏,簡直是什麼東西都有,吃的用的蠟燭鞭炮煙花,甚至還有個巨大的毛絨玩偶。
他邊往外掏邊絮絮叨叨:「這是爺爺給你的禮物,這是我媽的,我爸好像也給了……算了算了不管了!」他掏着掏着就不耐煩起來,將所有的東西都掃到了一旁,唯獨那個巨大的熊被他抱了起來。
「這個是我送你的,媳婦兒。」賀凜咧着嘴,抱着只胖嘟嘟有着大肚子,跟賀凜有些神似的正咧着嘴笑的熊:「以後你就把它當成我,不開心了你就揍它,高興了你就抱着它!就跟抱着我一樣!」說着說着他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連忙黑着臉補充:「當然,它就是個替代品!你要抱還是抱着我最好了,要親也只能親我!!」
白月默默抱住了被塞進懷裏的大熊,它太大了,比白月高,比三個她還粗。白月環着雙手根本就抱不過來,最後又被賀凜接過去放在了床上。
看着地上亂七八糟的一堆,珠寶首飾衣服什麼都有。其實白月是有些頭疼的,人情難還。如果賀凜以後再次離開,她可能還要在帝都待下去,如今卻收了賀凜家裏人的禮物,不說回不回禮的問題,只說以後她還待在賀家的勢力範圍之內,倘若見面只會徒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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