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腦洞故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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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知乎
仙劫作者:逡羅
首發於腦洞故事板公眾號11月4日
1
我想了好久,這個事兒只有和丁山說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我猶豫地看了他一眼,說:「我可能要成仙了。」
丁山拿着茶杯呆呆地望着我,過了好久才問:「你找我出來為了說這事兒?」
我笑着問:「不然呢?」
丁山盯着我的眼睛,我也盯着他。他沒笑出來,也沒質疑我是不是瘋了,我猜他一定是瘋了。
丁山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後若有所思地說:「需要我做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我明顯感覺到他鬆了一口氣。
我說:「幫我把醫藥費結了吧,順便辦出院手續。」
兩個小時之前我還是一個病人,趁着醫生和護士不注意我才能溜出來。
丁山還是夠朋友的,現在也只有他還願意幫助我。
出了醫院,丁山開着車帶我沒有目的地在城市裏遊蕩。
他沒有問我為什麼要自殺,也沒有問我老婆去哪了。他不是一個婆婆媽媽的人。
正好我也不想說,這些和我要成仙這件事兒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
丁山問:「去哪?」
我仔細回憶起那個夢,對他說:「我需要一點暗示。」
「什麼暗示?」丁山開着車,眉頭在他的臉上擰成了一個疙瘩。
我說:「寺廟、道觀、教堂什麼都行。」
3
我們去最近的一座道觀。道觀里幾乎沒什麼人,只有一個道士在大殿門前的桌子上昏昏欲睡。
我在真武大帝的銅像前跪了半天。
「得到暗示了嗎?」丁山緊張地問。
我說:「腿麻了算不算?」
我看到恭桌旁有一個簽筒,我隨手拿過來,在神像前求了一支簽。
丁山好像比我還緊張,他伸手撿起落在地上的簽,看了看竹籤又看了看我。
竹籤上一個字都沒有。
我說:「這是暗示。」
我拿着竹籤走到道士面前,叫醒了他。
道士擦了擦口水,睡眼惺忪地看着我,說:「施主,解簽嗎?」
我把竹籤遞了過去,道士看了看,表情有點尷尬,我猜這支竹籤他一定忘記了刻字。
道士裝模作樣地說:「施主所求之事,只有天知曉。」
丁山拉着我的衣服說:「道爺都說了,這事兒天才知道,我們走吧。」
道士見丁山要拉着我走,急忙又說:「不過怕貧道願以折損陽壽為代價,為施主道破這天機。」
我點點頭,對丁山說:「借我點錢。」
丁山不情願地把錢包遞給我,說:「這些都是騙人的!」
我笑着說:「我被人騙的還少嗎?」
丁山欲言又止。
我從錢包里抽出兩張鈔票放在了桌子上,說:「辛苦道長了。」
道士掐起掌決,微閉雙目,說:「施主請報一下生辰八字。」
我把出生日期告訴了道士。
道士嘴裏念念有詞,突然他睜開雙眼,一把拉住我的手腕,驚叫道:「你應該死了才對!」
4
如果不是那個意外的電話,也許我真的已經死了。
那天早上,我躺在床上一直盯着天花板,可腦子裏卻亂成一片,好像有一百個人在同時對我說話,反而一句話都聽不清。身體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害怕,一直在顫抖。
娜娜摸了摸我的頭說:「生病了?」
我嚇了一跳,大腦里的那些聲音像同時被掐住了喉嚨一樣,戛然而止。
我用了好半天才想起這個女人是我老婆。
我推開了娜娜的手說:「我沒事,是做夢了。」
「夢到什麼了?」娜娜一邊起床一邊問。
「我夢到了……我!」我的聲音忍不住顫抖。
夢裏,我好像在地下的世界,泥土潮濕的腥味兒讓我作嘔。我隱約看到一個渾身焦黑的人躺在那裏,那個姿勢一定很不舒服。
那個人似乎感覺到我的出現,他一張嘴我的頭皮轟然發麻,那不是我的聲音嗎?那個人竟然是我自己!
夢裏的我說:「你來了?」
我問:「你知道我會來?」
夢裏的我笑着說:「我知道,我早知道。」
我難以置信地問:「你是……我?我為什麼會見到你……見到我自己?」
夢裏的我說:「你見到我,說明你快死了。你怕嗎?」
我說:「廢話,誰不怕死?」
夢裏的我笑了,說:「別怕,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要成仙了!」
我瞪大了眼睛,問:「成仙?我不信。」
夢裏的我神秘兮兮地說:「你信與不信都沒關係,等你再見到我你信了。時間到了,你快醒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原來是做夢。
在夢裏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其實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一整天我都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甚至忘了去上班。娜娜下班回到家之後,殷勤地做了一大桌菜,我都忘了上一次她進廚房裏是什麼時候了。
娜娜開了一瓶紅酒,她不停勸我喝酒,其實我更想和她聊一聊我的夢。
一瓶酒都被我一個人喝光了,我的胃開始翻江倒海,神智也漸漸渙散。我聽到娜娜在我耳邊喊我的名字,我想回應,可沒有力氣了。
娜娜拖着我向洗手間走去,我聽到浴缸里放水的聲音,我對娜娜說:「我想睡覺,不想洗澡……」
那是我第一次覺得娜娜的手竟然如此有力,也第一次發現她的心這般決絕。
娜娜把我扔進浴缸里,我的腳在外面,頭卻浸在水裏。
我甚至來不及掙扎,水從四面八方湧進我的嘴裏、鼻子裏和耳朵里,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離死亡這麼近。
我又想到了那個夢,夢裏的我對我說,你快死了!
我的大腦陷入了一片混沌,我隱約聽到好像很多人出現在我身邊,我覺得自己輕飄飄的,最後一縷意識也被無盡的黑暗所取代。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醫院的病房裏。
護士說我昏迷了三天,還苦口婆心地勸我要好好活着。要不是有人給醫院打了電話,我很可能淹死在浴缸里了。
我有點意外,這個人不給10打電話,而是打給醫院的前台。不管是誰打電話救了我,我都覺得他是個怪人。
我不想解釋,只是向護士要了醫院前台的名片。
從那一天開始,娜娜好像在我的世界裏消失了一樣。
想到娜娜,我的心裏竟然沒有半點恨意,其實每個人的生命中出現過的人都會有他存在的意義,我覺得娜娜是被命運安排,來送我一程的。
5
丁山憤怒地甩開道士的手,大聲說:「你要幹什麼?」
道士沒有理會丁山的質問,嘴裏呆呆地說:「不在三界之內了嗎?為何還在五行之中?」
我問:「道長,我該怎麼辦?」
道士如夢方醒一般,他飛快地掐起掌決,口中念念有詞地算了起來。
道士的神態幾近痴狂,額頭上已經滲出密密的汗珠。丁山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突然道士雙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支撐柱疲累的身體。他喘着氣說:「人於五行而生,施主卻要於五行而終,施主的劫在此地,而緣在南方,向南去便可。」
道士像是在瞬間老了十歲一般,癱坐在椅子上。
我站起身,向道士點了點頭說:「謝謝,只是連累道長折損陽壽了……」
道士擺了擺手,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能送施主一程,是貧道莫大的榮幸。」
我不再說什麼了,拉着丁山離開了道觀。
臨走時丁山拉着我說:「你看那個道士!」
道士正顫顫巍巍地對着我背影拜倒在地。
我說:「他拜的是我前世的功德、今後的福報。」
6
「南邊……那是雲南了。」丁山看着手機里的地圖說。
我搖了搖頭說:「雲南的南邊是哪兒?」
丁山說:「是泰國。」
我說:「那咱們去泰國!」
丁山的眼神遊移不定,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好,去泰國!不管到哪我都陪你,錢你不用擔心,而且我認識一個泰國很有名的法師,也許能幫你!」
我點了點頭,和丁山我不需要說「謝」字。
丁山陪我回家拿了護照,我們坐當天的飛機去了泰國,好在是落地簽證。
大概五個小時左右的航程,我靠在椅子上盯着舷窗外發呆。
在飛機準備降落的時候,我像是被電到了一樣,緊張地趴到舷窗上。
丁山被的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忙問:「怎麼了?」
我慢慢回過頭,看着丁山的臉,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有些事情沒辦法告訴他。
下了飛機,丁山辦好簽證帶我過了關。我拿到行李箱之後,我顧不得其他人的怪異的目光,地迫不及待地打開行李箱,在裏面翻找一件衣服。可找來找去也沒有找到我想要的衣服。
丁山皺着眉問:「在飛機上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對丁山說:「我看到了一樹梅花!」
7
泰國我不熟,只是當初和娜娜度蜜月的時候來過一次。我對這裏的印象除了熱還是熱。
我和丁山走了幾家商場,都沒有找到我說的那種帶有梅花圖案的衣服。
我並不心急,時機到了我自然會找到,有些事情我急也沒用,不管你信不信,世間的一切早已在冥冥之中註定了結局。
如果把人生看做是一條路,往前看好像有無數方向可以選擇,但回過頭卻只有一條既定的軌跡。
改變的不過是選擇,無奈才是宿命。
我跟着丁山在鄉間的路上顛簸了許久才到那個村子。
丁山說他都安排好了,那個法師住在這個村子裏。丁山給了農戶一些錢,我們租下了一間屋子。
入了夜,我一個人在房間裏等着,丁山說法師今晚能見我。
我等了很久,等得昏昏欲睡。
不知道從哪裏燒起了大火,我從床上驚醒,像受了驚的兔子,眼裏只有門。
打開門之後,我幾乎一瞬間被火焰裹住了全身。
灼燒的痛感從身體的各個位置傳來,我以為自己會這樣被燒死,但意識卻越來越清晰。
我艱難地從火場的廢墟里爬了出來。
「你還活着?」丁山驚呼了一聲,我聽不出他的語氣是驚喜還是驚恐。
如果他害怕,也許是怕我的樣子吧。
此刻趴在地上的我,像是一隻醜陋的蟲子。
8
相信我,你不會想看到一個重度燒傷的人。
我躺在一張乾淨的床上。
丁山和一個髒兮兮的老人站在我身邊竊竊私語,他們以為我昏迷不醒,其實能感知到周圍的一切。
丁山說了一句奇怪的話,應該是泰語。
我聽不懂泰語,但神奇的是我卻聽懂了他的意思,他在問,這個人有救嗎?
老人也說着奇怪的話,我也能聽懂。
老人說我的生命是奇蹟。
生命的奇蹟,抵不過陰暗的人心。
老人拍了拍丁山的肩膀,問:「年輕人,要想殺了這個人,一定要先殺了他的靈魂。」
丁山懵懂的點頭。
老人又說:「殺死一個人的靈魂可比殺一個人的生命貴多了。」
丁山心照不宣地拿出鈔票塞進了老人的手裏。
我早應該想到了,丁山一直要帶我找的根本不是什麼法師。
老人是個降頭師。
燒傷結的痂像一個醜陋猙獰的繭把我包裹住。
降頭師手裏拿着一個刻滿了古怪咒文的木錐,對着的心臟狠狠地釘了進去。
木錐刺破血痂穿透心臟的聲音,讓我的靈魂都在顫抖。
丁山問:「成了?」
降頭師信心滿滿地說:「等我將他埋進地下,七天之後拘走他的亡魂,他永世不得翻身。」
丁山還是有點不相信,他問:「他不會再活過來了吧?」
降頭師哈哈笑,說:「年輕人,如果他還能活過來,讓我永世不得翻身好了!」
他的笑聲好難聽,我卻無聊地想知道「一語成讖」用泰國話怎麼說。
我躺在草地上,只覺得頭腦從來都沒有這樣清明過。
說出了你都不相信,甚至知道這個夜裏有多少顆星星掛在天上,有些是人類知道的,有些是人類還不知道的。
過了一會兒,丁山氣喘吁吁地從土坑裏爬上來,對降頭師說:「挖好了,然後怎麼做。」
降頭師直接把我踢進了土坑裏,真是簡單粗暴。
我聽到了鏟土的聲音,然後泥土鋪天蓋地從上而下,丁山填滿了土坑之後,還踩了兩腳,這下他終於放心了。
其實死亡不可怕,尤其是在習慣了之後。
10
我在充斥着腐朽氣息的黑暗中度過了漫長的七天。
泥土潮濕的腥味兒讓我似曾相識。
在黑暗中,我聽到我腳步聲,我等的人終於來了,那是另一個我。
我高興地說:「你來了?」
另一個我問:「你知道我會來?」
我意味深長地說:「我知道,我早知道。」
另一個我問:「你是……我?我為什麼會見到你……見到我自己?」
我說:「你見到我,說明你快死了。你怕嗎?」
另一個我我說:「廢話,誰不怕死?」
我安慰他說:「別怕,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要成仙了!」
另一個我我瞪大了眼睛,問:「成仙?我不信。」
我認真地說:「你信與不信都沒關係,等你再見到我你信了。時間到了,你快醒了!」
11
我被降頭師從土裏挖了出來,這一次沒有丁山幫他,這個枯瘦的老人只用雙手把我刨了出來,他的十跟手指幾乎露出了骨頭。
降頭師嘴裏念叨咒語,然後拔出我插在我心裏的木錐。
我費盡力氣站起來,大面積的燒傷還是讓我的行動變得艱難而笨拙。
降頭師跪在我身邊,不住地向我懺悔,他說他無法拘役我的靈魂,他冒犯了神明。
我咳嗽了一聲,把灌進嘴裏的泥土吐了出去。
我用中文問:「你有手機嗎?」
我知道他一定能聽懂,他一頭霧水地看着我。
我催促說:「手機借我用一下,人命關天,拜託了!」
我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殘缺不全的名片,那是我出院之前,向護士要來的醫院前台的名片。那場大火差點燒死我,也差點燒光這張名片,但好在還有一個完整的電話號碼。
運氣不過是宿命的障眼法。
降頭師的電話能打通國際長途,看來他的客戶基礎很廣泛。
電話通了,傳來護士溫柔的聲音。
我對她說了我家的地址,還說有人要自殺,情況十分緊急,希望他們能派救護車去拯救他的生命。
掛了電話,我聽到護士咕噥說:為什麼不給10打電話,真是個怪人。
1
降頭師依然跪在我的身邊,一直在祈求我饒恕他。
我把電話還給降頭師,說:「你的電話剛才救了我一命,我饒恕你了。」
這個世界最簡單的事是饒恕,最難的也是饒恕。
降頭師眼含熱淚看着我。
我有點於心不忍,但有些話還是要說:「我能饒恕你,可你又如何饒恕自己罪惡的一生?」
降頭師抬起頭望着我,眼神里突然之間多了一絲釋然的解脫。
他隨手拾起地上的那根木錐,他渾身顫抖着向我道謝,然後用力地把木錐□□自己的心臟里。
我俯下身,用手合上他的雙眼。
我搖了搖頭說:「該道謝的是我,謝謝你送我一程。」
13
沒想到再見到娜娜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我正準備把降頭師的屍體埋進土坑裏,塵歸塵,土歸土。
娜娜在我身後驚叫了一聲:「他沒死!他怎沒沒死!」
我有點內疚,我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一定讓娜娜看起來很不舒服。
丁山端着一把老式的□□對着我,我估計這把槍他是找村子裏的人買的,有錢真好。他們一定是想最後再確認一下我是不是被降頭師殺得魂飛魄散。
丁山哆哆嗦嗦地問:「你到底是人是鬼?」
這個問題問得好,我不是人也不是鬼,也許快成仙了吧。
我說:「你希望我是人還是鬼?我想你希望我是鬼吧,因為人永遠比鬼可怕。」
娜娜忍着噁心對丁山說:「還廢什麼話,開槍殺了他!」
我問娜娜:「兩個月之前你讓我簽那份保險的時候,是不是已經計劃好了今天。」
娜娜毫不掩飾地說:「是又怎麼樣?我受夠了和你窩窩囊囊地過日子,你死了我會拿到一大筆賠償金。」
我問:「你不像是會做這樣的事的人,是丁山教你的?」
丁山嘆了口氣說:「我和娜娜早在一起了,如果不是公司的資金鍊遇到了一點問題,我也不會這樣做,反正說什麼都晚了,你當做做善事,再幫我一次,也成全我和娜娜。」
丁山對着我開了一槍,子彈打碎了我渾身的血痂和因燒傷而扭曲猙獰的皮膚。
我像是新生兒一樣,□□着乾淨有完好的皮膚。
娜娜又驚又怒地罵我:「你怎麼還不死?」
我想起了那個道士,他說人於五行而生,我卻要於五行而終。我說:「我在浴室的水裏見過生死,在村子的房間裏浴火淬鍊,我在降頭師的木錐下感受到靈魂力量,我在潮濕的泥土裏頓悟前世今生的宿命。現在還差一步,謝謝你們來送我。」
丁山的內心似乎崩潰了,娜娜卻一把奪過了丁山手裏的槍,永遠都別小瞧一個女人的決心。
娜娜說:「這一次不是你死是我亡。」
我搖搖頭說:「不要開槍,我在子彈的金光中看到了因果。」
娜娜惡狠狠地說:「去死吧!」
她扣動了扳機,那支只能打兩次的散彈槍炸膛了。
槍管的碎片和鋼珠**了娜娜和丁山的身體裏,死亡是一瞬間的事情,值得慶幸的是,他們並沒有感到多少痛苦。
我把娜娜和丁山的屍體也放進了那個土坑裏。
有點尷尬的是,我還光着身子呢。我看了看丁山的衣服,雖然血跡斑斑,但是還能用。
丁山的t恤衫上有一棵枯樹的圖案,只有零星幾片葉子,散彈槍的鋼珠打進丁山的身體,滲出的血跡染紅了那個圖案。
像是綻開了一樹妖冶的梅花。
14
天光微亮,太陽在雲層的縫隙中露出了頭。
我覺得自己越來越輕,甚至可以在空中踏空而行。
我覺得自己越來越輕,甚至可以去過去和未來張望。
飛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我跳上了那朵最厚重的雲。
我盤膝而坐,等待着給自己一點暗示。
飛機從我身邊飛過,我看到舷窗里的自己,那個我緊張地趴在舷窗上,用匪夷所思的神情看着雲層上的我。
我衝着在另一個時空裏的自己揮了揮手。
還記得那個時候丁山問我,在飛機上看到了什麼。
其實,我看到了坐在雲彩上的自己。
(來自腦洞故事板,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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